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定個小目標

  通宵了一晚，王禪是打著哈欠去上學的。

  來到學校，王禪毫不猶豫倒頭就睡，不管早讀的聲音再大，都擋不住王禪的睡意。

  跟王禪一樣倒頭就睡的，還有關搏。

  這位跟著王禪一路連勝上了王者，一開始還挺興奮，但後來發現興奮過度了感覺比平時通宵還累。

  看到兩人並排著睡覺的狀態，裴曉雅已經不知道怎麼吐槽好了。

  先是性格變得囂張起來，接著四處找女生搭訕，然後學著關搏打遊戲通宵……裴曉雅覺得自己這個發小已經徹底廢了。

  裴曉雅忍不住說：「唉，損友害人。」

  王禪睡了一個早讀，接下來的課程也是一路點頭。只不過高三學生，只要不騷擾別人，老師也懶得多管。

  一直瞌睡到了中午，王禪才算是恢復了精神。

  下課鈴響，王禪迷迷糊糊地準備朝飯堂走，卻被裴曉雅一把抓住。

  「你跟我來，我有事要問你！」裴曉雅語氣嚴肅地說。

  王禪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裴曉雅離開了教室。

  兩人逆著去飯堂的人流往前走，裴曉雅大步流星，王禪亦步亦趨。不一會兒身邊就沒了別人，吃飯時間很短，去晚了連免費湯都搶不到，所以現在教學樓裡面基本上沒人。

  兩人一路走到一樓的小樹林裡面，王禪終於忍不住問道：「究竟怎麼了？」

  裴曉雅霍然轉身，非常鄭重地問道：「王禪，你是真的放棄高考了嗎？」

  王禪一臉懵逼，奇怪地說：「我怎麼就放棄高考了？」

  講道理，有量子波動速讀，他還想試著考個狀元呢。

  「你看看你最近幾天在幹嘛？你看過幾次書，做過幾份習題？」裴曉雅恨鐵不成鋼地說。

  「這個，我英語測驗不是考了滿分么，我其實進步挺大的。」王禪試圖解釋說。

  「那次全是選擇題，你覺得這是你的真實成績么。」裴曉雅反問道。

  「當然是真的，因為我最近複習超努力，將英漢詞典都給背下來了，倒背如流那種，保證沒騙你。」王禪非常坦白地說。

  「我信你個鬼，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裴曉雅問道。

  「跟關搏打遊戲通宵了。」王禪相當老實地說，剛說了不騙人呢，得言而有信。

  裴曉雅聽了頓時咬牙切齒，眼睛噴火地瞪著王禪。

  「關搏家裡很有錢，他考不考大學無所謂，但你跟他不一樣啊。王禪，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真的要白白浪費這三年嗎？你當初中考的時候花了多少努力才考上一中，現在放棄對得起你之前的努力嗎？」裴曉雅激動地說。

  王禪跟裴曉雅不同，裴曉雅是天賦極好的學生，不管學什麼都比別人更快更好，王禪則是純粹的努力型學生。

  初升高的時候，王禪的成績距離市一中還差不少，為了考上這最好的高中王禪將初二暑假和初三的寒假都用來學習了，這才考上了市一中。

  即使這麼努力了，在入學的時候排名也只是中游，遠遠比不上裴曉雅。

  「好了好了，別那麼緊張，我真的有在看書，不信你看最後一次模擬考，我肯定讓你大吃一驚。」王禪自信滿滿地說。

  裴曉雅才不相信，但她似乎也明白自己生氣也沒用，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兩年前那場意外對你影響很大，但叔叔阿姨現在不都沒事了么。即使耽誤了很長時間，但你現在努力一下，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說不定超常發揮就能考上重點了。」

  王禪他們學校號稱升本率98%，重點本科升學率70%。可以說，就算在這學校墊底的成績，也能考上本科。

  但眾所周知，一本二本和三本之間的差距往往比本科和專科的差距都大。三本還不如去選個專科，至少學費便宜很多。

  王禪很想說他再複習兩天，正常發揮就穩上重點了。

  不過這麼說估計裴曉雅要氣到打人，只好順著她的話說：「你都說了超常發揮才能考上重點，這不是賭運氣么？」

  裴曉雅咬咬牙說：「如果你真的不放棄，我陪你復讀一年！這一年，你要是敢偷懶，我一腳踢死你！」

  王禪：……

  看著裴曉雅無比認真的表情，王禪知道自己這位青梅竹馬沒有開玩笑，她真的怕自己因為高考失利而走上失敗的人生道路。

  其實還好，王禪覺得自己就算沒有文憑和系統，光靠自己的本事，最少也能混個普通人的日子。

  只不過，裴曉雅對自己期望這麼高，自己又有系統幫忙，只當個普通人是不是太沒志氣了？

  先定個小目標吧。

  王禪看著裴曉雅那一副「老娘為你豁出去了」的表面，微笑著說：「這麼說吧，還有一星期就是最後一次模擬考了。如果這次我考砸了，那就請你跟我一起複讀，我保證復讀那一年我什麼都聽你的。」

  「如果考砸？你難道還真覺得自己能靠運氣考好啊？」裴曉雅疑惑的問。

  「不是運氣，我真的在努力複習。所以，用模擬考來賭一把，如果我考不到重點分數線，你說什麼我照做，絕無二話。如果我考過了，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行不行？」王禪說。

  裴曉雅實在想不明白王禪哪來的自信，但看他這樣言之鑿鑿的樣子，似乎真的有辦法。

  「你先說是什麼事？」裴曉雅一臉警惕地問。

  王禪很想說，輸了就罰裴曉雅每天給自己說一千個謊言。但要是真這麼說，裴曉雅肯定覺得他在糊弄人，說不定真的就一腳踹過來了。

  「這個……我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就說你賭不賭吧，咱們認識十幾年，你應該知道我這人說到做到。」王禪用自己十幾年的人品保證。

  裴曉雅猶豫再三，給這個約定加了個條件：「為難人的事不能算，其他隨便。」

  「行行行，保證不為難你。」王禪笑道。

  明明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怎麼欺負過裴曉雅，怎麼這青梅竹馬老是覺得自己有什麼壞心眼似的。

  「那就拉鉤吧！」裴曉雅對王禪伸出了她秀氣的小拇指。

  「多大了你，還拉鉤？」王禪吐槽說。

  「拉不拉？不拉信不過你！」裴曉雅堅持說。

  王禪看著那在陽光下白得有點耀眼的手指，突然有點失神。

  記得幾年前，裴曉雅還是一頭短髮，換件衣服跟男孩子沒什麼區別。

  現在重新打量對方，才發現裴曉雅已經長發及肩，眉目長開之後越來越有女性的嫵媚，就連身材都變得少女起來。

  最後，王禪還是朝裴曉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王禪的手指粗糙得不像個學生，兩根手指交纏在一起的時候，王禪甚至都怕自己手指上的老繭刮傷了裴曉雅。

  不過裴曉雅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用力勾住了王禪的手指，像十年前那樣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了鉤，裴曉雅彷彿鬆了一口氣，表情都輕鬆了許多。

  「好了，吃飯去吧，不過現在估計湯都沒了，就當減肥了。」裴曉雅說完這句，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王禪也露出了笑容，他在心裡給自己定個小目標，這次高考，就考出個讓裴曉雅能夠安心的成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