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新時代修真界內幕
地球-江南
修真修真,什麼是真?天狗不知道。一路之上,天狗沉浸在了老頭兒的故事中。故事裡有人,有事,有熱血,亦有惆悵,或催人淚下,或使人感到溫情滿滿,亦或讓人咬牙切齒。
用老頭兒的話來講:「天道之下,縱是法力滔天之輩,也避不過是非善惡、人情冷暖,否則又哪裡有什麼螻蟻?又何談什麼修行?」
天狗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到是記住了故事中的一件寶貝,一個門派,以及兩個年青人,因為這都是今天晚上,即將要見到的。
寶貝名曰「萬象盤」,也有人稱其為「萬象界」,或是「龍門」。此物不知出處,據傳聞,自有修真以來,就已有了此物。這寶貝目前已知,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能夠助人明辨是非,洗去心中塵垢,使人明心見性、掌控真我、橫渡苦海。
門派是「玉善門」,眾修真門派之一。也是師徒二人此行的目的地,而靈寶萬象盤,眼下就在此門派中。
說到兩個年青人,就要先說一說,如今修真界的系統劃分。當今修真界,是很開放的,各門派的很多資源,也都是共享的,用老頭兒的話說,這叫與時俱進。當然啦,在各門派中,也都有一些獨有的絕活兒,不被外人所知,這也是難免的。修真之人,並沒有太多的約束,你可以自由出入各門派中學習,不管你來自於哪裡,有師承也好,散修也罷,天南海北,大家歡聚一堂,相互印證、互補有無。也可以去各門派的藏書閣,前人筆記、各種心法,皆可借閱。不過呢,這僅僅局限於修真界這個圈子,凡人若是得不到認可,那是進不得的,也是不知道的。
也有許多的修真之人,選擇了在世俗中生活與行動。只要不壞了規矩,比如欺壓弱小、過分展露才能、造成人間恐慌等,那也沒人會去約束你。
如今修真界的輩分,也有了新的劃分,那就是每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為一代人。當然了,傳統的規矩還是得講究的,在各自門派中,也難免有著不同的劃分,但出門在外,遇到同道中人,往往是按照,是否「同屬於一甲子之內」的標準,來區別長幼尊卑的。而今年,就是個分水嶺,也就是說,從明年開始,向後推六十年,這期間招收的各門派弟子,都比天狗這一代人,要小了一輩。
當今天狗這一代人,誕生有兩大翹楚,是兩個年青人,一男一女。男的叫「漁不依」,字「玄魚」,原本只是一介散修,無依無靠,全憑自我摸索。此人也算是趕上了好時代,自從門派開放以來,漁不依走遍了各大門派,自身又頗有幾分本事,各類藏書也是過目不忘、耳熟能詳,甚至一些藏書的分類與出處,他比一些門派的管理者,還要清晰明白。
漁不依在各門派中待了六年,苦讀修行后,不知所蹤,三年後再度歸來,同代已無出其右者。雖為人冷清,但卻無一絲劣跡,在同輩中頗具威名,也深受老一輩人的賞識。
另一翹楚,為一位女子,名「澹臺明月」,字「玲瓏」。出自西崑崙,身份較神秘了一些,只知是崑崙派當代第一人。崑崙派,分東、西兩崑崙,雖同屬一派,卻稍有不同,只因西崑崙全是女子,所修功法與東崑崙相比,也是有所不同。東崑崙對外開放,與其它門派無異,但西崑崙卻不然。
西崑崙雖將門內藏書,也與各門派共享,但卻以一是西崑崙皆女子,頗為不便,二是西崑崙修鍊的法門,講究清凈無為,多喜靜不喜動為由,拒絕其它門派入駐西崑崙。對於這一點,其它門派並沒有微詞,這也使得西崑崙眾仙娥們,愈發顯得神秘了。
澹臺明月被圈內人所熟知,是因為在五年前,明月作為崑崙派當代首席大弟子,出山造訪各大山門,以一介女子之身,無論是文韜武略、修為境界,亦或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壓得各門各派同代弟子,是羞愧難當、不得不服。
太極門「松柏道人」,曾與明月論道,雖勝於明月太多,但畢竟是前輩高人。事後,松柏道人對他人言:「要說悟性,三代以內,屬澹臺玲瓏為第一。」此話傳開后,明月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澹臺明月因此,也深受各門派長輩們的喜愛,對其頗有照拂、時常指點,這丫頭兒,那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甚至舉一反三。可惜的是,時值漁不依此時正不知所蹤,所以兩人孰強孰弱,也成為了一個迷。
待得漁不依再度歸來,並再次走訪各大門派,以印證自己所悟所學時,澹臺明月已返回西崑崙多時矣。兩大翹楚交錯而過,似乎顯得有些可惜。不過在外人看來,兩人都是「道痴」,只為修道,不顧其它,而「當代第一人」這樣的虛名,只怕兩人也不會為其所累,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天狗對這兩人,是格外的上心,雖不認識,但都是同一輩人,今晚見了面,怕是還得尊稱對方一聲「師哥」或「師姐」呢。當知道這二人,乃是當代翹楚后,天狗愈發的想要領略這二人的風采。扭捏了半天后,天狗虛心的問師傅道:「師傅啊,你覺得我與這二人相比,如何呢?」
