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乙病危
妺喜接著說:「昆吾如今已經佔據了東北大片疆土是僅次於天子的強國,現在昆吾在吞併其他國家的時候,唯一忌憚的就是商國。如果我們殺掉了商國國君,昆吾將會吞併整個東邊的其他國家,到時候可能會和大夏分庭抗禮也未為可知。」
履癸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妺兒對朕最好,妺兒不愧位大夏之元妃!」
「而且商國國君,素來忠心仁義,水德之君的名義知名,大王不僅不應該殺,而且要封他一個方伯長,這樣他就可以牽制昆吾,而昆吾對我們大夏才會更加忠心耿耿,成為一條不會咬到主人的狗。」
自從夏台崩塌之後,夏台就轉晴了,每天太陽照著吸滿了水的穀子和黍米等作物,轉眼就過了六月,谷穗都沉甸甸的玩著腰,黍米的果實也飽滿了,用手摸起來,光滑而讓人欣喜。夏台附近的百姓都歡欣雀躍,天和人悅,百姓都說天乙水德之君具有仁德之心,才能風調雨順,有了今年這麼好的收成。
夏都斟鄩的雨從天乙去了夏台之後,雨雖然停了,但是卻是濃陰連日,不見天天日,人們生活在這種天氣里,心裡都發了霉。履癸想出城去打獵,但是是只要剛出都城,就驚雷閃電,大雨滂沱而下,履癸雖然一身神勇,卻對這大雨毫無辦法。躲在傘帳之下,無可奈何地回宮了。整個都城內,煙霧瀰漫,人們對面不可相認,家裡的糧食被褥衣服都要發霉了,人們臉上再沒有往日的歡樂的笑容。
斟鄩附近田地里的莊家都霉爛在地里,百姓都苦不堪言。都城內到處積水,穿了再好的衣服回到家裡都是臟濕一片。早晚人少的時候,人們經常看到白色的鬼魂飄來飄去,人們都不敢出門了。生活做飯依舊是問題,時間長了就不僅僅是做飯的問題,由於沒有收成,很多百姓沒有了糧食,開始有了餓死的人。
長期營養不良外加囚室的長期陰暗潮濕,再加上幾次內心的煎熬,以及不知何時才能走出牢籠的絕望,天乙的內心沒有崩潰,但是身體已經無法承受了,人變得消瘦下去,面色蒼白。長期喝不到熱水,即使是青銅的胃口,也要銹出洞來了,天乙病了。開始發燒躺在了土炕上,整個人不停的咳嗽。
天乙又開始絕望了,覺得自己熬不下去了。
朝中左相費昌與天乙的父親主癸交情深厚,聽到天乙生病的消息,費昌近日也是憂心忡忡,這天走在街上,聽到遠遠地似乎有小孩在唱著一首幽怨的童謠:「
天上水,何汪汪?地下水,何洋洋?
黑黑天,無青黃。【零↑九△小↓說△網】百姓嗷嗷無食場,
東西南北走忙忙。南北東西路渺茫,雲霧迷天無日光。
時日曷喪?予及爾皆亡!?」
費昌聽得背心直發涼,連忙命令手下奴隸過去找唱歌的小孩,到底這童謠是誰教的,但是大霧瀰漫,根本找不到人,歌聲又在後方想起了。等人跑過去之後又是不見人影。
費昌只得作罷,繼續前行,突然聽到左邊高處有一個凄厲的聲音在唱:
「不黑不紅刀與戈,日月浮沉天上河。」
遠處半空中有鬼披頭散髮,白衣飄動。就和那日在大殿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費昌看的脊背發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費昌的近身侍衛忙搭起弓箭,那鬼早就不見了蹤影。士兵們慢慢放鬆了警惕,前面有一棵大槐樹,不只有幾百年了,枝葉婆娑,枝杈直插雲天,茂密的樹上就是一個小小的另一個世界,也是各種鳥的天堂。就在這時茂密的枝葉間,有一個白色的長袍垂了下來,看著好不滲人,依舊是那首不知什麼意思的歌:
「不黑不紅刀與戈,日月浮沉天上河。
天上河,不可過。五雜色,四隅側。
半夜間,閑失門。
當年百海精及魂,今日無依居野墳。
怨氣滔滔天帝聞,四月空城野火焚,東風吹血血碧磷。嗚嗚乎!血碧磷。」
費昌讓士兵們都停住不要動,自己走上前來,想一看究竟,當轉過頭看到那紅色的舌頭,費昌也不禁有點哆嗦,再一抬頭,只見樹影婆娑,那鬼的影子早就蹤跡不見。
自此都城內,朝則童謠而哭,夕則鬼哭而歌,人人惶惶不可終日。
費昌把這些都奏給了履癸,履癸自是心中不樂,但是又不想就這樣放了天乙,否則自己天子威儀何在。囑咐費昌就夏台去探探天乙的真實情況。
費昌趕到夏台,待得進入囚室,天乙非常開心,二人徹夜長談,從天乙父親談到當今天子履癸,天乙也坦陳自己對天子的一片忠心。費昌開始命令士兵給天乙做好可口的飯菜熱湯,請了大夫煎了中藥給天乙喝。
就在這時候商國的湟里且大夫到了,帶來了大量的貝殼,珍珠等寶貝,以及各種精美的青銅器皿等獻給天子。而且朝中的,嬴良和姬辛等也都送了厚禮。
履癸在得到這些精美的青銅酒具以及用品之後,費昌從夏台回來了。對履癸稟報說:「商侯在囚,自悔罪過。每朝夕望闕朝君,祝壽於天,不敢衣食安處,惟自延命。初時二將在此,不許商侯飲食,商侯憂而陰雨不止。
臣至后,日與商侯少許僅食,商侯喜而天霽。今夏台之地,周圍都是五穀豐登,百姓家家都大豐收,不知道夏都最近怎麼樣呢?」
履癸哈哈大笑曰:「天下豈有怪物如此。若其飲食能止雨,便飽死他何妨?何少許為也?」
這時候摯也求見在朝堂上,履癸素來尊重伊摯,對摯說「伊摯先生才學足以知天地之變化。今朕都中五六月而不霽,伊摯先生是否知道原因呢?
伊摯回答:「大王,臣聽說鐘山之陽,有一條巨龍,名字叫做燭龍之神。它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白天,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是晚上。
故天地之氣化,亦以神物而移。聖人和神屬於同一類,是其憂為陰,樂為霽,血淚為雨,發怒時候天地就電閃雷鳴。
臣非聖人,而商君天乙是水德之君。自從大王命令關押之後,天乙國君就終日日泣血,故為雨;內心有很多壓抑,故為雷,天乙國君為大夏憂心郁而不已,所以天就一直陰雲密布,大霧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