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莫須有滿門遭難,心不忍虎入深山。
「這可如何是好。」西城佐龍王握著聖旨愁眉不展。
「西城經營多年,百姓富足,王上下令徵集便可。」丞相夏孟成說。
欏虎出列說:「王上三思,民間鐵器都是日常所需,全部徵用也不過九牛一毛。若有人藉此機會大肆搜刮,恐有動蕩。」
「欏將軍的意思是讓王上抗旨?還是說讓王上不能按時上供,承受皇帝懲罰?」一名夏黨指著欏虎說:「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
「好了,就按丞相的意思辦吧。」佐龍王不願看到大臣為難欏虎,起身說:「欏將軍,隨我來。」說完轉身離開大殿。
轉眼三月過去,這天傍晚欏虎正在書房看書,管家跑來說:「老爺,王上召見。」
這麼晚召我肯定是夏家有什麼動作了。欏虎心中想著,急匆匆趕到王宮。「欏虎,青楠城有人聚眾鬧事,王上讓你過去鎮壓。」欏虎來到王宮,沒見到佐龍王,只有夏丞相守在大殿門口。
「鎮壓?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要我去鎮壓?王上呢?我要見王上。」欏虎說著就往裡走。
「王上身體不適,不便見你。」夏孟成不陰不陽的說:「怎麼?欏將軍要抗命?」
「不敢,末將這就去。」欏虎剛走,陰影中走出一人。「丞相,欏虎此行定然不會鎮壓鬧事群眾。」
「如此最好,你派人跟著。這次若能除去欏虎……」夏孟成陰笑著走開。
「欏虎私放叛賊,暗藏皇供依律抄家滅族。」大殿上內侍合起文書說:「王上下令,命夏騰專辦此案。」
欏虎還在回程路上就被拿下。夏騰來到欏府說:「圍住欏府。沒有命令不得擅入。」「是」
「夏將軍,這是……」王管家看著府外甲士向夏騰問道。「進府上再說吧。」
「夏將軍。」欏頊母親說:「不知道我欏家犯了何事?」不等夏騰說話,門外傳來一聲「城門監軍胡誼,奉旨抄滅欏家。」一隊兵將闖入,見人便是一刀斬殺。
「夏將軍……」欏頊母親悲痛道:「請保我兒一條性命。」說完跪倒在地。
「夫人放心。」夏騰顧不得扶起她,轉身敲暈欏頊一把提起。
「小魚兒,你要好好活著。」欏夫人看著被夏騰拎走的欏頊,像是被抽去了魂,無力伏在地上喃喃自語。
「夏將軍,這是做什麼?」夏騰剛到門口,撞見胡誼。「本將做事,你敢來問?」夏騰大怒。
「只是丞相……」胡誼轉而一想,便閃到一旁說:「夏將軍請自便。」
夏騰翻身上馬,直奔西南南陽郡而去。一路上百姓扶老攜幼都是往西南深山逃難。夏騰看看左右無人跟蹤,抱下欏頊,要將他叫醒,見欏頊早已醒來,幾道淚痕衝出的泥線掛在略顯稚嫩的臉龐,咬著嘴唇怔怔望著夏騰。
「欏頊,你隨難民一起走吧。這把刀是你爹贈我的,你拿著。」夏騰解下佩刀,用披風將它包起,說:「記住你娘的話,好好活著。」
夏騰說完掙開欏頊拽著的衣角,翻身上馬又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呆立著的欏頊,無奈一嘆揚塵而去。
廟堂權利的爭奪他無法理解。離開的夏叔叔為何不保他一家?命運就是這般無情,過去已是雲煙。覆巢之下無完卵,亂世之中命如芥。好好活著,簡單四字深深刺在欏頊心口。
「丞相,欏家小兒被夏騰將軍送走了。」胡誼束手而立,對面書桌前坐著的夏孟成合起手中書籍,悠悠開口說:「還是做不到心狠手辣啊。」抬頭看了看胡誼又罵:「蠢材!」胡誼戰戰兢兢,不敢說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等此間事了,你去查查欏頊逃亡何處。務必除掉。」
欏頊隨著眾多難民一起四處流蕩,最後遇到秦姓老者收留逃到西山。這西山連綿數百里,中有一谷,號曰:藏龍。
關於藏龍谷有一個傳說。當年昌意將軍西征時,途徑西海,見一黑龍與一青龍斗與其中。阻礙了大軍前進,昌意憤而抽刀,將黑龍和青龍並殺之。誰料兩龍身死魂魄未滅,昌意將軍被青龍魂纏住動彈不得,青龍一爪朝昌意脖頸處襲來,眼看那厲爪即將觸到昌意脖子的時候,他所帶項鏈發出金燦燦耀眼的光芒,這正是御賜寶物金龍佩發出,光芒所及,那青龍之魂灰飛煙滅,而黑龍魂魄卻逃之夭夭,「去」昌意看著黑龍魂飛走方向,甩出一道青光。這兩條龍本是要修練化仙的,各自都有保命手段。只是相互制約,才讓昌意收漁翁之利。
