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掙脫束縛
燕雲蒼露出回憶的神情說道：「我記得那天乃是我生辰，我恰逢有事途徑家門，我想我許久沒有見過涵兒你了，所以我便自作主張的在家中停留一會，可要知道當時正是戰況緊急的時候，我作為主帥卻如此不顧大局的擅自的留在家中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嗎？不過我卻不認為有什麼後悔的，因為家在我心裡更加重要。」
「那天我在家裡，看見你和小環在府中嬉戲，我真的覺得很高興，因為我的孩子可以平安無憂的在嬉戲，那麼那怕敵國再怎麼兇狠，我也不會讓它跨過防區，因為我不能讓在我身後的孩子受到戰火的牽連，我要讓我的孩子可以像今天一樣快樂。」
燕雨涵聽著燕雲蒼的回憶，燕雨涵感到震撼不已。因為燕雨涵一直一位燕雲蒼根本就是一個不在乎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十六年來一直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可是今天燕雲蒼的話徹底改變了燕雨涵的認知，因為現在從燕雲蒼的話語中看，燕雲蒼一直都在關心愛護自己，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冷血無情，這讓燕雨涵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
「這怎麼會？告訴我爹你說的不是真的，你說的都是為了哄我而已……」燕雨涵不通道。
「雨涵，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很難受，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你不要再為難你自己了，不然我就更加原諒不了自己了。」
「你騙人，你騙人。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你在哄涵兒我，我可以原諒爹你，但是你不要再踐踏我的內心好嗎？我真的怕了，我怕我體會那種在光明前再次跌落深淵的打擊了……」燕雨涵激動道。
「涵兒……」燕雲蒼看著痛苦的燕雨涵喊道。
「你不要過來，讓我一個待著。這不可能，如果爹你真把我當女兒，那你為什麼要沒有給過我一絲父愛，那怕只是一句問候都沒有？如果爹真的喜歡涵兒，那爹你為什麼沒有抱過一次涵兒，那怕只是一個溫暖的撫慰都可以啊！如果爹真的在意燕雨涵這個人，那為什麼你從來就不肯聽聽我的話，明白我內心的渴望和需要，而不是一昧的強迫我依照你的想法行動活著。我本來我以為我對爹已經了解了，爹就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你對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累贅、貨品。」
「我也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去接受一切，因為爹你給了我生命，涵兒那怕又再多的不滿我都不敢與爹爭辯，因為爹你生我養我，我作為子女無言可以辯駁。爹若是不喜歡我，我離開便是了。至於之前的種種我就當做是我前世做了錯事的報應便可。而唯一一個讓我走不出來的也就只是世俗的束縛而已，可是你現在你告訴我，是自己錯了，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無理取鬧，一切都不過是我的主觀臆想來的，你這樣是在告訴我，原來我恨了十幾年的人原來是一直都愛著自己的，你這樣無非就是在告訴原來我的恨，不過是無用之物，我一直在排斥傷害我的人，原來是為了保護我才傷害我的，你這樣讓我怎麼接受的了，這種兩個對立的觀點，你讓我如何去相信。我現在感到頭好痛，彷彿靈魂撕裂的痛一樣，讓我本來有路可退的道路沒了。後面是懸崖，前面是絕地，你讓我怎麼選？你讓我怎麼去接受這個事實，爹，你告訴我，讓我怎麼選啊……」燕雨涵捂住雙耳蹲坐的痛哭道，彷彿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一樣，很是凄涼、無助。
燕雲蒼面對燕雨涵的質問，燕雨涵感到心裡寒冷不已，因為燕雲蒼髮現原來自己在女兒心裡原來是一個這樣的人。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讓燕雨涵恨了十六年，痛了十六年，而自己還沒有一絲察覺，而且依然在無形之中傷害一個自己最在意的人，這一個結果讓燕雲蒼內心很不是滋味。
燕雲蒼看著哭的瑟瑟發抖的燕雨涵，燕雲蒼那雙眼滿是悲傷之情，那哭聲讓自己的心緊緊的收縮起來。最後燕雲蒼蹲了下來與燕雨涵一樣，把手放在燕雨涵頭上，然後溫柔的撫摸起來，就像摸著哭泣的孩子一樣。「的確，我還是第一次這樣摸涵兒的頭。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我才第一次真正的像一個父親一樣。可是已經晚了，那怕我再悔恨自己，時間也回不去，涵兒你失去的童年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我疼你，但是也傷了你。愛你，卻不曾給過一絲。像我這樣父親涵兒你又怎能不討厭我、不怨恨我呢？那怕是我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起來，因為我真的不是個好父親，我真的很沒用，就像沒能保護你娘一樣。我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到的人，涵兒你不認我是對的……」
