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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婚

  楚慕王朝,公元266年,舉國歡慶,大喜。


  皇帝迎娶皇後,京中一片喜氣,家家戶戶都在自家門口貼上了那寓意美好的大紅的‘囍’字,為的是與國同慶,同時也是為了慶祝皇帝登基以來的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以及讚頌皇帝的治國之才,所以這次的娶後之儀甚是隆重,皇帝也頒布命令‘大赦天下’可謂是與民同樂。


  一早,來迎親的隊伍就排長龍似的排在了丞相府的門口,等待的吉時到,丞相府中的眾人便將東宮婉錦送進了花轎內,一路上的鑼鼓、嗩呐聲持續不斷,然而在道路兩旁向跟著沾沾新皇後喜氣的百姓們也不少,許多未出閣的富家女子在樓層上看著如此大的迎親陣仗,都羨慕不已,同時百姓們也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這次皇帝迎娶的皇後可是丞相女——東宮婉錦,據說它還是這京中的才貌雙全的女子。”百姓甲同身旁的友人說道。


  “是呀,若不是丞相之女,怎可能會讓皇帝出動如此盛大而又隆重的儀仗隊來迎娶呢。想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為了迎娶那綢緞莊的繡女為側福晉時,那時的排場和這次真是不相上下呢,看來這皇後的風頭可以蓋過那名繡女的了。”百姓乙也回憶著說。


  “那可不是,雖說當年那名繡女至今為止都一直沐浴聖寵,可我看這丞相之女才會永沐聖寵呢。”百姓丙羨慕的說著。


  “.……”


  細聽著轎外百姓們的議論,東宮婉錦也從中了解了一些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是誰等等的一係列的事。東宮婉錦心中對未來的宮中生活充滿了好奇,同時也對那‘二層宮門深似海’的皇宮充滿了淡淡的敵意感。不過目前還是專心於在轎子內肯蘋果。


  隨著一路上的顛簸,讓一直坐在轎內的東宮婉錦腦海中漸漸升上了困意,傍晚時分,到了皇宮後,東宮婉錦又在眾人的攙扶下迷迷糊糊的進了太後的永壽宮拜了堂,又在眾宮女的簇擁下送進了皇後的居所——鳳鸞宮。


  到了鳳鸞宮內後,眾宮女都退了下去,就留下了墨蘭雲瑾,暮年槿這兩陪嫁丫鬟在房內陪著東宮婉錦,東宮婉錦則倚在床杆上。


  偷偷地掀開了喜帕的一角,看到周圍隻剩下暮年槿和墨蘭雲瑾兩人,便長舒了一口氣,將喜帕獨自掀開,扔在了地下。


  墨蘭雲瑾看到此景,便急忙走了過去說“錦姐姐,這喜帕是不能自己掀下來的,這樣要是讓外人看見,還不以此來找你的茬?”


  “是呀,錦姐姐,能忍一時就一時啦。”暮年槿也走了過去,順手將地上的喜帕撿了起來,拿在手中。


  “你們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啊~”東宮婉錦低聲嚎叫著“我頂著頭上這幾斤重的鳳冠一天了,我脖子都快斷了,你們還不讓我摘掉帕子透透氣,天理難容啊~”


  “你們看,這屋子裏到處都是紅色的,床上的簾幔,被褥,就連桌子上的食物都還拿個大紅的囍來貼著,看著這紅色我都快吐了。”東宮婉錦邊說邊做出嘔吐的動作。


  “行了,錦姐姐你就安分點吧,趕緊將這喜帕蓋上,要不等會皇帝來了,指不定又要找你的茬呢!”墨蘭雲瑾無奈了,邊說邊幫東宮婉錦將喜帕蓋上。


  話音剛落,便聽見屋外的宮女們齊聲喊道“恭迎皇上。”於是屋內三人趕忙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


  “吱——”


  一聲長長的開門聲,墨蘭雲瑾和暮年槿便識趣的外屋外退了出去。而東宮婉錦則坐在床上,眼睛盯著地麵,等待著那皇帝走到麵前。


  當一雙穿著黑色鑲著金邊靴子的鞋走到自己的眼前時,東宮婉錦裝出那及其妖媚的聲音說道“請皇帝為臣妾掀開喜帕。”


  而皇帝楚慕凡軒則是冷冷的站著不動,心中對眼前的女子充滿了鄙夷之感。雖說東宮婉錦無論是從才學,樣貌,身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楚慕凡軒並不是真心想娶她為後,而是為了拿到東宮丞相手中的那八十萬大軍,不得已才娶她為後的,所以楚慕凡軒也想趁此機會好好地羞辱她一番,若她想用容貌來色誘,楚慕凡軒可是不吃這一套的。


  本著羞辱東宮婉錦的意圖而來的楚慕凡軒並沒有掀開那喜帕,而是直接坐在床上脫下了鞋,將雙腿放在了東宮婉錦的腿上,懶洋洋的說道“朕忙碌了一天,折騰了這麽久,朕也累了,皇後還不快替朕捶捶腿?”


