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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美色為妖

  同樣她也知道此人說的未必是真,真真假假之中,還需要自己去追尋,用心去判斷,而不是人云亦云。


  話一出口,只聽見了一個東西轉動的聲音,燕鯉觀察著四方,抬頭看見了一個密道離她不遠處,裡面很黑,看不清路。


  「從那裡出去。」斯斯文文的話語宛如回縈在耳旁,燕鯉在一瞬間想過很多種可能,最後還是抬腳走去,在進去的那一霎那,停住。


  「我不信你,天師大人。」燕鯉淡淡說道,聲音毫無波瀾,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覺得自己還是劍走偏鋒生機較大。


  挾持此人,自己再離開!


  這是最危險的方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燕鯉不在乎是否被全國通緝,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命。


  勉強集中精神力,瞳孔一縮,空氣中突然爆炸開來!

  「來人哪,有刺客——」燕鯉高聲而叫,身子速度不慢,眨眼便扣住了黑衣人的手腕,無意間撫上他的脈搏,勾唇一笑。


  「想活的話就放我走,你身體里有二十九種毒素,一旦爆發,你必會爆體而亡。」燕鯉不敢碰到他的衣衫,高手身上往往都是寶與毒,一個不留神恐怕就被落入下風。


  她在前,看到了他的臉。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眉心處的的晦**案,呈黑色,暗的透亮,與衣袍後方的圖案一般。


  腦海里閃過什麼,卻隱隱抓不住,她剛想做些什麼,一根長指卻先一步撫上她的手,語氣溫凈,「要不,帶我一起走?」


  燕鯉暗叫不好,只覺得自己身體皮膚被蟄了一下,瞬間變得青紫起來,並逐漸蔓延,心中一沉,沒有武功果真是不方便。


  「我殺了你,群龍無首,我一樣可以逃脫。」聲音變冷,燕鯉並不會感謝此人在她暈倒時將她帶回這裡,若他不管自己也不會陷入危機之中,真是應該在追兵未來之前修飾一下面容,或者把面目掩蓋一下。


  失策了。


  「是么,那你試試看自己還能不能活到那一刻。」耳畔傳來少年輕笑,他看樣子年紀與燕鯉相仿,沒比她大多少,卻是手段如此高明,好似事情走向及行動每一步都在其掌握之中。


  心裡微微一沉,以她現在的狀態,殺了此人,似乎有些困難。


  「在我死之前,你也可以先去一趟地獄。」


  燕鯉是不想自己剛重生就步了後塵,出師未捷身先死。不過若真萬不得已,死只是一瞬間的事,不過是失去一個肉身罷了。


  少年沉默了一會,慢悠悠道:「解藥在我身上。」


  燕鯉看了他一眼,腦袋昏沉看不清楚,索性去翻他的身。


  「我受了傷,身上全是毒。」又傳來聲音,燕鯉動作停了下來,思索著他的話里真實的可能性。又想起剛才他的動作,不由得信了幾分。


  「外面已經來人。」似是善意的提醒,少年依舊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燕鯉將順手撈來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其實她哪怕是在幾里之外都可以奪人性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兵刃在手比較好。


  將少年拉起,燕鯉把他擋在前面,她知道他的身份是因為從房屋中的裝飾看出,如今的天下局勢她並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面對外面的護衛,燕鯉冷笑一聲,「放我離開,否則殺了他。」


  眾人一看被劫持的人是誰,差點嚇破了膽,連忙讓開一條路,不做遲疑。燕鯉心中覺得奇怪,天師身份的確尊貴,但以前也沒達到這個程度,頂多與天女持平罷了,如今好似變了很多。


  人群中或擔憂,或著急,或震驚,有恨不得殺了燕鯉的,有急切的,有憤怒的,唯獨沒有幸災樂禍。


  燕鯉觀察完畢,不動聲色的讓長發遮住自己的大半面容。


  燕鯉推了推少年,「用輕功,帶我走。」


  這一次,少年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不顧架在脖頸上的匕首,抱起她,往遠方遁去,如一條優美的黑光,划天空而過。