且說那黑龍魂魄逃走後,誓要報殺身之仇,一直在西山下尋找能為其報仇者,一等就是幾百年。谷中偶爾會有龍吼傳出,因此得名藏龍。
谷中生存不易,眾人忙著開荒養殖搭棚建屋,欏頊卻不參與,除了挑水砍柴外整日里耍刀弄棍,或者上山打獵。光陰如梭,轉眼一年過去。這天欏頊又帶人去打獵,突發奇想要去打狼,「可我們行嗎?就憑我們十幾個小孩。」幾人邊走邊說,就在地上發現蹤跡,那是一行小小梅花狀腳印,卻比以前竄進羊圈中的小了很多。「一定是小狼。大家找找,狼洞一定就在附近。」欏頊說完帶著人摸摸索索來到了一片平地。
這是後山的狼牙坪,一邊草木蔥蘢,蟲鳴鳥唱,一邊陡壁千仞,怪石嶙峋。前臨懸崖,坪上幾凈,近處溪水如咽,遠處山披浮雲,真是美不勝收。
稍比欏頊小點的石角跑來大叫:「那邊有個洞。」順著石角手指的方向看去,陡壁陰影處果有一人高的洞口。「去看看。」欏頊說著走進黝黑洞中,石角舉著火把跟了進來。洞中潮濕陰冷,絕非狼窩,兩人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停在一出岔口。
欏頊說:「咱們分頭行動吧。你去右邊,有什麼事大聲叫我。」「不要吧,哥。聽說西山有怪物的,要不咱回去吧。」石角平日膽大包天,今日不知怎的露怯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有怪物就一刀砍了它。」「還是一起走吧。」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會有莫名的恐懼,不管欏頊怎麼說,石角都不肯分開。欏頊搖頭笑罵一句,走進左邊的通道。
兩人走不多時,又發現一個洞。這洞里不是怪物,正是幾百年前為昌意所斬的黑龍魂魄所居洞穴。
來到洞口,欏頊接過火把打量起來。說是洞其實更像一間石室。內里空間不大,長寬不過三米,空蕩蕩並無一物。「那是什麼?」石角跟進來摸著一塊突出石壁的東西。欏頊湊近看去,竟是一把兵器被人插在裡面,嚴絲合縫,離遠看還以為是一塊石棱。「這是刀柄嘛?」石角說:「拔出來看看。」石角使出渾身力氣,卻無任何動靜,不由一陣沮喪。欏頊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火把遞過去,雙手扣住刀柄用力一拽。「錚」一把黝黑長刀應聲而出。這時石屑剝落,現出幾行字來——《龍魂七殺》……過了片刻牆上字體消失。欏頊早已看完《龍魂七殺》撫著黑刀,欣喜不已。「我還沒看完呢,怎麼就沒了?」石角疑惑,欏頊笑著把招式說出,兩人就地練起。
夕陽西下為狼牙坪披上霞裝,飛鳥回巢,走獸歸洞。百無聊賴的石樑幾人發現狼不知何時出現。
石樑是石角的哥哥,生的孔武有力,勇毅非常。只見他彎弓搭箭瞄準一隻狼,「嗖」一聲,正中狼旁邊的樹上,「呵呵……真准。」「切~」異口同聲。顯然這次威懾並不成功,原本隱藏的兩隻狼,從容走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放箭。」石樑說:「別讓他們靠近。」狼很聰明,它們又躲到樹后,一會又出來,就這樣三番五次的往返,石樑捏著僅剩的一支箭呆住了,他沒想到狼會這麼狡猾,也沒想到自己這麼笨,連忙吩咐小三去叫欏頊,自己帶人用弓跟兩頭惡狼斗在一起。
欏頊二人正在習練刀法,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連忙停下側耳聽去。「小三,你怎麼來了?」小三見到欏頊道出原委,帶著二人連忙奔回。
石樑已是滿身鮮血,「該死的畜牲。」欏頊大怒,飛起一腳踢開正在撕咬石樑的狼,接著揮刀,寒光帶出熱血,一隻狼頭飛出數米。沾在刀身上的血一點點滲入刀里,如人飲酒。石角他們也殺了另一隻狼,看到這些都驚住了,不顧身上傷口跑來問道:「哥,你這刀哪來的?」「哈哈,」欏頊笑道:「這刀嘛,可神了。給你們說說。」於是欏頊將經過一一說出,聽的石樑他們驚訝萬分,一臉崇拜。
欏頊道:「天都黑了,石角你們先下山吧,免得家人擔心,這狼你們抬走一隻,今天我就不下山了。明天再來找找狼洞,把小狼也殺了,免得遺禍鄉里。」
石樑幾人興高采烈的迴轉,還想著能因此得到獎賞,卻不知山上欏頊要經歷一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