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 繁華下的黑暗
「這……這是？」馮雪拐入街角，繞過了三四個衚衕，終於來到了血腥味的源頭。
濃烈的腥味與屍體剛剛死亡時所散發出來的臭味（不是屍臭，而是腦漿內臟散發出來的氣味）令人作嘔。
雖然在不斷濃重的血腥味中，馮雪已經做好了可能看到死人的準備，但眼前這慘烈的場面卻仍然突破了馮雪的底線。
一股氣流自胃部開始向上衝撞，然後被馮雪壓制了下來。
「這是……sister？」馮雪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不可置信的說道。
那屍體的面容與御坂美琴一般無二，頭頂戴著的護目鏡卻訴說著她的身份。
少女的死狀極其慘烈，全身的皮膚彷彿是被寸寸割裂一般，大量的血液從體表噴濺而出，在少女身後的牆壁上繪製出殘忍的畫作。
由於瞬間的血液流失，少女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痛苦，但是乾癟枯萎的身體卻在訴說著這是如何恐怖的死法。
「讓血液朝著皮膚匯聚，然後賦予其動能，瞬間將體內的液體完全噴濺出來么？還真是好手段啊！」馮雪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畫面，他從未想過人能夠死的如此血腥，不，也許是想過的，但是想象與真正見到，卻又完全不同。
前世網上不乏有自稱重口味獵奇愛好者的傢伙存在，但若是真將他們帶到驗屍間里觀摩一下，恐怕十有八九都會連膽汁都一併吐出來。
而這份殘酷的畫面此刻卻完完整整的展現在馮雪面前，饒是他已經殺過不少人，在面對這樣的畫面時，卻也有些失控。
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卻是跌坐在地上，這並非是他的軟弱，只是他本就因為剝離夢境種子而消耗掉了太多氣力。
此時的他，敏銳的感覺到那屍體上仍舊存留有某種奇怪的靈魂粒子，但他畢竟沒有靈魂相關的能力，如果用at立場或者滅卻師的能力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將其破壞。
「目標地點有不明人員介入，為以防意外，得確認密碼以防萬一，御坂說到做到。」
一個冷漠而毫無感情的聲音出現在了馮雪身後，猛然轉身，卻是一個與地上的屍體一般無二的少女。
「那個……」馮雪從地上爬了起來，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靠著靈魂視覺，他已經看到那屍體上奇怪的靈魂粒子閃爍著電弧，順著御坂的身體遊走了兩圈，然後分解成無數最細微的粒子，就這麼消失了，並非如同普通人死後，靈魂粒子歸於天地，而是真正的消失了，就算是馮雪的滅卻師力量，也沒能找到任何蹤跡。
「zxc741 asd852 qwe963，御坂如此測試你。」sister的聲音打斷了馮雪那不知道如何說出的話，一串怎麼看都是按著鍵盤上字母順序弄出來的字串被她從口中說出。
「……」仍舊是沉默，馮雪已經大概猜到了那蘊含著電弧的靈魂粒子究竟去了何方，但是他此刻卻沒有能力求證，甚至不敢求證。
「既然你無法理解剛才的字串，就意味著你與本實驗無關，御坂如此做出結論。」sister沒有和馮雪多說，而是帶著一群同伴，彷彿機器人一樣處理著地上的屍體，馮雪並非絕對能力者計劃的參與者，也不是亞雷塔斯欽定的「一方通行擊破者」，所以妹妹們根本沒有向他解釋任何東西的想法。
即便是如此，馮雪卻也不想置身事外，不，他原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不過，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主動完成脫離任務的慾望。
就算一方通行有著再多的苦衷，就算他將來會洗白並成為英雄，就算他可能是個女的……
馮雪也想要揍他一頓！
在這一刻，馮雪頭頂忽然出現了憤怒的紋章，雖然早已點亮，但像這樣沒有召喚美食細胞便浮現出來的情況卻還是第一次。
力量湧入身體，馮雪由於目睹了御坂死狀而產生的不適感被一掃而空，馮雪只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說不出的好，但他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怒火，在此刻已經壓過了他的其他情緒。
「真想找個人揍一頓啊！」馮雪鐵青著臉，轉身準備離開，不過想了想，還是悄悄在幾個收拾殘局的sister身上下了追蹤術式。
雖然目前的他還不是一方通行的對手，不過很快，就不一定了。
……
回到宿舍，小荷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主人，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么？」飯後，站在馮雪身後看著他進食的小荷忽然問道。
「為什麼這樣說？」馮雪放下手中的碗筷，也沒有回頭，就這麼淡淡的說道。
「因為主人今天的臉色不太對。」小荷從後面抱住馮雪的頭，柔軟的觸感讓馮雪忽然間安定了下來。
「有這麼明顯么？」馮雪撓了撓臉頰。
「主人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呢！」小荷的雙手輕輕揉捏著馮雪頭上的穴位，一陣清新的香氣頓時傳進了馮雪的鼻腔。
「這就是你的概念么？」馮雪只感到自己的身心都開始放鬆下來，整個人懶洋洋的，一種舒適到了骨子裡的感覺讓他倍感新奇。
「是呢！」小荷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只是輕輕地回答道，「主人如果累了的話，可以給你膝枕哦！」
「……」馮雪沒說話，小荷便搬來一個凳子，坐在馮雪的身邊，然後將馮學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主人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樣才能揍一方通行一頓。」馮雪喃喃的說道，聲音細弱蚊蠅，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小荷，還是在自言自語。
「誒？主人打不過一方通行么？」小荷的語氣很誇張，就像是在故意逗馮雪開心思的。
「如果用魔術或者at立場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就沒有意義了，我想要踏踏實實的給那個傢伙一拳啊！」馮雪躺在小荷的腿上，似乎覺得身下的椅子有些不太舒服，便起身躺在了沙發上，然後給了小荷一個「來這邊」的手勢。
小荷回了個「拿你沒辦法」的白眼，就這麼坐在了馮雪的身邊，繼續給馮雪提供膝枕服務。
此時，兩人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淡淡的呼吸聲還在。
不多時，馮雪輕輕的鼾聲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