老頭兒看著天狗那張猥-瑣的小臉兒,樂了,半天也沒有言語。天狗覺得在老頭兒的眼中,此刻的自己,顯得愈發的渺小了,所以天狗用力挺起了胸膛。
老頭兒用手一指天空,道:「你與那二人相比,恰如那螢火與浩月。」
天狗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言道:「還好還好,縱然是螢火,那也是有亮度的.……」
老頭兒繼續樂道:「那是,在我們鄉下,螢火蟲還有個別名,叫做『狗屎蟲』。」
天狗立馬兒不高興了,氣得直翻白眼。心道:「別名,又是別名,原本我還叫作『天狗』呢,現在可到好,我又成『狗-屎』了。」
「凡事自有定數啊!縱然避得過神弓鬼矢,也難逃這天道掣肘。陰陽相對,有得必有失啊,不懂陰陽互補、得失之道,難免半路夭折,所謂過剛則易折、過猶不及,說得就是這種情況。澹漁二人,雖然修為境界遠超同輩,但至今,仍未渡過苦海。常言道,『執著於無,即是有根未斬;留心於靜,即為動芽未除』。苦海無邊,越是心志堅毅,或性情淡泊,往往越是『執著』,而執著即苦。這二人聰慧靈敏,多年來又心無旁騖、一心向道,進境雖然神速,卻略顯得一意孤行,缺少了人氣兒,縱然勇武果敢,卻孤僻無為了一些,想渡過苦海、更進一步,則比別人更加的艱難。」老頭兒不緊不慢道。
老頭兒之所以如此說,除了指出了渡苦海的一些心得之外,也有著安撫自己笨徒弟的意思,主要是寬寬徒兒的心,別被澹漁二人的優秀給打擊到了。可事實上,天狗對這些話語,壓根兒就沒有聽的進去,只是對師傅說的「澹漁」二字,感到了有趣,料想那當代兩大翹楚,不過也就是個「痰-盂」罷了,似乎比自己這坨兒「狗-屎」,也好不到哪裡去嘛……
心情豁然開朗的天狗「同學」,又詢問起了師傅:「何為苦海?」
「苦海嘛……其實人人都在苦海中,天地為囚籠,天道為根本,亦是枷鎖。修真者,隨著修為境界越高,感受也就越深,受天地束縛也就越大。若不得超脫,不達圓滿,哪怕心中有無盡的不屈與不甘,也不過是無為掙扎、不得自由罷了,反而不如凡人,雖也身在苦海中,但感受不深,受天道束縛也最小,況且懵懂凡人,也很難以覺察出來這其中的玄妙。生而即苦,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皆是苦,懵懂無知更是苦,凡人無為,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渡過苦海后,則明心見性、認清自我、靈台清明、一點真靈不滅,方可說是踏入了道之門,始得長生,不過這說來簡單,做起來難吶!光有恆心與毅力,沒有造化也是不成的。在你這一代人之中,至今已知,也就澹漁二人,感受到了這深深的天地束縛,以及自我的不甘啊。可就算如此,對這二人今晚能否渡過苦海,多數的人,也只是抱有觀望的態度,並不看好。」
「好吧師傅…您老能先說說,咱在這樹林子里還要晃多久?又要去哪兒不?」天狗有些厭倦了,覺得自家師傅,一口氣兒說了好多,可自己感覺好無聊哇…
老頭兒又『樂』了,這回是被氣樂的。感情自己說了半天,是在對牛彈琴啊?對方壓根兒就沒有聽的進去,可惜了原本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彈」得還挺不錯呢.……
「唉!咱玉善門的萬象盤,是當世已知,唯一對渡苦海有助益的靈寶。靈寶有靈,為天地所不容,開啟一次,殊為不易,萬象盤每隔三十年一開,每次開放三十天。凡天下感受到了束縛者,若想一搏,皆可入盤中一試,至於能否渡過苦海,又有何感悟,則全憑造化。此次萬象盤的開啟,已經進入了尾聲,也就是針對你們這一輩人的時間段。澹漁二人今夜,就是為了這萬象盤而來的,你也跟著看看熱鬧吧,全當是開開眼界了。」說完這些話后,老頭兒氣乎乎的,是扭頭兒就走了。
「哇!師傅啊,咱也是玉善門的人?如此說來的話,那萬象盤豈不是就是咱的啦?師傅您在咱門派排老幾呀?咱門派有什麼好玩兒的事物啊?小師姐小師妹多不多呀?那萬象盤給我玩耍幾天好不好哇?還有啊師傅,我也要渡苦海,我還要吃仙丹,我還要喝玉露,我還要……」
老頭兒剛走了沒有多遠,聽到天狗的話后,打了一個趔趄,只覺得一口老血在胸膛中翻湧,一口氣兒差點兒沒上得來,怒道:「你就這點兒糊塗心思,我問你,你感受到這天地的束縛了嗎?你體會到沉淪在苦海中英靈們的不屈與不甘了嗎?倘若把你扔進萬象盤裡,保準兒你連根毛都剩不下,縱然僥倖不死,你丫除了浪費資源,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你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入萬象盤的有幾人嗎?渡過苦海的又有幾人嗎?三十四個人吶,幾乎全是你的前輩,其中有的人,比你大了整整兩輩兒還要多,可最終得到造化、真靈不滅、成就自我的,也不過才兩個人而已,其他的人全都白折騰了。」
天狗見老頭兒是真的生氣了,唯唯諾諾,也不敢再胡亂說話了。老頭兒還不解氣,繼續吼道:「你丫還吃仙丹,你還想喝玉露,我呸!吃吃喝喝就能夠長生不老的話,那還修個屁的道,我看你丫找棵樹上吊得了。告訴你小子,這已經快到山門口了,一會兒進去之後,少說多看,讓你幹嘛就幹嘛,省得鬧了笑話給老子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