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樹

  水面無聲無息地超過池塘邊的樹，卻沒有一滴水珠漏到岸邊，就只是靜寂無聲的水柱往上長，站在岸邊看著往上漲的水柱，只能看到泛著光的水面，看不清裡面一絲一豪的事物.

  月亮慢慢透過暗沉沉的雲露出臉來，如水般的月光灑下來，落在水柱上，水柱如脫了皮般，水一層一層地向下落，直到回歸池塘，無聲無息，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時間彷彿很長，卻又在眨眼之間，池塘中出現了一顆古老蒼勁的高大黑樹，枝椏猙獰，全身烏黑光滑，沒有樹皮，沒有一片樹葉，只有樹榦跟枝椏，卻感覺不到突兀，彷彿它生來就是如此.

  樹上掛著奇形怪狀似燈籠的東西，發著白光，強度不一.

  池面上﹑空中﹑樹上有許多煙霧透明狀的東西在飄蕩玩耍.

  有的掛在樹上，把自己的身體像蛇一般緊緊纏繞在樹上;有的靜立在樹上眺望著夜空;有的斜躺在水面，做划船狀的﹑手拿一本書安靜看書的;在路邊做狀幹活的;還有打向各個物體打招呼的，至於沒有人回應它，誰也不知道，只是不停在打招呼;還有的在附近樹林﹑空中呼嘯而過，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有的在躲躲閃閃，偶爾做出受驚過度的樣子，像小偷一樣;有的在將它們的身體的某一部份無限拉長，編織成各種物體，然後又將它復原，無限循環;有的趴在地上各種姿勢爬動﹑蠕動﹑滾動的……


  林巧巧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場景，奇異卻不覺得違和，心裡感覺彷佛這地方本就該如此.試探性地在岸邊往靠大樹的方向走去，那些黑霧狀的沒有打擾她，也沒有停留一下在她的身上，從她身邊滑過或繞過.

  「巧巧，你也來這裡玩啊?跟我們一起玩吧!」一個黑色煙霧狀的人體站在巧巧身邊.

  巧巧尋聲看去，看到一個熟悉的煙霧面龐，像是村裡去年因病去世的一個老爺爺的臉，老爺爺在世時對誰都是笑容滿面，很好說話.

  「玩什麼?怎麼玩?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巧巧覺得這是她的夢中，但卻不知夢的下一步，好奇地問.

  「跟我玩鑽煙窗吧，我跟我朋友們經常一起玩，很好玩的，你看，就是那個煙窗.」人形黑霧指向池塘附近一戶人家的煙窗.

  「好啊!那我怎麼跟你一起玩呢?」林巧巧躍躍欲試，卻也很好奇.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剛上初中十二歲的小姑娘.

  「你心裡想著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跟我們來吧.」說完人形煙霧的身邊多了很多其它形狀的煙霧.

  「鑽煙窗.鑽煙窗……」林巧巧感覺它們有發出這種叫喊，周邊卻沒有它們的聲音，只是心裡感覺它有們這麼在叫.

  「跟我們來吧，來吧，一起玩吧.」林巧巧聽見那熟悉的人形煙霧在呼喚.

  林巧巧心裡想著跟它們一起玩，發現自己的身形好像也變得煙霧一樣輕，跟在那些煙霧的後面飄了也起來，往煙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