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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重算計

  高穆歙和堅叔看著喜鳴與藍衫公子等人一前一後進了客棧,等了片刻,不見兩撥人出來,高穆歙忍不住小聲道:「堅叔,要不我們也進去?」


  客棧夥計看到又有人來,趕緊迎了上去,心裡不禁奇道:「今日也是怪了,這個時辰竟連著上客!」嘴上卻殷勤招呼道:「兩位客官,住店?」


  「嗯。」堅叔嘴上應著,眼睛卻在四處張望,只見店裡除了幾個忙進忙出的夥計外,喜鳴、藍衫公子等人早沒了蹤跡。


  高穆歙也將一切看在眼裡,接話道:「兩間清靜上房。」


  「好嘞……兩位客官,小店後院的上房保證清靜!」


  客棧夥計掩上門出去后,黑衣小廝忍不住問道:「公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藍衫公子正打量窗外情形,這是一間位於二樓的敞亮客房,門外是客棧院子,窗外則是一條幽靜小巷。聽到黑衣小廝的問話,他隨口應道:「先找出喜鳴住哪間房再說——父親來信中只說喜鳴朝著漁福鎮方向來了,然後讓我找到她,確認其行蹤,卻未說然後要如何——想是父親還未想好要如何利用這位亡國公主吧。」


  門外樓道上響起腳步聲,藍衫公子趕緊擺了擺手,示意黑衣小廝噤聲。


  兩人聽了半天,只聽到隔壁房間的開門聲,然後是夥計殷勤諂媚的說話聲,卻未聽到客人說話。不過這是客棧,自然什麼樣的人都有,既然未聽出異樣,兩人也就將心思收了回來,不過再說話時還是多了些謹慎。藍衫公子低聲道:「你先去臨月客棧將行李拿來,防著那喜鳴隨時上路,我們也好跟上。」


  「她已醉的腳步不穩,今晚還能上路?」黑衣小廝聞言奇道。


  「父親的消息說,這喜鳴公主是海量,千杯不醉,再說,她現正在逃亡路上,又怎會輕易喝醉,所以只怕是裝醉,我們切不可大意。」藍衫公子答道,想了想,又疑惑自語道:「父親說她是獨自一人逃往呂國,還不知最終要逃往何處,那蒼茫鹽場為何又與她攪在了一起——說來這喜鳴公主也是大膽,此時韓淵鄭季的人定然正在到處追殺她,這漁福鎮離鄭國又不遠,她竟敢在天遠樓那種人多口雜之處露面——倒是可趁機摸摸她的底,將來父親問起時,也有話說。」


  黑衣小廝從小跟著藍衫公子,知他向來心思活絡,見他如此說,也就不再多話,只問道:「那臨月客棧的客房可要留下?」


  「已經付了三天的房錢,你快去快回,夜深后我們要先摸清喜鳴住哪間房。」


  黑衣小廝應了聲「是」,開門去了。


  高穆歙和堅叔跟著夥計往客房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未說話,一直在凝神細聽周遭動靜。進了房間,送走夥計后,兩人開始查看屋裡的布置,窗外的環境,期間眼耳不停,也一直未說話。隔壁房間突然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堅叔悄拉開一條細細的門縫,正好看到黑衣小廝走出房間,等了片刻,卻未看到藍衫公子的身影。


  堅叔輕掩上門,轉身悄聲說道:「那藍衫公子主僕二人就住在隔壁,那黑衣小廝出門了,沒看到那藍衫公子。」


  青楊伺候的也真是周到,將喜鳴扶到床上躺好,又吩咐客棧夥計送來醒酒湯、熱水,然後喂喜鳴喝下醒酒湯,又為她擦了把熱水臉,這才熄燈離去。


  走道上腳步聲漸遠,喜鳴長舒一口氣翻身坐起來。今晚喝得實在太多,以她酒量都已暈乎,一碗醒酒湯下去總算好了些,不過屋子裡的酒味還是熏得她難受。


  喜鳴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稀疏的星光下一陣清涼的夜風迎面撲來,淡淡的海腥味中夾雜著縷縷花草清香。她不禁長吸一口,胸口的渾濁之氣瞬間被沖淡不少。


  今早,喜鳴曾從窗口仔細打量過這後院。院子頗大,被四周的兩層樓客房圍在中間。院子中間放著幾塊白色大石,之外則是成片的她叫不出名的花草樹木。有些長得高大茂盛的,比周圍的房子都高出一大截,枝丫也伸展到了二樓的樓道上。喜鳴猜想,這院子和其他三面的客房大概是生意好了之後加建的,所以整個客棧的布局才如此奇特。


