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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雍呂兩國

  還是昨日與喜鳴碰頭的那片小樹林,鐔頔與樊武趕到時,見喜鳴已先到了,與喜鳴同來的還有一沉靜的中年男子。


  今日的喜鳴青玉冠束髮,身上著一件青色錦袍,正是樊武在鳳歧夜市看見喜鳴時的那身裝扮,很有些少年貴公子的氣象。


  喜鳴介紹中年男子時,只說這是「堅叔」,其餘未再多說。


  鐔頔與樊武打量那堅叔,見堅叔雖是一身本色布衣,卻不卑不亢,想來並非只是喜鳴隨從那般簡單。


  因時辰還早,小樹林里除了喜鳴鐔頔四人外,再無其他人。


  鐔頔見喜鳴與堅叔一臉沉重,便安排樊武到周邊警戒。樊武也看出來了,答應著便去了。


  「公主如此急著將鐔頔招來,不知出了何事?」鐔頔也不客氣,一切安排妥當后,馬上直接問道。


  喜鳴看了看堅叔,堅叔點點頭,喜鳴這才轉頭看著鐔頔,將高穆歙等人眼下應對天子分封韓淵鄭季的法子說了出來。


  喜鳴當然不會抖落出高穆歙來,只說這是己方眼下應對天子分封韓淵鄭季的法子。


  鐔頔聽后,眉頭不覺皺了起來,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在阻止天子分封韓淵鄭季?」


  喜鳴聞言說道:「我何時說過要阻止天子分封韓淵鄭季。」


  鐔頔聞言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想想也是,好像這事確實是自己一直在自說自話,喜鳴從頭到尾也未說過她到鳳歧是為了阻止天子分封韓淵鄭季。


  昨日喜鳴見過鐔頔后,回去只說鐔頔樊武不僅是蒼茫鹽場的客人,還是那夜在黑礁林拿去堅叔鐵珠的兩人,然後說了自己與鐔頔見面的情形。


  此時,堅叔看著面色尷尬的鐔頔,猜想喜鳴與鐔頔大概還有別的恩怨,只是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鐔頔正想要如何搭話,堅叔已出來圓場。


  堅叔說道:「鐔公子,實在不是公主不想阻止天子分封韓鄭二人,只是眼下的情形,我等根本無法阻止此事,所以才想要先削弱韓鄭二人實力再說。」


  堅叔所說眼下無法阻止天子分封韓鄭二人之事,鐔頔在鳳歧的這些日子也早已看得明白。聽了堅叔的話,他仔細想了想,眼下趁機削弱韓鄭二人未嘗不是好辦法。


  「那鐔頔有何可效力之處?」鐔頔想通后也不與喜鳴計較,直接問道。


  喜鳴剛才只是看到鐔頔一臉嬉笑,又想起了當日在薈萃堂之事,自然氣不打一處來,也就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此時冷靜下來,心知今後若是真要與鐔頔合謀,還是要將過往之事放下才好。


  「我記得當日在漁福鎮之時,曾聽鐔公子說過,鐔公子家中乃是雍國大商,所以想要問問,鐔公子能否影響到雍國朝堂行事?」喜鳴問道。


  鐔頔聞言心中不禁「咯噔」一聲,定定神才問道:「公主此話何意?」


  喜鳴卻未答他,又繼續問道:「再有,我看鐔公子與那蒼茫鹽場甚是熟悉,不知鐔公子與蒼茫鹽場能否影響到呂國朝堂?」


  聽完喜鳴這兩問,鐔頔不覺皺起了眉頭,他未直接回應喜鳴,而是說道:「還請公主先說鐔頔到底有何可效力之處。」


  喜鳴又望了望堅叔,堅叔只微微點點頭。


  「我們已得到消息,韓淵在接到鳳歧要他增納精鐵的消息后,已著手開始準備搬進鄭國宮城之事。」喜鳴說道。


  鐔頔聽后不禁疑惑地問道:「這與我能否影響到雍國朝堂呂國朝堂有何關係?」


  「我們已想過,此舉應是韓淵鄭季在接到鳳歧要他二人增納精鐵的消息后,反逼天子的計謀。」喜鳴答道。


  鐔頔聞言未說話,只示意喜鳴繼續說。


  「韓淵使出如此手段后,我與堅叔甚是擔憂兩事:一是天子經此威逼,也許這兩日就會鬆口,不再要韓淵鄭季增納精鐵,而是直接封了兩人;二是前段日子鄭國國內的謠言已逐漸平息下去,那鄭國就算是被二人穩住了,如此一來,兩人若是趁機假戲真做,不再用徐國及朝貢換取分封,那鄭國國力自然無損,國內又上下一心,王畿與其餘諸侯只怕再不能奈何韓鄭二人。」喜鳴說到此處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如此以後只會更難復我鄭氏鄭國。」


  鐔頔憂心的雖與喜鳴不同,臉色卻也是越來越沉重,想了好一陣,才問道:「公主如今有何打算?」


  「若是想要逼迫二人就範,最好是眼前就有可真正威脅到韓鄭二人、可威脅到鄭國國人求穩之心的事情發生。」喜鳴答道。


  鐔頔聞言半天未說話,思忖許久方問道:「這與我能否影響到雍國呂國朝堂有何關係?」


  「既然之前一出天子召集各路諸侯準備出兵鄭國的謠言,可讓鄭國國人逃國他去,進而逼得韓淵鄭季獻出徐國,如今若是真有其餘諸侯國大兵壓境鄭國,鄭國國內會如何?韓鄭二人又要如何應對?」喜鳴答道。


  鐔頔聞言恍然大悟道:「所以公主是想要我去說動雍國與呂國,讓兩國出兵鄭國,進而先讓鄭國國內亂起來,然後逼得韓淵鄭季眼下不得不就範。」


  喜鳴卻搖搖頭,說道:「也不是真要兩國出兵,只要兩國做出正在準備出兵的樣子即可。」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鐔頔瞭然的點了點頭,只是隨即心中又起了新的疑惑,「只是為何是雍國與呂國?」


  「荊國與鄭國中間隔了王畿與呂國,且老荊國公已病入膏肓,荊國諸公子正為世子之位爭得頭破血流,自然無暇他顧;至於姞國,其為利而幫韓鄭奪取鄭國之事早已傳得天下皆知,馬上出兵豈不是更為天下人不恥,再說,姞國如此出爾反爾,萬一激的鄭國上下一心與之周旋到底,豈不遠離了你我初衷。」喜鳴答道。


  鐔頔聞言點點頭,未言聲,只示意喜鳴繼續說。


  「呂國幾百年來一直想要將幽南山據為己有,只是先有天子威權壓制,後來鄭國又一家獨大,此事也就只能放著。如今有了削弱鄭國的機會,想來呂國不會拒絕才對。至於雍國,其處境與呂國有相似之處,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怕更加急切才是。」喜鳴說道。


  聽喜鳴說到此處,鐔頔竟然開始佩服起喜鳴來,想了片刻,他說道:「公主所說之事實在重大,可否容鐔頔先想上一想,今日內定然給公主一個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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