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莫凡
「你總是孩子死了才來奶，現在學妖術也來不及了，以後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大搖大擺離開治安署？」莫凡對擎蒼此時的提議不以為然。
「之後呢？」
之後就這麼不了了之，彼此相安無事，莫凡不信會出現這樣的結局。正當他猶疑不定，左右為難的時候，姍姍、大林子五人魚貫而入。
「你們怎麼又來了？」看到這些自己在乎的人，他的疑慮又多了幾分。
「昨天就沒讓我們回家，把我們一起關在不遠處的一個庭院，說是要協助辦案，方便問詢。剛把我們押過來，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就讓我們進來見你。」
莫凡低聲罵了一句家鄉土話，一定是那個簡斌在搞鬼，讓自己投鼠忌器，不敢猖狂造次。這些人的出現確實讓莫凡的氣焰為之以弱，他在乎身邊的人，這是他活著的理由和意義所在，「看來真需要從長計議了，我手裡可沒有這麼多籌碼。」
那邊簡斌也正在頭疼，沒想到自己捅了這麼大的一個馬蜂窩，兩個手下一直在幫他包紮傷口，塗抹藥膏。
「事已至此，兩位大人，你們說這事如何善終？」簡斌一揮手阻止了手下的塗抹，他整張臉都已經黏糊糊，油膩膩，沒有一處不需要塗抹的地方。
「哼！」一個魔法士向簡斌冷哼了一聲並不搭話。他恨莫凡，這時更恨簡斌。
「我們無能為力，只能回魔法士協會稟明實情，請會長大人裁斷。你可要自求多福，不要再招惹那個妖人。」
簡斌嘆了口氣，對身旁的兩個手下耳語了一番。
莫凡沒有讓姍姍，大林子等人離開，這些人在自己身邊反而讓他更踏實一些。突然他眉頭一皺，「來了！呵呵，大家準備大快朵頤！」話音未落問詢室的門突然大開，一行人魚貫而入。
先是桌椅，再是餐具，最後是各色葷素菜品。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在遠處觀瞧的簡斌現在也是頭疼不已，他只能等待魔法士協會那邊的消息。如果魔法士協會撒手不管，自己也就不聞不問了，隨莫凡自由來去了事。
不多時刻，前去復命的兩位魔法是去而復返，他們直接來到莫凡所在的房間。
「我們魔法士協會的會長大人有請，你務必馬上前去拜見！」
莫凡沒有急著回復二人的邀請，向簡斌說道：「署長大人，我配合你調查案件已經整整一夜，結果如何啊？」
簡斌從兩位魔法士的臉上看到了熟視無睹的冷漠，當下也就不再固執己見，說道：「是我手下辦事不利，應該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莫凡呵呵一笑就沒有在理會他，轉身對大林子、姍姍幾人交代一下就隨著兩位魔法士前往魔法士協會。
「魔法士協會那裡是不是設下埋伏等我去鑽啊？」坐在馬車上的莫凡有些擔心。
「應該不會，他們沒有理由與你為敵啊。再說你的所作所為還不至於讓他們興師動眾，說不定有好事等著你呢，這就叫因禍得福啊。」擎蒼幫著莫凡分析。
雖然莫凡在帝都也混了不少日子，但鮮有機會接觸魔法士，更是沒有進入過魔法士協會的總部。他遠遠就看見魔法士協會那尖尖的塔樓，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裡反倒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魔法士協會坐落在城南一處靜謐的所在，周圍林木蔥鬱，人跡罕至。主體是清一色的黑色流紋岩構成的尖拱形大廈，共有五層，而附屬的建築又蔓延了大片街區。
當莫凡進入魔法士協會正門那高大肅穆的大門，一下子就覺得莊重了許多，鞋子在潔凈的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響好像在提醒著人們什麼。
看不到另外的人，莫凡不知道一閃閃厚重的門后都躲藏著什麼，這時陪同他的兩位魔法士停住了腳步。
「恕不奉陪，順著這個樓梯向上，會長大人在第五層最裡面的一個房間等你。」說完二人就轉身離開了。莫凡拾階而上，一路走來沒有看見一個人，花色斑斕的窗子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偶爾照進來的筆直光線讓高大昏暗的走廊更顯得神秘莫測。
莫凡一直走到五樓最裡面的一個黝黑的房門前，他停住了腳步趕忙和擎蒼商量，「我這是不是自投羅網？」
「大不了魚死網破！」
擎蒼毫無建設性的意見讓他直接無視，無論什麼時候，自己要面對的，只能自己去面對。
