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桑相
凌陌一抬頭就看見羅夜在看著自己,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既像是憐憫,又像是憂慮,還有一絲極淡的悲傷。
似是看見凌陌在望著自己,羅夜淡淡的說道「你做得對。」
「和你有關係嗎?」凌陌冷冷道。
「是啊,和我有關係嗎?我應該冷眼旁觀才對。」羅夜語氣平淡,聲音微不可察,似在喃喃低語。
只是說話間透露出一種悲傷的語氣,聽得凌陌很不是滋味,總感覺這傢伙是在擔心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和他是「故人」。可凌陌分明記得當初剛認識這傢伙時,自己從他那裡感受到的那種陰冷狠戾之氣,為什麼現在又是這種關心的眼神呢。
即便當初挺羅夜說自己與他是故人,可凌陌也只當是前世的自己與這傢伙有過幾面之緣,或者他是自己前世的敵人。一開始的羅夜對她隱隱有一種敵意,凌陌相信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為什麼現在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凌陌不知道,也沒有去細想。不管這傢伙是出於什麼目的,反正自己還不打算和這傢伙走的過近,畢竟在凌陌看來羅夜可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
於是凌陌沒有繼續說話,恢復了以往的冷色,淡漠的看了羅夜一眼便走開了。
羅夜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凌陌的眼神憐憫之色更濃了。
待得凌陌走後,暗處又有聲音傳來,只是這一次語氣似乎更為不敬,「你可別忘了,她是我族的罪人,而且是一界的罪人,遭宇宙法則排擠,若不是主上仁慈,恐怕她連投放在這流放之地的資格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她在這裡待得時間也不能超過二十年,而且因被宇宙法則排擠,連在銀河系待得資格都沒有。」羅夜語氣平淡,極力掩飾那股悲傷憐憫之意。
「你知道就好,記得來這裡的任務,等到中子星源取走之後,便與她再無瓜葛。」暗處的聲音接著道,不過這一次語氣緩和下來。
「哼,」羅夜冷哼一聲,旋即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下屬來插嘴,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主上派來監視我的。」
「殿下說笑了,屬下直接隸屬於界主麾下,不受主上管制。」暗處的聲音辯解道,語氣更為恭敬。
「我倒是忘了,你當年也是由界主直接安排到流淵身邊的人,要護佑她周全的。」羅夜語氣似是嘲諷道。
「流淵當年叛族,屬下自然不能與她同流合污。」
「流淵為何叛族,相信你作為她的身邊人比誰都清楚,若不是外族之人以她母親做要挾,流淵又怎麼會叛變。」羅夜的語氣更冷,「你作為一個下屬,當年不僅不幫她救她母親,反而將此事報給主上,這就是你的護佑。」
「殿下忘記了,界主只是讓屬下護佑她周全,其他的事情屬下可是一概不能插手的,這是我界的規矩。而且當年屬下也不知主上竟會做出那等事情。」
「算了,當年之事我也沒力氣與你計較。」羅夜嘆了口氣,說起來自己在這件事中不也是有錯嗎,又有何臉面去計較別人,當年的自己不也是沒有幫流淵嗎。甚至後來在得知她叛族之後不也是對她很是記恨嗎。
過去的事情多說無益,羅夜不再繼續談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不知為何,最近我手心的蝴蝶印記越來越淡了。」羅夜抬起手掌,手心似有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整體程墨黑狀,看起來栩栩如生。
不過這東西現在正發出忽明忽暗的亮光,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那蝴蝶的顏色正在變淡,發出的光也在減弱。
「應該與中子星源遺失有關,族內圖騰桑相沒有了能源支撐,這從它身上拓印下來的印記也受其本體影響,印記變淡。看來你要儘早動手了,否則連異能恐怕都無法動用了。」暗處的聲音解釋道。
「中子星源在當年星際大戰之後損失了大量的能源,它與流淵氣息相通,只有被她不斷溫養才可恢復,恐怕短時間內是無法取回的,現在即便取回也無用。」羅夜語氣冷冷的說道,顯然是被這傢伙催促的煩了。心想怪不得最近自己總是不能像以前一般,無論距離多遠,心念一動便可以輕而易舉的觀察到流淵的動向,原來和圖騰有關。
「屬下明白,只是屬下想要提醒殿下,不要忘記任務。」暗處的人說完便沉默了一會兒。
隨即又繼續道「近日族內傳來消息,說外族的圖騰似有異動,近日在這太陽系似乎發現了其蹤跡。」
「是嗎?那隻鯤也來了這裡?」羅夜面色一變,「看來他們的確追查到了中子星源的下落,所以連其圖騰都是動用了。」語氣頗為凝重的又道「只是不知他們追查到了哪裡。」
「圖騰是一界的靈,能動用圖騰來這裡說明真的是有大事。不過這地球在千萬光年前的星際大戰中戰敗之後,被別的星球奪了中子星源,被貶為各族罪人的流放之地。而其自身在經歷了寒武紀的冰封期,連其圖騰也在不斷變化中遺失了,否則外族的圖騰又怎麼能輕易進來。」
「也是,龍這種生物早就絕種了,連其產生的異能,現在這個星球上的人恐怕都沒辦法動用了。」羅夜輕笑一聲。笑聲中充滿淡淡的嘲諷,沒有圖騰沒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悲的。
「所以我族的中子星源決不能落在外族手裡,地球就是前車之鑒。」暗處的聲音語氣凝重的說道。
羅夜點點頭,對暗處傳來的話表示贊同,臉色也再度凝重起來。
而此時的凌陌回到了教室,情緒低落,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她沮喪著一張臉。無論劉心諾怎麼問她,她都不說話,只是在那裡瞪著眼睛,也不知在想什麼。見她不想說話,劉心諾也就不再問了。
凌陌很失落,在顧言表白的那一刻,她是心動的。她很想答應顧言,可自己的身份哪裡允許自己像別的女生一樣自由的生活,她始終是沒有那個資格的。她這麼多年來偽裝的冷漠在此刻顯得是那麼的滑稽,明明很喜歡,可偏偏要裝出一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是做給誰看,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