  藍衫公子與高穆歙等人聽到院子對面有客房傳來「吱呀」開窗的聲音,都起身拉開一條門縫往對面望去,喜鳴那灰色的身影在朦朧月光下依稀看得清,高穆歙和藍衫公子都是一怔:不曾想如此容易就摸到了喜鳴所住的房間。


  喜鳴哪知這院中正有多雙眼睛看著她,只顧靠在窗邊沉思:今晚實在沉不住氣,也不知蒼茫鹽場的人是否察覺出自己的身份?若自己在小柳鎮碼頭出現之事已在鄭國傳開,蒼茫鹽場的人可由此猜到自己來了漁福鎮,那韓淵鄭季也定可猜到,明早還是趕緊離開為好。也不知詹姑和詹英大哥如何了……喜鳴胡思亂想了好一陣,直到陣陣困意襲來才回到床上,心裡還想著明早離開之事。
——

  梧桐院待客廳燈火通明,車離、車坻滄、車坻桑、鐔頔、樊武分坐在四張長案前,車坻滄正訴說晚間在薈萃堂之事。


  車離聽完后,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此看來,你們的推斷確有可能。」


  車二場主應道:「從年紀、穿著打扮,還有她獨自翻越幽南山這些看,都應該無錯。」


  「說來那喜鳴公主應是位二十歲的女子,誰曾想到她扮作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子,竟全無破綻,我等都被騙了過去。」車三公子此時想來還是甚感不可思議。


  「三哥,此事說來還真怪不得大家,」鐔頔接話道,「各國間一直有傳聞,這喜鳴公主從小喜著男裝,幾歲起就開始在軍營舞刀弄槍,這哪有半分女子樣。嫁到索家后,更是乾脆做了戰場斥候,整日風吹日晒,肌膚已變得如男子般黝黑粗糲,嗓音也不若女子的尖細,誰還辨得出她是女兒身?」


  「大多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子,面容身形本就清秀纖巧,這也是我等從未疑心過她是女子的緣由。」車二場主補了一句。


  「嗯,也是。」車三公子點頭應道:「也幸得二哥消息傳來及時,席間她本人也有蹊蹺之處,大哥方想到試她一試。」


  樊武一直在聽眾人議論,此時不禁問道:「如今我們已知她身份,可有助解開林中之迷?」


  大家議論時,車離一直在邊聽邊想,聞言說道:「林中之事我們所知太少,如今只能說多了條線索,但還是不夠解開其中疑惑,今後大家還要繼續留心,畢竟此事涉及雍國——如今天下有大亂之象,我等切不可大意。」


  鐔頔聞言點點頭,問道:「離叔,這喜鳴公主我們還跟不跟?」


  「只怕我等今晚的試探已引發她的戒心。」車坻滄有些憂心。


  「我們今日與她往來之事,不日定會傳到韓淵鄭季耳中,也不知會否給雍國和鹽場惹來麻煩?」車三公子跟著憂心忡忡道。


  「韓淵鄭季並不知鹽場與雍國的關係,不至因此找雍國麻煩,倒是鹽場此後可能多事。」車離想了想又繼續道,「最好是想辦法撇清鹽場與喜鳴公主的關係,如此自可避開鄭國的糾纏。」


  車坻滄點點頭,應道:「是,場主。」


  「至於跟蹤之事,」車離思忖片刻繼續道,「可再繼續幾日,畢竟這喜鳴公主身份非同一般,我們有極大可能從她身上找到更多線索——坻滄,你讓跟蹤喜鳴的兄弟們小心,定不能被人發現他們的行蹤;還有,將喜鳴公主之事儘快飛書告知君上,看君上有何想法。」


  「是,場主,下去之後我馬上安排。」車二場主應道。


  「還有,」車離想了片刻說道,「近日,這喜鳴公主身邊可能會有一場混戰,你招呼兄弟們不要捲入,去跟蹤的人也是,在遠處盯著,有何消息儘快回報即可。」


  鐔頔年輕人心性,聞言不禁興奮問道:「離叔,為何會有混戰?」


  「此事僅是我推測。」車離答道:「如今,你們據坻海的消息猜測喜鳴公主來了漁福鎮,不難想其他有心之人也多半會有此猜測。我想的是這些有心人中自然有韓淵鄭季的人,恐怕還會有一些想要這喜鳴公主活命的人。這兩類人若是湊到一起,遇到喜鳴之時,一戰也就順理成章了。」


  「離叔,大家都知韓淵鄭季要喜鳴公主死,那想要她活命的是誰?」樊武疑惑問道:「不是說忠於鄭公的族人與大臣都死了嗎?那還有誰會為喜鳴公主活命而戰?」


  樊武所問也是大家疑惑之事,於是都轉頭望著車離,只等他為大家解惑。


  「那些想要利用她鄭國亡國公主身份的人。」車離答道。


  鐔頔奇道:「鄭國亡國公主的身份?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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