  然而喜帕遮掩下的東宮婉錦則不滿的撇了撇嘴。


  本在坐轎來的路上,也聽到了不少關於現在皇帝的評價,說其為人善變,喜怒無常,貪戀美色,不學無術這幾點,雖然傳聞的各種版本不一,但是他的貪戀美色,喜怒無常卻是公認的。


  同樣是本著想與對方分離,離得越遠越好的心態,東宮婉錦也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皇上,真是抱歉,對於捶腿這種下人做的事情,臣妾不會做。”


  “不會?!”單單是聽著她說話的語調,楚慕凡軒的臉色大變“不會就從今天開始學,你以為皇後是這麽容易就可以當的嗎?”


  “皇上所言極是,這皇後既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當的,若非您執意要迎娶臣妾,恐怕臣妾還不想嫁,也不願當這個皇後呢。”雖然東宮婉錦的話不卑不亢,但是語氣中透出一股怪腔調,令人渾身不爽。而她也想借此激怒那皇帝,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離開了。


  以為自己是丞相之女便如此的狂妄自大?如此的囂張嗎?!

  楚慕凡軒本想借此發火,但是為了那八十萬大軍隻好握緊拳頭忍了下來。冷聲的說道“朕向來有成人之美,既然你這麽不想當這個皇後,那朕今日就成全你,來人啊!”


  突然,門外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直接跪在楚慕凡軒的腳邊“不知皇上叫奴才有何吩咐?”


  “婉錦皇後公然藐視朕,廢其皇後之位,趕入未央宮居住,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宮門半步。”楚慕凡軒淡笑這宣讀著這口頭聖旨,後將臉湊在喜帕邊細語到“這樣的結果,皇後,你可還滿意?”


  “臣妾甚是滿意,多謝皇上的成人之美,臣妾謝主隆恩。”隨即東宮婉錦起身朝皇帝的方向盈盈一拜。


  此情此景讓那名太監愣在了原地,這剛入宮的皇後,就連喜帕都還沒有掀開,竟然被廢了?!而且還打入了冷宮,若是此消息穿了出去,誰會信?


  這時,小太監急忙回過了神,連忙直起了身子對著東宮婉錦說道“娘……娘娘,您隨奴才來吧。”


  說出此話時,小太監的語氣中含有幾分不忍,心中對於東宮婉錦也更加覺得惋惜,對於一個剛出嫁便被廢了的姑娘來說,這時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然而楚慕凡軒也正是這樣想的,隻不過一廢後作為借口,他原以為隻要說出廢後,她必定會求他放她一馬,所以廢後隻不過是用來晃人的借口,他甚至都準備好了東宮婉錦求他時的鄙夷之詞。


  誰知東宮婉錦不但求饒,反而很幹脆的起來謝恩,恍惚能聽到那喜帕下傳來幾聲輕笑。就在楚慕凡軒和小太監以為自己聽錯時,隻見東宮婉錦從那層層的紅袖中伸出了自己拿纖巧的手,搭在了小太監的胳膊上。


  “那就勞煩公公帶路去未央宮了。”東宮婉錦故意用極其嬌慎的聲音說道。語氣中不乏洋溢著得意和挑釁之味,並沒有眾人所想的悲切之感。


  當走到屋門口時,東宮婉錦停下了腳步,一把將自己在轎中吃的隻剩下蘋果核的物體扔向了楚慕凡軒。


  感覺到眼前突然飛來異物,待楚慕凡軒反應過來時,異物早已入了他的嘴。


  微微帶有苦澀味道,仿佛有著淡淡的果香。


  他用手將異物取出,發現是早已被啃得隻剩核的蘋果,楚慕凡軒怒視著她離去之地,卻再也看不見人影了。


  楚慕凡軒用力將果核捏碎,冷聲道“東宮婉錦,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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