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偽球迷的女友
「叮~!宿主觸發隨機任務:神秘挑戰!」
腦海中,彷彿亘古不化的寒冰一般的系統音再次響起,時隔已久,讓葉言倍感親切。系統提示語音,就如當下的人工合成語音一樣,但聽得親切了,又帶有奇特的韻味。
葉言只愣了愣神,看了看手上的燙金卡片,幾行筆走龍蛇的英文;而這張卡片的來歷又得從稍早一些時候說起了。
大抵上是吃完早飯時,葉言同蘇顏正討論該去遊玩哪個景點;兩人站在酒店的陽台前,放眼望去是一片沐浴在晨光中的白色大理石之城,古老的鐘聲回蕩,悠長、悠長;一條在晨光中泛著金色波瀾的清澈河流自遠方流淌穿過翡冷翠,可在較僻靜的一段,看見成群的水鳥憩息,三兩結伴的已退休無事的老人提著些許鳥食投喂。
當然,最惹眼的當屬那彷彿鶴立雞群的由古代大師精心建造出的教堂了,如雞蛋一般的圓頂上方還有凸起的小方尖,傳說內里穹頂的壁畫是傳世之寶;這是上個時代的遺留,若想感受翡冷翠,這花之聖母大教堂,必定是不弱錯過的;若以此當做翡冷翠之旅的正式開幕,倒也不錯。
於是,葉言便拉著蘇顏出了酒店,前往花之聖母大教堂一瞻享譽已久,中世紀時期偉大的繪畫家、雕塑家、建築師和詩人——博那羅蒂。花之聖母大教堂的穹頂壁畫,便是他所作,擁有不菲的歷史價值與藝術價值的《該死的教會》,原名不是這,但葉言想或許博那羅蒂作此畫時真是充滿了這種情緒——否則這副壁畫也不會險些就被清楚而永遠消失於世間了。
兩人並沒有選擇打車去,而是手牽著手,一起踏著斑駁的大理石路面,穿過一條條較之現代化都市略顯狹窄的古老街道,閑看一派異域風情。若以華夏大都市來比,這裡的生活節奏確實要慢上許多。大概是因為翡冷翠承載著自古的文化底蘊。它始終不緊不慢,做一位優雅的紳士。
葉言感受著手心裡蘇顏的溫度,蘇顏已能夠自然牽著她的手,漫步在這北歐古城了,只是她臉上的紅粉始終不曾消散。
「聽說,世界盃開賽了呢。」葉言試圖尋找一個話題。
蘇顏點點頭:「是啊是啊,十萬斤蝦兵出征俄國。」
「可惜今年國足沒去,否則應該可以看見姚明上場了。」葉言摸了摸鼻子,信口開河道。
蘇顏滿頭黑線,鄙視地說:「你個偽球迷,姚明分明是打籃球的好吧。」
葉言哈哈一笑:「那你個偽球迷的女友,說說冰島和阿根廷誰贏?」
「emmmm……」蘇顏想了想,「那就阿根廷吧,聽說差距一點五球呢。」
「……」
邁過了維琪奧橋,踏入了一條深邃且狹小的小巷。終於葉言看見了花之聖母大教堂,巍峨如宮殿一般的教堂屹立在不遠處,空曠的廣場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循著台階而上,可以看見有不少街頭藝人在此賣藝,一天的收入興許不少。
蘇顏掏出幾個零錢,丟給了一個拉小提琴的姑娘,對方明顯被她驚艷到了,連拉琴的動作都一滯,隨後換上了另一首曲子,充滿了綿綿情意,似一對新人立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亦或與子偕臧的恬淡真意。似乎在祝福葉言與蘇顏兩人。
兩人報以微笑,聽完這一曲之後,悄然離去。隨後隨著人流一起,步入教堂內部,葉言仰望穹頂,果然一副精美的圖畫,且是大膽將人物隱私部位都裸露出來,不加任何遮掩,這或許是對抗教堂的表現吧。大約了解過中世紀歷史的都知道,在那個時代,腐朽的教會是多麼恐怖。
許多藝術家終其一生與教會作鬥爭,只不過有些人似乎並沒有能等到理想世界到來的那一天。於是現實的壓抑,苦悶的心情碰撞,渴求解脫而不能解脫,凝聚在作品之中,靈魂便於碰撞中升華,所以那個時代又真是一個百花齊放的時代。
葉言張開鷹眸,別人需要湊近才能看清的壁畫,對於他來說,與近在咫尺沒有任何分別,即便是細小如髮絲的部分,都能看見。他是欣賞不來這些大家的畫的;一來,葉言並沒有這個功底,他不是神,並非無所不能;二來,他實在無心去體會當時靈魂與現實黑暗的碰撞的痛苦。
蘇顏也只是沿著一條擁擠的,狹窄的臨時搭建的樓梯,拾級而上,緩緩靠近穹頂,近距離觀看過一把之後,便也索然無味。好嘛,要是讓人察覺,定會從內心鄙夷兩人無有任一絲文化素養。但其或許也無法說明白這畫好在哪裡,大抵上,總會有意圖附庸風雅而實際空洞乏味的無聊人士。
而後下了樓梯,兩人逐漸遠離了擁擠的人流,來到了教堂後方,此處是一個小花園,兩道斑駁的老牆將街道與教堂分割。不過仍留著一道小門,或許方便教士出去幽會也說不定。
「外面太多人了,要不我們試試從這裡出去?」葉言詢問道。
蘇顏則笑笑:「會不會找不到路啊?」
葉言亦自信的仰起頭:「這輩子我都不會迷路的,特別是在追尋你的道路上,我大抵永點燃一盞明燈。」
「那是不是我跑不掉了?」蘇顏盯著葉言的臉龐,出奇的沒有臉紅,只是手微微攥緊。
葉言反問:「那你想跑嗎?」
「唔,被你抓的死死啦,跑不掉了。「蘇顏揚了揚被葉言握住的手,一語雙關。
「嘿。」
葉言一笑,率先邁步走下台階,牽著蘇顏的手,彷彿一位古老的騎士,微微俯身:「請您慢點。」
只是在他低頭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抹一樣,下意識的鷹眼開啟,天地瞬間變得黑白,蘇顏殷紅的臉,綠色的植被,都變得灰黑。
只剩餘天空中散發刺眼白色的太陽,前方牆上一抹不起眼的字跡散發著亮光。葉言走前去一看,用得是水溶塗料,經不起時間,又會散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一瞬間,他的心思徹底活絡了起來,似乎有點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