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兩位將軍
「看那裡，最中間的那個包廂有動靜了。」，突然就在第一層的「普通」觀眾中，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最中間的那個包廂？」，這聲音引起了一陣騷動，沒有人再關心台上上演的歌劇，所有人都紛紛轉頭望向那間包廂。就像嗷嗷等待投食的大鵝般，一個個伸長了脖頸。
其實真正來到這座大劇院欣賞歌劇的，又有多少人呢？淑女們將精神放在了服飾、珠寶與姿色的比較上，這座歌劇院就是除了舞會外女士們最大的戰場，她們一個個奮勇向前，在這個戰場上她們可不會給與戰敗者任何的同情。
而男士們有些則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幾位光彩照人的美人兒身上，他們與路過的每一位美女都暗送秋波，一邊展示著自己的英俊瀟洒，一邊絞盡腦汁地說些俏皮話，總要引起女士們的注意。在他們的腦子裡，現在想的早就不是這場歌劇，而是自家的那張大床了。
另一些男士們則像是獵兔賽里那些機敏的狐狸似的，他們伸長了耳朵四處打量，不放過丁點的蛛絲馬跡。地位淺薄者拚命尋找著奉承鑽營的機會，地位高貴者則要打起精神，預防權力鬥爭所帶來的明槍暗箭。
真正能定下心來欣賞這歌劇的，只有兩類人，不是超脫於政治，就是無心於政治。
「那不是莫蒂埃公爵的包廂嗎？」，有人說了出來，這個名字勾起了人們不算久遠的回憶。
這個名字曾經在聖輝城的社交界是多麼的響亮啊，莫蒂埃公爵曾是聖輝城多家劇團，多位作曲家和作家的資金提供者，也是這家歌劇院的常客，因此有些受過他恩惠的藝術家曾經稱呼他為「聖德蘭藝術的守護者」。
聽聽，「聖德蘭藝術的守護者」，多麼響亮的名號。
同樣的，莫蒂埃公爵舉辦的舞會同樣也是規格最高，最受貴族們追捧的舞會，與者眾多，名流雲集。在當時的聖輝城，幾乎所有貴族都以受到莫蒂埃公爵的邀請為榮。
然而自從當年他突然宣布隱退後，這個名字就漸漸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內了。而在北境軍攻入聖輝城中后，莫蒂埃公爵更是離奇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在當時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而這個人留下的常用包廂，在這些貴族們看來難免是有些象徵意味的，既代表了地位，又難免有點不祥，因此還沒聽說有哪位貴族預訂了這個包廂。
終於，像是被眾人期待的新星終是要上台演出似的，在萬眾矚目之中，這間包廂終於被打開，然而顯露出的兩個人卻並不被這劇院里的大部分人所認識。
更何況還是兩個男人！
在這劇院中不都是老爺配夫人，少爺配小姐的？哪有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看戲的！真是說不出來的彆扭，難道這兩個男人之間……因此選擇以這種方式公開？可雖說貴族中喜好男色的人有不少，可大家都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暗暗進行，還從沒有人公開的，更何況那些喜好男色的貴族們看重的也是清秀俊逸的青少年，這兩個一看就三四十歲，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男人湊在一起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誰啊？」，人們竊竊私語著，紛紛猜測著這兩人的身份，人們倒是能從這兩人的衣著打扮大致判斷。
「兩人穿著的是都是北境軍的軍服，你看他們胸前別的是老鷹的徽章。」
「可是他們沒用肩章，胸前也沒有任何的勳章，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北境軍軍人，他們到底是誰啊？」
「肯定是北境軍的高層吧？總不能是普通的士兵。」
人們紛紛議論著，甚至鬧出了點聲響，倒是包廂內的兩名北境軍軍人不管不顧，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聽說這裡是這個聖德蘭王國最大最好的歌劇院，果然氣派，不是北境能比的。」，其中一位笑著說道。
「說實話，我以前真沒想到我們會有坐這裡欣賞歌劇的一天。」
「哼，什麼歌劇不歌劇的，你能聽懂嗎？反正我是聽不懂，要不是陛下的命令，我才不會來這裡。」，另一位則是不屑地說道。
「你說，為什麼在快要出征時，特意派我們兩人在這裡露面？」
「給這些寄生蟲一顆定心丸吧，同時也是無言的威脅吧？在我們出征的時候讓他們安安分分的，不要在城中搞什麼小動作。這些寄生蟲里總是有些聰明人，會看懂陛下的警告的。」
「為什麼這次陛下會如此小心謹慎？說實話在我看來這次大戰我們是勝券在握，甚至都用不著我們北境的戰士出手，光是那麼多的法師，就穩勝不敗。」
「是因為前段時間的法師團被刺殺一案吧，陛下懷疑現在城中還有反對我們的勢力在，更何況現在還有那樣的傳言。」
這句話說出來，兩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那段謠傳萊因哈特大帝與黑魔法師有關聯的謠言，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了一點風聲。不管暗地裡有沒有人相信，這謠言都成了北境高層不約而同的「禁語」，即使是在這完全封閉的包廂內，這兩人也不願意提及傳言的內容。
「要不是因為軍里的老人都退了不少，恐怕還輪不到我們來替陛下站台。」，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人長嘆了一聲說道。
這又是北境高層們不願意提到的一樁事，自從傑頓將軍刺殺萊因哈特大帝失敗后，軍中有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以各種各樣的原有黯然引退，雖說被大帝以安撫的手段穩定了軍心，但戰鬥力的削弱是不可避免的。要不是那些在進攻聖輝城的過程中，顯露出強大戰鬥力的法師在，這兩位將軍也不會對這次的出征如此有信心。
「無論如何，既然我們已經進入了這座城市，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都只能跟著那位陛下走到底了。」
「想想好的地方吧，等幹掉了西境那些礙事的傢伙，這個國家就徹底是我們的了。到時候這家歌劇院我們想看多少時候就看多少時候，想看多少場就能看多少場。」，一位將軍振奮精神說道。
正當他們聊著，從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在下是古斯塔夫伯爵，打擾兩位將軍了，不知兩位可否撥冗？」
「請進！」，兩位將軍相視一笑，同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