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專註及溫柔。
第二百五十四章:專註及溫柔。
可她呢?是怎麼想的?
……
季子默聽見顧疏白這一問,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糾結。
顧疏白皺了眉,不知她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是個什麼意思。
他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語音薄涼,帶著壓迫:「說話。」
「我……」季子默搖著頭,小小的兩隻手伸出去扳那隻放在她下巴處大掌。
她的動作,在他,理解為閃躲。平息下去的怒意,一下的堆砌起來,顧疏白勾唇冷笑:「不願回答么?那好,當我是又下貝戔了一回。」
男人說完這一聲,就鬆開了鉗住她下巴的手,掀開被子要下床。
原本氣氛還沒有這麼緊張,不過一瞬到了一個點上。
季子默見顧疏白動作利落的就要離開,慌了。
沒顧著腦子裡一團亂亂的想法,直起身子傾靠過去,手伸長抱住男人的腰身:「對不起。」
「你要說什麼對不起,錯在我。」他譏笑道。
「不是的。」季子默搖頭。
「我不是沒有想不承認的。」又慌又急的聲音。
「哦?」
「我只是,只是還沒有確定。」季子默閉閉眼,將心裡那情緒如倒豆子般的傾出來。
她說:不確定。
是為什麼不確定?
是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還是她還沒有確定她對他的感情?
「不確定什麼?」他迴轉身體,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我……」
又難以開口了,要怎麼說?
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她對他的感情。
以及其餘還有諸多的不確定。
感情,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她以為就不過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兩個人彼此確認是相愛,其餘人事都是無關的,經歷過與那人的那一場,她知,並沒有這麼的容易,家庭,身邊人事,眼光看法,還有彼此間身份差距都是相關,他們縱然已經結婚,可並不代表無需考慮。
人,在未曾受過傷害之前,都是勇敢的,像是英勇無畏的戰士,你讓她身上背著炸彈自燃,或許都不會讓她害怕。
可受過一次傷害之後,知道那痛楚之後,她會懦弱,退卻,哪怕那事情實際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哪怕他已經朝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一步,她也會不敢朝著走去。
可就這樣讓眼前這人走開,她發現她捨不得,竟是捨不得。
……
「嗯,說話?」顧疏白手放置在小孩的肩頭,這個動作逼迫性更強。
但低處的小孩依舊無聲的在沉默著。
沒一會,他扶在她肩頭的手,手背上添了水漬,猶如陰雨天,連綿不斷的水珠子一顆一顆的掉,不多,卻足以將他整顆心給浸軟。
這樣,那裡還捨得再有什麼逼迫,稍微重一些的語氣,在此刻,都是不捨得再有的,他顧疏白,在季子默這兒,從來是敗。
罷了,就再等著吧,等著她把她心裡那些不願意說的該死的不確定都丟掉。
來日方長,他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不著急,還可以不著急。
一聲長嘆,他大手順著她的手臂滑下,后將她深擁。
她起初在抗拒,那小小的執拗,倒不像是在與他的動作抵抗,更像是與她自己。
「別哭。」低垂下頭,唇落在她的額頭,而兩隻手順著她的手臂再次往上滑到她的肩膀,脖頸,右手完全攤開,戒指便現了出來,用細細卻堅固的鏈子串著:「以後戴好,不要再弄丟,也不要再取下來,戴在這裡,沒人會注意到。」
淚水,ph值在6.5到7.6之間,是一種弱酸性的液體,眼睛被淚水浸泡過後會感覺到生疼,此刻季子默的眼已是被浸的乾澀疼痛。
然而當脖子上感受到一陣清涼,她垂下頭,入目看到的是一條項鏈,上面串著一個鑽戒,與他送的那個一模一樣的時,她呆了,眼睛的疼痛在頃刻間,消散。
「怎麼了?」
她拿著一雙通紅的如同兔子般的眼睛看著自己。
顧疏白心下憐愛便更重了,手抬起摸摸她的小臉,又落在她的眼下,指腹輕輕將那剛滾出眼眶不久還未乾的液體拭去。
「這個?」
他人高,哪怕此刻低伏下來身子,視線與她也不是在一個平面上,但並不妨礙她看他的眼,直看進他瞳孔深處。
其實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與他相對過,總是怕他的瞳比怕他的人還多半分,如墨般深邃的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這一點從剛見他,她就清晰的認知到,由此也更不敢與他視線相交纏,哪怕有,也是很快轉移,怕一個不慎,就落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專註認真的與他視線相纏,從那深邃里,她望見:專註以及溫柔。
心下一跳,手急急忙忙的去握掛在脖頸的那小物件,握住又將手攤開:「這個?」
「你說呢?」他反問,長手往旁邊的床頭櫃拿了紙巾過來,給她擦著眼睛,鼻子,動作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自有一股子貴氣在。
這時她那裡還管的了那麼許多,一顆心都在脖子掛著的戒指上:「這個怎麼來的?是你再買的嗎?」不對,那個牌子的戒指,說過的,一個男人一生只能夠憑藉身份證訂購一次,難道還能掛失?重新訂做?也不可能這麼快。
「你去找了嗎?你找回來的嗎?」
她模樣分外的著急,仿若是很珍貴的東西丟失又回到手中。
倒是有取悅了他幾分,心裡那怒和痛,稀稀鬆鬆散了點。
「嗯。」
「你怎麼找到的?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昨日她在丟戒指那時走過的地方來來回回可找了好幾十回,都沒有看到。
「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小鋪門口。」
他說,她的記憶就跟著轉,想起昨日弄完這事情之後回學校,中途是買了個煎餅果子,當時有從包里拿了錢包,想來這小物件便那個時候不慎的滑出了包。
「還要再取下來嗎?還會再弄丟嗎?」
他的眼神再度凌厲,重瞳里明明白白的傳達出一個訊息:「這回,這個問題,她必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