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空病患者
「喲，這麼快就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今晚得住那了。」
阿爾法悠閑地坐在搖椅上手裡端著茶碗調侃著快步走進屋的凌惑。
「你認識他對不對！」
凌惑沒有理會阿爾法的話一把奪過他的茶碗摔到了一旁的桌上大聲的吼道。
「你幹什麼。」
阿爾法也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情緒。
「我問你，你是不是跟時間神侍認識！回答我！」
越來越激動的凌惑一把拽住阿爾法的領口順勢就要把他拎起來。
「嚯，三等能力者。不錯嘛，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有點資質，短短半天居然能有這等突破。看來這件事要你去我倒沒賭錯。」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跟那些人是一夥的！幹嘛還要收留我？！你們這些心裡扭曲的變態就這麼喜歡看到比你們過得好的人落魄是嗎？！」
聽到阿爾法說話的語氣凌惑更加肯定他與時間神侍之間的關係，雙手抓著他的衣領青筋暴起，眼睛像是要掉出來一般瞪著他。
「是不是神侍要你回來問我這些的。」
阿爾法突然收起了戲弄的表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是，怎麼。你們果然認識.……」
雙目如炬的凌惑瞪著眼前這個眼神中突然投射出落寞的老頭居然下意識的恍惚了一下。但緊接著阿爾法一把握住自己抓著他衣領的手，一股磅礴的能量從他粗糙的手心中傳來。
這股能量來的如此突然如果說之前神侍傳遞的能量叫做溫暖的話，阿爾法這股略帶侵略意義的波動就只能稱做熾熱。
「很好，你成為能力者是件好事，但凌惑你要記住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比你強。不要因為自大害了自己。」
這幾天來凌惑已經見過了阿爾法因為自己的態度煩躁生氣無奈的模樣，但現在他這種如威脅般的說教卻讓自己感到膽寒。
阿爾法根本不在意凌惑的抵抗如逮小雞般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衣領上掰開的同時站起身來，本來身高就與他差不多的凌惑現在看著他那雙被皺紋環繞的雙瞳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懾感。
凌惑就像在家做錯事會對嚴厲的父親低頭一般微微後退了半步，但現在這個老頭可不是他的父親，他雖然有著父親的一般的震懾力，但卻絲毫沒有看出有對自己子女的關切之心。
隨著阿爾法重心逐漸站穩，手上的力道也在增加，剛開始只是撥開凌惑拽著的衣服現在卻是將他的手朝相反的方向掰去。
「痛痛痛，你鬆手！」
凌惑見狀也不甘示弱控制著體內的能量朝手部流淌加大手腕的力量來反抗，但這一切在這個枯瘦的老頭面前顯得是這樣的無力，即使自己認為已經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卻還是無法改變阿爾法手的方向。
「三等能力者已經是你現在的極限了嗎？雖然對你來說過於苛刻，可對你今後來說這可差得太遠了啊。你要是想回家，想反抗那些時間神侍，連我這關都過不了還有什麼用。」
阿爾法的話在凌惑的腦子裡如穿堂風一般回蕩，同時他感受到阿爾法體內的能量也在一點一點滲透進自己的腕部經絡似乎想在這充滿能量流的經脈之間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你幹什麼！」
外部和內部刺痛的雙重疊加讓凌惑一下爆發出了求生般的意念，他咬緊牙關揮動左拳不知是阿爾法突然放手還是自己真的掙脫了他的束縛，總之凌惑由於慣性一個跟頭便翻倒在了地上。
「二等嘛……看來這才是極限.……」
阿爾法撿起一旁凌惑丟在地上的拐杖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跟前。
「我問為什麼能找到你，因為我想幫你。為什麼要收留你，因為我想幫你。為什麼我不告訴你我認識神侍，因為我想幫你。為什麼我想幫你，因為我們是一類人。我也是時空病患者，幫你也就等於在幫我自己。」
阿爾法看著坐在地上眼裡充滿不屈眼神的凌惑嘴裡蹦躂出一堆排比句。
「我為什麼要讓你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去給這個世界的強者治病，因為我想讓你去接觸他，讓你知道世界不是你這個富家子弟想的那麼小。想讓你知道要回家，阻撓你的都是些什麼角色。」
不待凌惑提出疑問阿爾法猛拍了一下拐杖接著說。