然後燕雲蒼突然抱住哭泣的燕雨涵，將嬌柔的燕雨涵環抱在懷中。燕雲蒼抱得很輕、很溫柔，這個擁抱承載了許多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有悲傷、心酸、憐愛、後悔等眾多情緒，這都是此刻燕雲蒼的狀態。因為此刻燕雲蒼已經無話可說了，一切在事件發生后的解釋，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燕雨涵這次沒有抗拒燕雲蒼的擁抱，因為現在燕雨涵已經真的很受傷了，此刻的燕雨涵迫切需要一個來陪伴她、安慰她，不然燕雨涵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撐下去。而燕雲蒼的擁抱卻是最合適的，因為這一切「罪魁禍首」便是燕雲蒼，雖然燕雨涵恨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己心裡最深處依然渴望燕雲蒼的疼愛，尤其是父親的擁抱。而此刻正好圓了燕雨涵多年未了的心愿，而且燕雨涵發現父親的擁抱很溫暖，這讓燕雨涵內心牢不可破的防線開始瓦解，在這如今燕雨涵才體會到，原來自己並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原來自己還有一個愛著自己的父親，那怕曾經他曾傷害過自己，但是那擁抱所傳達的關愛卻是真實的，這一點燕雨涵騙不了自己，所以燕雨涵在這個擁抱下徹底瓦解那厚重的鎧甲，因為那鎧甲已經沒有價值了，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敵人」！
「涵兒，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怪你娘，當年你娘為了你能平安無事，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娘這些年一直都希望你能接納她，你每一次的逃避你娘都很是傷心，你娘對你是真的疼愛不已的。我當時為了你娘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的確不值得你原諒我。這是我第二次抱你了，我第一次抱你是在你出世的時候，那時候你還是個嗷嗷哭鬧的小傢伙，雖然我沒有仔細看你，但是那時候看你的第一眼我便深深喜愛這小傢伙。」
「這次我抱你，是為了懺悔。我知道你一定很厭惡此刻的我，可是請原諒我最後一次的強硬，因為我只是想抱一下我哭泣的女兒，就要一個平常的父親一樣安慰委屈的孩子。涵兒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可是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沒有別的了。你若是要走，那便走吧。被束縛的滋味的確不好受，正如我小時候一樣，你要追逐那片浩瀚的天空，那麼便不要猶豫，更不要有牽挂，聽出你的心，去飛向你所追求的未來吧！」
然後燕雲蒼突然起身便要離開，可是燕雲蒼感覺自己衣角被抓住，燕雲蒼錯愕回頭看著淚目的燕雨涵，說道：「涵兒，你？」
「不要走，不要再次讓我獨自哭泣了。你讓我哭泣十六年了，難道還不夠讓爹你回到我身邊嗎？爹！」燕雨涵哭訴道。
燕雲蒼心底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問道：「涵兒，你，你原諒我？」
「我不原諒你，我要的只是父愛，我要的是一個爹，一個娘，一個完整的家。我不想在孤單，我想要的是一個在我無助時給我希望；在我委屈時可以給我安慰；在我寒冷時給我溫暖的家。而不是只是一個房子，不是只存在於名義上的家和父母，我不想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
燕雲蒼再次一把抱住燕雨涵，這次是緊緊的抱住，雙眼淚目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會再讓你像以前那樣無助孤單，你有家、有親人，那怕天下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家一直都在，如果你累了、厭了，你就回家，在家裡永遠有爹和娘保護你，永遠……」燕雨涵在燕雲蒼懷裡痛哭，哭的猶如孩子一般，不過在哭聲里多了什麼，就像小孩在撒嬌求安慰的感覺一樣，而不是之前的純粹的悲傷……
「爹……，嗚嗚……」
……
一場情感的宣洩後燕雨涵漸漸平靜了下來，燕雨涵在這一次痛哭后，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壓抑。而且這一次也讓燕雨涵明白了父母多年來是一直關心自己的，之前的噩夢雖然很長，但是在今天這個長達十六年的噩夢終於到頭了。
「爹，你說我和你一樣是什麼意思？」燕雨涵帶著還沒有完全過去的哭腔問道。
「因為我曾經也是修士，所以我才會如此反對的。」燕雲蒼說道。
燕雨涵聽到后美麗的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模樣，燕雲蒼看到后微笑道：「你娘以前也是，她是我道侶。涵兒你想聽聽我和你娘的故事嗎？」
「想，當然想……」燕雨涵說道。
「好的，那我和你加上丹兒一起去你娘那，你要要走這條路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娘知道才可以，而且我也有話和你和丹兒說，這關乎燕家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