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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酒中泛舟

  履癸等了幾個月之後,美酒終於釀好了。履癸讓姬辛清空了長夜宮的池水,擦洗乾淨池底。酒坊的一壇一壇的米酒都倒入池中,整個長夜宮中頓時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再次泛舟池上,撲面而來的都是讓人微醺的酒的味道。履癸看到這麼多酒,這一定要很多人來喝才過癮。


  又在池邊懸挂了很多烤好的野味和禽鳥的肉,酒香和肉香讓人更加有食慾。妺喜看了覺得太過粗俗,又擺好了珍奇的蘭花等各種花卉植物間或點綴著各色瓜果糕點。


  伊摯那裡的的舞衣也做好了,鼓樂起處,少男四百人,少女四百人,身著光鮮亮麗的絲綢舞衣,以人代馬,眾少女用手托著妺喜。眾少男用手托著履癸,在池邊嬉戲遊樂。妺喜也覺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很好,玩了好久,笑聲起處,整個忍花枝亂顫,似乎變成了另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酒宴開處,履癸坐上小船滑行於酒池之上,用箭射下懸挂的山雞野味肉,用刀割下野味大口吃著,然後低頭在酒池中喝一大口酒。


  「痛快,從此再也不用擔心酒會喝乾了!」


  履癸玩的開心了,微微有了些酒意,讓人在亭中擂鼓,其餘少男少女盡命脫衣,伏於酒池周圍,雙手插池中,用嘴吸酒。


  於是一鼓而牛飲千人。履癸妹喜也看到的大笑,酒池中的酒就淺了數寸,這些少男少女最後都醉了。


  最後少女中美艷動人的上了小舟,履癸在船上追逐嬉戲,不一會就有幾個少女落到了酒池之中,顛倒浮沉之狀,酒潤酮體,更顯的嬌媚動人,履癸也下到酒池中捉摸相逐,酒中戲舞歡合,很多少女害羞的都用袖子遮住雙眼,不敢去看。


  妹喜看著履癸在那裡癲狂的肆意歡樂,借著酒意,隨身而舞,曰醉舞,妺喜似乎真的也醉了,舞姿不再那麼輕盈,卻有一種渾不勝衣的感覺,讓履癸看的更是心裡蕩漾。


  不一會履癸就放下了酒池中的那些少女,回到了妺喜身邊。妺喜帶著醉意而歌,叫做醉歌,其歌聲起處,長夜宮立即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妺喜的歌聲。


  桂掉兮蘭撓,苗席兮棠舟。


  世路多愁兮,人生兮幾何?

  披髮兮解衣,鬧歡兮醉迷。


  弄來兮給漿,弄來兮啜醨。


  履癸聽著聽著,漸漸地雙眼迷離,不一會鼾聲大起,就這樣睡著了。


  履癸一連二十日待在長夜宮中醉生夢死,也不上朝。


  這個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斟鄩的百姓聽說履癸把一千鍾糧食都給釀了酒,做成了酒池,開始怨聲載道。「大王,遠征彤城黨高都是從各家各戶徵收的糧食,如今不返還百姓也就罷了,竟然都浪費給釀了酒。」又有多少百姓家裡還是稀粥度日,不知道如何挨過明年的春荒時節。


  關龍逢等老臣開始著急了,大王不上朝,國家豈不是就亂了。


  這一天陽光照得太禹殿前的大禹像異常巍峨莊嚴,巍峨的太禹殿前的鼓聲敲響了,懸挂在宮牆上高高的亭子上大鐘也發出悠長的聲音飄向斟鄩的四方,履癸終於上朝了。


  老臣關龍逢從家中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件絲帛的畫卷,帶著去了太禹殿。路上正遇到費昌的馬車,「龍逢大人懷中難道是奏摺嗎?」


  「這乃是上古時候的黃圖,我要把它獻給大王!」


  朝堂之上,禮儀完畢,履癸危坐於王座之上。


  關龍逢乃進奏說「大王,臣有一黃圖進獻。」說罷雙手將黃圖舉過頭頂。侍人趕緊把圖接過來,呈給了履癸。


  侍人徐徐展開黃圖,只見圖中有問有圖,是畫的大禹治水的時候九州之圖,如今九州大多在大夏的勢力範圍之內。


  文字是大禹的禹貢:


  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


  禹敷土,隨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冀州:既載壺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於岳陽;


  中間是講述大禹治水的功績,如何疏導河流,讓洪水退去最後天下咸服。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滌源,九澤既陂,四海會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錫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東漸於海,西被於流沙,朔南暨聲教訖於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


  關龍逢在履癸看圖的時候說道:

  「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


  大王大禹王告誡各處的土地雖然都要徵收賦稅,並且規定慎重征取財物賦稅,如今大王取了彤城和黨高的糧食歸來,不知明年春荒彤城和黨高是否會有饑民挨餓。大王卻用千鍾糧食釀酒,而且縱情聲色歌舞,我大夏江山堪憂啊。


  」


  履癸自小就要求背誦這篇先祖的文章,如今多年沒有背誦了。看到這幅圖就氣不打一處來。


  「關龍逢,我大夏幾代先王羸弱,致使諸侯不來朝拜,國力衰弱。朕即位以來,巡視天下,征討不服天子者,這才恢復了大夏萬國來朝的國威。如今只是用一些用不到的糧食釀一些酒,你就來說朕,豈不是目中無有天子!」履癸似乎發怒了。


  關龍逢並沒有害怕,跪倒在地:「臣聞人君之侍臣下也,不貴以辨屈臣下,而貴乎能納臣下之言。夫臣下之言,豈能一一盡善?


  在人君擇而取之耳。且以人主之尊,出一言雖自以為非,人亦以為是。況自以為是,誰敢非之。


  臣下之卑,雖人人以為是,猶不敢言。況乎便以為非,誰復有敢言者?

  臣聞是非決於人者昌,決於已者亡。


  舜設諫鼓,禹拜昌言,惟恐人之不言也。願君王虛心受善以成治,毋任情自恣以違天下之人望。」


  履癸聽了這套文縐縐的詞,轉過頭去不聽。等關龍逢說完,怒氣衝天的說:「禹拜昌言,是聽的你這種危言聳聽,誹謗天子的話嗎?」


  龍逢又說:「夫言者,聖人察之,以為是昌言則是昌言。如果不真心聽取臣下之言,以為是狂言則狂言矣!」


  履癸這下更怒了「如你所說。則朕錯聽為你為狂言了?」要不是關龍逢是先王指定的老臣,履癸真想一腿把這個老頭給踢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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