他將神識線小心翼翼釋放出去，並沒有離體太遠。經過和魔法士的切磋之後，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神識線可以被人察覺感知到。
「咚咚咚」他敲了幾下房門，緊接著裡面傳來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聲音平淡，並沒有夾雜絲毫情緒。
莫凡推門而入，房間裡面比走廊更顯得幽暗，裡面凌亂擺放著好多瓶瓶罐罐和駁雜的岩石、植株，空氣里瀰漫的味道很怪，讓人鼻子發癢，總想要打噴嚏。
房間很大，雖然裡面堆放物品很多，仍舊很空曠。靠近窗子的位置站著一位一襲白袍的老人，鬚髮皆白，尤其那長可及胸的白色鬍鬚更是醒目。
白鬍子老頭看到莫凡的相貌心中一喜，將手中的魔法杖向地面一指，霎時整個房間的牆壁、地面就浮現出色彩斑斕的各種圖案，三角、圓圈大大小小，層層疊疊一時間閃爍不定。
原來這個房間布置了魔法陣，莫凡哪經歷過這些，剛要大呼小叫，轉瞬間時空變幻，他剛定下身來，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房間，正站在一處寬闊的平台之上。
「果然有埋伏！」莫凡心中暗叫不好，他趕緊把神識線環繞在自己周圍，打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對不測。
「注意他的神識！他比剛才那兩個傢伙可厲害得多。」擎蒼立刻提醒莫凡。
不用擎蒼提醒，莫凡的神識線早就反饋回了信息。對方白蒙蒙的霧狀神識足足向身體四外蔓延了四十丈左右，雖然比莫凡的線裝神識線短了差不多一半，但兩者相比，高下優劣很難區分。
「還好自己並沒有在他的神識覆蓋範圍之內！」這是莫凡此時唯一心安的地方，隨即他又暗恨不已，自己的攻擊手段太過貧乏，遇見高手只能被動挨打。
那白鬍子老頭也不說話，揮手之間手指連彈，三顆拳頭大小的火球向莫凡呼嘯而至。這看似普通的三顆火球，但卻有一個名目叫做「三連擊」。一個火球后發先至，一個火球中途變向忽左忽右，最後一個火球行進途中一分為二，東西夾擊。別看這簡單的三個火球，這需要魔法士的精神力高度精細靈敏，否則難以在瞬間生出這許多變化。
莫凡仍是一動不動，只能見招拆招。雖然三個火球在速度和軌跡上變化多端，但神識線貴在數量夠多，可以前赴後繼。偶有落空，但最後演化成的四顆火球仍沒有躲過神識線的圍堵。一霎時，四顆火球在空中同時爆裂，耀眼紅光一閃，火系魔法元素四散開來。
莫凡只覺一股熱浪迎面撲來，這回躲無可躲，熱浪過後還是熏得他滿頭大汗。
「這老白果然厲害！」他不知道會長姓甚名誰，白鬍子老頭被他簡稱為「老白」。
「老白」見莫凡躲過了自己的三連擊，白眉一挑，雖未色變，但也心生疑慮。
剛才的短暫接觸，他只能感到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精神力稍有波動，但他可以確定，除此之外一無所有！鍊氣士的攻擊手段他也略知一二，兩種修鍊體系他也互相印證過，對方到底用何種手段化解了自己攻勢，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
「難道他來自界外？」他忽又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但很快又打消了。因為莫凡的出身背景他已經知曉，如果莫凡確為界外之人，又何必把身份做如此多的掩飾？想到這裡他將胸前的鬍鬚用手向前一推，一揮手中的魔法杖，頓時鋪天蓋地的火球向莫凡滾滾湧來。
莫凡只能照方抓藥，仍舊操控神識線與飛過來的火球對撞，方圓百丈丈的平台中間開始熱浪滾滾。
突兀地一顆火球與神識線對撞竟然沒有發生爆炸，而是順著神識線的軌跡一路燃燒過來！
這一幕讓莫凡心驚肉跳，見火球離自己已不足三丈，情急之下只能使勁一甩這根神識線，那個火球才飛向遠處。只這一刻，這根神識線就被燒掉了大約十丈長短。
「老傢伙，還和我玩陰的！」
吃了虧的莫凡在也不敢和火球直接對撞，他將神識線當作了一條條鞭子，把對面飛過來的火球遠遠抽向一旁。
到得後來莫凡乾脆閉上了眼睛，專心致志操控神識線，也不管火球多寡，速度快慢，到得身前二十丈的距離一概橫抽出去。
雖然始終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但他找到了最巧妙的訣竅，似乎也玩得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