「我為什麼知道你想問我這些問題？因為原來神侍也是這樣問我的。他們這些人只會這一個套路，他們只會讓你迷茫，讓你做出選擇來擾亂自己的內心。他們美其名曰鍛煉，其實只不過是為了在你身上找到更多的樂子而已……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真以為神位繼承人只有你一個？」
阿爾法的這句話如震醒了凌惑一般，讓本來還想插話的他目瞪口呆。
他居然知道神的繼承人這件事，難道……
「難道說……」
「沒錯，我就是在你之前被選中的神位繼承人。」說到這，阿爾法的拐杖輕輕地又在地上敲了一下。
拐杖清脆的落地聲結束后大廳內變得分外安靜就連凌惑急促的呼吸聲都是如此的明顯，但聽著自己的呼吸凌惑的腦內卻如五雷轟頂般久久不能平靜。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除了自己外還會有其他的繼承者候選人.……如果阿爾法的話屬實，那麼就意味著可能在這個世界或者別的世界還有自己的競爭者.……也就是說自己如果沒有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就很有可能會被他們當做多餘的東西處理掉.……
「這點我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我以為繼承者只有我一個，只要我不想當……怪不得剛剛神侍的態度……」
凌惑一時間還沒法從這麼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雖說競爭者是否真的存在也還是自己的猜測但只要有這種可能，那麼自己在神侍面前就失去了主動權。沒有了是否成神作為威脅，自己在他們面前完全可以算作是隨時都可以處理掉的礙眼垃圾。
「那，那你是為什麼沒有成為神……而活在了這個地方？！」凌惑一反常態地變換了姿勢跪在地上詢問著站在面前的阿爾法。眼裡不時流露出膽怯的目光。
「時空病患者可以主動或被動地穿越不同的時間或宇宙而存活，這就是為什麼那些神會選擇我們的原因……你先站起來說吧。」阿爾法示意了凌惑一下便回到了座位上坐下來眯起眼像在講一個久遠的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當我被神侍選中的時候我也就比現在的你大不了幾歲，但與你不同的是我的世界充滿了殺戮與血腥。人類為了生存不得不與自己發明出來卻失控的機器人戰鬥。而我正是那時剛剛接替戰死的父親成為人類反抗軍的新任領袖。」
第一次聽說別的世界這種如科幻電影般的事情讓凌惑有些難以置信，但更讓他驚訝的是面前這個老者自己所說的身份。這也難怪他會在這個世界成為強者所尊敬的老師，畢竟他的出身就這麼富有傳奇色彩，讓凌惑不禁暗自感嘆。
「神侍找到我說，如果我能成為時間之神就能掌控時間改變戰局讓失控的機器人從來都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從而保護自己的家園，但代價是自己也有可能會在成為神的道路上死去……」
「所以，你選擇相信了他們的話？」
「恩，我為了成為神改變時間的進程跟著神侍離開了自己的世界十年。最後來到了這裡，這個世界。」
「那為什麼你還在這裡？是不是有其他的競爭者？你失敗了？為什麼沒有把你處理掉？」
站在原地的凌惑迫不及待地詢問了自己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
「我之前說了，時空病患者可以在別的時空存活。只要我們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們便不會再管我們這些淘汰者。」
阿爾法似乎是在追憶非常遙遠的事情，清澈的雙目間不時的閃過一絲懷念。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成為神？你不是都成為劉薛岳的老師了嗎？你這麼厲害怎麼可能不成功？」
「哦，原來他已經告訴你了啊。嘻嘻，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因為我累了。」
阿爾法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了自嘲的笑容將背靠在了椅子上晃了起來。
「那你的那些同胞呢？！你就這樣拋棄他們自己在這裡苟且偷生？」
義憤填膺的凌惑感到自己的胸腔中忽然湧上來一股熱枕。
「同胞.……或許在我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吧.……」
搖椅上的阿爾法直起身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