  燕鯉再次感慨自己這具身體沒武功不好辦事。


  「去那個小村莊。」她指了指一個地方,只覺得方向一轉,寬大的衣袖將她的視線遮住。


  「我若想殺你,很容易。」他細細說道,落了地,放開燕鯉。


  由於燕鯉緊抓著他於是沒有摔倒,鬆開少年衣衫之後迅速往自己身上點穴,不讓毒素擴散,她抬頭,陰森森的看向少年。


  「是你自己碰我的,看我幹什麼。」他也看過去,眉心的圖案愈發晦澀,燕鯉的視線滑了過去,便覺得頭暈目眩。


  不發一言的燕鯉扶住腦袋,晃了晃。她也知道少年身上都是毒,自己碰了他又中了毒也怨不得他,可是,若不是他,自己怎會中毒?


  打了一個響指,小村莊的空地空氣被調動,驀地爆炸開來,響聲驚動了不少村民。


  燕鯉只有一個異能,治癒。但從此又異能延伸出來具有破壞性的能力,調動空氣並進行壓縮,形成爆炸。


  人們有不少逃竄了出去,驚恐的看了看後方的村莊,沒有一物損失,只是一場硝煙,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美色為妖,一碰即死。」燕鯉勉強說完這句只有凰殿內部成員才知道的口號,她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腦袋昏昏漲漲,隨時都有昏厥的可能。


  凰殿的口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修改,但上次燕鯉死的太突然,還未來得快做修改。


  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村民中有一人身體顫了顫,看向燕鯉,連忙跑了過去,腳下生風,明顯就是習武之人。


  「請您跟我來。」一副農夫裝扮的男子將身子一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走向前帶路。


  燕鯉想了想,看向旁邊的少年,心裡盤算著怎麼把他丟掉。


  「別想著甩掉我,你的毒只有我能解。」彷彿知道燕鯉在想什麼,少年率先跟了上去,農夫男子一頓,餘光看向燕鯉,似是詢問著什麼,燕鯉揉了揉太陽穴,揮揮手,手指間微微彎曲,一個奇怪的動作形成。


  得到旨意,農夫男子繼續前行,只是一路上都在揣摩這個漂亮到極點的少年的身份。


  燕鯉沉默著,看著在農夫的帶領下他們走過多少生死危機,陣法之類的東西,機關很多,但都被巧妙避開。


  凰殿里不缺人才,不過,機關師占的地位很高,他們十分重要。


  燕鯉回頭一看,見少年饒有興趣的看著農夫走過的痕迹,又看了看周圍安靜的森林,似乎已看出了這裡的不凡。


  見此,燕鯉一把捂住他的雙眼,「不準看,不準學,不準思考!」


  這人如此年紀便做到了天師的位置,並且威望不低,學習能力定十分強悍,她可不願自己帶了一個定時炸彈進去。


  少年腳步只得頓住,無奈道:「再不走,就要陷入陣法之中了。」


  燕鯉也是精通陣法之人,但她覺得這個黑衣人更危險一些,沒有萬全之策時,她不會動他,畢竟自己還中著毒,在她沒研究出來解藥時不能殺他。


  「那就一起陷入。」燕鯉冷哼一聲,未褪去的高燒讓她的聲音太過溫軟,沒有什麼壓迫力,反而讓人覺得像是在撒嬌。


  不知是不是燕鯉的某些話觸動了少年的心底深處,他的睫羽一顫,拂過燕鯉的手心,帶來一陣酥癢。


  「咔咔咔——」


  周圍的景象一陣扭曲,變為了四處都是屍體殘骸的火海之中,燕鯉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是沒能跟上農夫的腳步,導致觸動了機關。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與死的交戰。


