第604章 辱我可以,辱我師妹不行
「時間呢?」溫錦看著輿圖上,韓獻勾畫出的城鎮位置,皺眉問道。
「如今還不能判斷準確的時間,預估是在七八日之後,但也有可能因為溫差造成氣流的增速或減速,而提前一兩日或推遲一兩日。」韓獻說道。
「你是如何判斷出暴風的?」溫錦盯著韓獻。
現在沒有衛星,看不到雲圖,如何能隔著這麼遠,提前這麼多天預測到颱風?
韓獻也疑惑地看著溫錦,「暴風也是能量啊,如此強的能量波動,師妹你感覺不到嗎?」
溫錦緩緩地搖了搖頭。
韓獻立刻拿出他的八卦盤,「問卜也可以占出來的,只是如今依舊占不準確,等暴風距離陸地再近一些,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其登岸時間了。
「但自然界的能量,千變萬化,有些暴風會在行駛過程中改道。具體還要再看,再測。」
蕭昱辰皺眉盯著韓獻。
他對這個不像道士的道士,一點兒也不信。
這滿口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卻見溫錦認真地點點頭,「如果是七八日前後的話,那的確要告訴大沽,推遲試航時間。
「讓大船避開暴風只是其一,其二還要讓他們幫助沿海的漁民百姓,避免出港遭遇危險。」
蕭昱辰不由瞪大了眼睛……溫錦這是己經相信了?
她為什麼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就因為他是祁先生介紹來的?
不對……如果他真是祁先生介紹來的,那當然可信。
但他萬一不是韓獻呢?他若是假的呢?
韓獻告退之後。
溫錦便來到桌邊,鋪紙研墨,要給大沽寫信。
「你為何覺得他可信?」蕭昱辰皺著眉頭道。
溫錦抬眸看他一眼,笑了笑,又低頭寫信,首到她把信寫完,封好,才反問道,「我沒有相信他。」
「嗯?」蕭昱辰挑眉。
沒有相信他,還立馬寫信給大沽?
「我只是對這件事,寧可信其有。」
溫錦道,「至於他究竟是不是韓獻,是不是值得信任,本事究竟有多大,那還得再看看。
「在我確定他值得信任以前,不影響我在這件事兒上的決定。
「而且,他在暴風的事情上騙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呢?為了戲弄我?為了戲弄大沽船廠?從而失去我們對他的信任?」
蕭昱辰怔怔看著溫錦……他總覺得胸中有一團東西,堵得難受。
錦兒說著沒有相信他,其實己經十分相信了吧?
他一定要盯緊了這個韓獻,看看他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
韓獻還不知道,當今聖上對他有這麼大的防備之心。
他剛離開皇帝皇后的宮殿,就被倆小太監堵上,「道長,太上皇有請。」
韓獻嘿嘿一笑,「我不是道長,學了一點兒小術,離道長的境界還遠。」
倆小太監對視一眼,「聽說您是騎老虎回來的?這還是小術?您太謙虛了!」
「這都不算『術』,氣場相合罷了。」韓獻擺手說道。
倆小太監一臉茫然,顯然是沒聽懂。
「我也屬虎。」韓獻說。
小太監:「……」
沒聽說過屬虎就能騎老虎的!
「總之,您這邊請,太上皇請您過去。」倆小太監擋住他的路。
韓獻抬手揉了揉肚子,好像有點吃撐了,遛遛彎消消食也好。
「還請帶路。」他拱了拱手,滿臉笑容。
兩小太監在前頭領路。
兩人時不時往後瞄一眼,小聲嘀咕,「他看起來,的確不像『道長』。太和宮的那些道長們,看起來多厲害呀。
「對咱們都愛答不理,不曾正眼看一下。可他還對咱們拱手呢!」
韓獻看著左右兩邊的風景,笑容更加燦爛,如沐春風。
「有本事的人,都如高嶺之花吧?看來,他的確不是什麼厲害之人!」
「太上皇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倆小太監當著人家的面,小聲議論,還以為韓獻聽不見。
韓獻聽得饒有意味,見到太上皇時,他表現得更加恭敬客氣。
「見過太上皇,鄙人韓獻,鬼谷門下祁先生的劣徒。」韓獻拱手躬身。
太上皇上上下下打量他,「聽說你會道法,還能御獸?」
「御獸?」韓獻連連擺手,「學生不會。」
「你不是騎老虎回來的?」太上皇瞪大了眼睛。
韓獻道,「那倒是,那是因為學生馬術不好,而且不喜歡與人共乘一匹。」
太上皇:「……」
沒聽說過因為不會騎馬,所以去騎老虎的!
「你都會什麼道法?修為如何?」太上皇抬著下巴,趾高氣揚地問。
韓獻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答,「小術,學生只會小術,不會什麼道法,也沒什麼修為可言,正在世上修。」
太上皇不滿地皺起眉頭,「那你展示一兩樣吧!」
「啊?」韓獻一臉為難,抓抓腦袋道,「學生也沒有什麼可展示的呀?」
「你少給朕裝蒜!以為朕不知道?你是溫錦請來的吧?你們鬼谷後人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出了你這個無能的東西?」太上皇討厭人家如此敷衍他。
這等於拒絕他給的機會。
上位者,能容忍拒絕,需要比平常人更大的氣量。
太上皇如今,顯然己經沒有這個氣量了。
他罵韓獻。
韓獻反而笑得憨憨地,「是啊,先生門下,屬學生最無能了,最讓先生頭疼了。」
「呵!」太上皇冷笑一聲,「那倒也不是!」
韓獻挑了挑眉。
太上皇嘲諷道,「祁先生年老糊塗!竟然收了個女弟子!還是關門弟子,這才是最辱沒你們師門的事兒了!
「你們若是忠孝之人,在當年就該勸阻祁老先生,不該叫他犯這樣的糊塗,以至於晚節不保!」
韓獻聞言,眼睛一眯,渾身的氣場立時變了。
「小師妹天資聰穎,先生慧眼識珠,實乃一段難得的師徒緣分,至今也是一段佳話!
「當年,太上皇還出借了御花園,給小師妹辦拜師宴,叫我師門上下歡騰。
「怎麼如今太上皇,反倒要詆毀當年之事?」
韓獻冷冷看著他,年輕的面龐上,頗有幾分威嚴。
太上皇對韓獻的變化,無知無覺,他嘲弄道,「當年朕太過仁慈,朕一向心軟。否則,多年前她又肥又蠢之時,朕也不會聽信和尚所言,就順水推舟,叫她嫁給辰兒,朕後悔……」
「住口!太上皇辱我可以,辱我師妹不行!」
韓獻神色一冷,「我師妹天性善良,當年是為奸人所害,她本就承受了與年齡不符的磨難,休要再詆毀她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