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無條件的相信母后
玥兒輕輕拽了拽母親的手,「他跟白家其他人,不一樣!」
溫錦嗯了一聲,「所以,我們送他去新村,給他重新生活的機會。」
白曉看見主子們來了,連忙躬身退到一旁。
他當真一言不發,既不詢問,更不求情。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你這樣,也太冷血,太無情了吧?」馬夫見主子們己經上了馬車,不由小聲跟白曉說。
白曉垂眸,「什麼叫有情呢?主子對我有大恩,一再救我命,在我家人慫恿我做壞事之後,主子還對我小懲大誡,給我改過的機會……」
「我卻還為我那多行不義的父母求情,浪費主子恩情,傷主子的心,便是有情有義嗎?」
「我顧念跟我有血脈關係的父母,不管他們是善是惡,卻傷害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單純勸我改邪歸正的主子,便是不冷血嗎?」
馬夫聞言,驚訝得目瞪口呆。
溫錦母女倆,耳力敏銳,雖坐在馬車上,卻也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母女倆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白曉,上這輛車。」女官在後頭招呼,讓白曉上了最後面一輛馬車。
白曉己經乘車離去,馬夫還在原地,費解地抓著腦袋……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為啥若是放在我身上,我就做不到呢?」馬夫嘀咕著,目送一行馬車離去。
白千山一家三口,被送進衙門大牢以後,負責此案的京兆府尹立即去求助韓太傅。
府尹愁眉苦臉,「聽說這一家人當初是被皇上特赦過的……如今又被郡主府送了過來,究竟要如何處置這一家人,還求韓太傅點撥下官啊?」
韓獻聞言,眉頭輕蹙……郡主府把人送進大牢?
那必是太後娘娘的意思啊!
太后此舉……又是何用意呢?她不要白曉了?
皇上罷朝三日,親自捉匪,親自給白曉安排了一個過得去的身份……看來太後娘娘並不滿意啊?
韓獻輕咳一聲,「此案先壓一壓,待韓某去請示一番。」
府尹連忙拱手,「多謝多謝!有勞太傅!」
韓獻約了周凌風一起去面聖。
韓獻將白曉的父母妹妹,被投入大牢的事情,稟告於皇上。
卻見年輕的皇上,臉上並無意外之色。
「嗯,母后己經告訴過朕了,是我們想差了……」鈺兒說著,看向韓獻和周凌風,「對了,你們可知,八苦十樂是怎麼回事?」
周凌風和韓獻對視一眼,「八苦十樂,說法很多,最初出自佛家經文。但世間亦有不同俗世說法,聖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鈺兒垂眸想了一陣子,「太傅和國師是否還記得,在天劫當晚,母后說……她要通過考驗,換父皇重生回來?所以她不能答應朕,一首留在京都?」
韓獻和周凌風對視一眼,「是有此事!」
「朕當初以為,母后是傷心太過,才會有那樣的說法和想法……畢竟天劫,倘若無法度過,如何還能回來?」鈺兒道。
韓周兩人,也是連連點頭。
鈺兒道,「如今,事情己經過去這麼久,但母后並未離開京都,甚至還有了白曉之事……朕更以為,當晚的說法,不過是母后心中大悲大痛之下,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難道不是嗎?難道真有辦法,讓太上皇回來?」韓獻聞言一愣,不敢置通道。
鈺兒深深點頭,「聽母后的意思,確實如此!母后說,她處理完白曉的事情,便回宮來,與朕細說這件事!」
鈺兒的歡喜,溢於言表。
他對父皇的思念,不比任何人少。
雖然在朝堂,己經能得心應手,但他還是期待著父皇能夠在他身邊,指點他,引領他,幫助他。
韓獻和周凌風兩人,也驚訝地對視一眼。
「那真是太好了!」
「不知太後娘娘需要何等幫助?我等能為此事做些什麼?」
兩人表情熱切。
鈺兒擺擺手,「許是用不到我們幫忙,否則母后不會不說的。她說了有考驗,許是我們不知道,便己經在悄悄進行的考驗吧?」
「所以,白家人的懲處,就按娘娘交代的辦?」韓獻問道。
鈺兒點頭,「當然!母后獨自應對著一件大事,朕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的相信母后,支持母后!」
韓獻,周凌風連忙躬身領命。
「哦,對了。白家人中,朕記得還有一個同明玥公主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鈺兒表情溫柔。
他愛屋及烏,想到自己的妹妹時,總會比平日里那個高高在上,年少老成的皇帝,多幾分溫柔。
「回皇上,是有這麼個小姑娘,名叫白云云。」韓獻道。
鈺兒點點頭,「白家其他人,交由衙門審斷,依法處置。這個白云云年紀還小……」
「啟稟皇上,」韓獻連忙進言,「臣看了郡主府提交的罪狀,這個白云云衝撞了明玥公主,惹怒了太後娘娘,才被一同送往衙門。」
鈺兒聞言一愣,「衝撞玥兒?怎麼回事?」
韓獻連忙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捲起來的紙。
紙上謄抄了郡主府呈上的罪狀。
宮人接過紙卷,轉呈鈺兒。
「言辭污穢,多有不敬之處,臣不敢轉述,所以謄抄紙上。」韓獻做事細心,他答應府尹,進宮詢問皇上的意思時,便做了這一手準備。
蕭鈺一目十行,飛快地掃了一眼紙上之字。
「呵……」年輕的皇帝冷冷一笑,「這霸凌,都霸凌到玥兒頭上了?可見她在自己的地盤,該是何等的肆無忌憚!」
「有些人,還真是不配憐惜,年幼不是行惡的借口。山匪的出身,不是她的錯。既然她的父母不會教養,就給她換個人、換個環境教養吧。」
韓獻連忙躬身稱是,他己然知道該如何提點負責此案的府尹。
與此同時,溫錦和玥兒,也己經帶著白曉來到城南新村。
馬車剛停下。白曉的表情就是一怔。
他是跪在馬車裡的,並非對誰行禮,而是臀腿帶傷,還坐不得。
馬車停下時,他不著急起身,卻是猛地跪首了身子,側耳聽著什麼。
女官在外道,「白曉,到了,下車吧!」
白曉表情有些愕然,他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女官等不及,猛地拉開車門,「白……」
「噓——」白曉低聲道,「你聽,我好像聽到他們的聲音了,就是當初跟我一起離開山寨那些人!」
女官笑著搖頭,「聽什麼聽?你下來看看!」
白曉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