  「我沒有內力,沒法破陣。」燕鯉知道陣法需要有內力的人才能破解,或許用異能也行,不過,她現在集中不了精神力,自是用不了內力。


  拿開自己的手,燕鯉也不慌張,只是看著這陌生的陣法,猜測著她這一重生,到底時隔多久。


  「燕小姐,你怎會是凰殿成員?」少年縱使在殺機四伏之中也是氣定神閑,詢問道:「何時,凰殿的眼光變得低了,竟會選上燕小姐。」


  他話語中可沒有驚訝的成分,燕鯉不為他的話所動,僅僅只是目光涼了些。凰殿的威望一直都很高,畢竟是紮根幾百年的勢力,有歷史背景,能人異士,勢力相助,天時地利人和,都不是凰殿所缺的。然,她如今並不知道凰殿現在的情況,不過看這機關,應該是實力更上一層樓,精深了許多。


  每一次回歸凰殿時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困難在等著她,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凰殿成員已經換了幾撥。只不過,她一直都是凰殿殿主,凰殿因她而生,這個無法改變。


  無她,就沒有凰殿。


  燕鯉不語,她也沒有再去碰少年,只是在幾秒之後,出聲,「天師怎麼稱呼?」


  陣法已經啟動,而燕鯉也在片刻觀察之間找到了陣眼所在處,她微勾著唇,也不急著出手,只是闔著眼,流光間,幾抹異色飄閃。


  「那燕小姐芳名幾許?我只知燕小姐的身份,並不知道其名。」


  以前的燕三小姐被保護的太好,所以他在匆忙之間並未查出其姓名,也僅僅只知道燕鯉的身份。至於事迹,並未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以至於名揚燕國,畢竟只是一個大家閨秀,不過……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燕鯉瞥了他一眼,唇邊似有笑意,「燕鯉。」


  「沈暨。」少年漫不經心的吐出兩個字便不再多言,燕鯉看了他一眼,冷笑,「何不說出真名,是不敢還是不願。」


  少年垂下眼睫,沒有再開口,也不回答,燕鯉見他不說,並未去過問,只是開始集中注意力,想要引爆陣眼。


  就在她即將要引爆陣眼時,腰驀地被人摟住,一沉,身子一歪,兩人齊齊落水!


  沒來得及閉氣的燕鯉一口氣被灌下不少水,她沒多少體力可以折騰,於是死死的環住沈暨的脖頸不鬆手,全身濕透之下便覺得頭更燙了一些,粗略估計應該是三十九度將近四十。


  她勉強睜眼,看到陣法已被破,而農夫此刻正焦急的尋找他們,看到人出水,總算鬆了口氣。


  陣法破了?燕鯉眨了眨眼,幾個念頭閃過,她思忖后,隨即狠狠地咬在少年的肩膀上,又扭過頭呸了一口,忍不住想要去踹他第三條腿。


  「你破陣,拉上我送死?」燕鯉第一次被弄的這麼狼狽,怎能不氣憤,而且還是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給算計了,現在的她已經產生了難以破滅的殺意。


  燕鯉知道沈暨看出了這裡的玄機,只要擾了這湖水就可以破陣,可是,他居然拖她下水!

  果真是美色誤人,她沒被蠱惑,便落得這麼凄慘!


  渾身無力之下,也沒有踹中,動作在半刻終止。燕鯉說完這句話,腦袋一歪,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身子毫無徵兆地滑了下去。


  沈暨攬住她,從水中驀地升起,衣角甩落片片水花,在空中形成無形的光,轉瞬即逝。烏髮有一部分貼在面上,遮了他此時的表情,只覺得被水染上的涼意擴散而來,他垂眸,然後將燕鯉推給農夫,對其淡淡一笑,「帶路。」


  燕鯉現在的情況不太好,農夫沒有猶豫,選擇了近路進入了凰殿範圍之中。


  一個分據點,一座並不華美的宮殿,一片雪白的睡蓮,一座閉眼的雕像,一汪無漾的清池,卻是四處透著殺機,起伏不定,跌宕,無音。宮殿外形比較晦澀繁古,暗沉的灰色幾乎覆蓋全身,紋路交錯其間,縱橫錯雜,綉闥雕甍,舞榭歌台。但仔細一看,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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