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復仇
ps:雖然有很多廢話想說,但是又因為有人提出作者自己的話,不能太多
,那就不說了,在此非常感謝各位作者和讀者朋友的支持啊,此後省略五
百字!但是,感謝還是必須的!
23復仇
他曾問過她:「你為了什麼而活著呢?」
她當時只是困惑著,她彷彿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好像生死由不
得自己,而她自己又彷彿還是很怕死的。
她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投胎來到人世上一次,就這麼得不珍惜地離開
了,未免可惜。
她總覺得能活在這個世上,也是值得慶幸的,所以,她想要珍惜,想
要好好地珍惜這一次在世上的生活與生命。
她其實更想簡單地回復他一句:不知道。又或者,她似乎突然間地想
到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原本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和想法。
直到……直到……不論是馴養,還是主人。可以遇到他,今生可以遇
到他,她覺得自己活著就是件好事,可以在這世上遇到他,就是生命的意
義。他的出現,讓她的生命彷彿也突然間閃亮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出現,可以讓自己感到生命的意義,
感到生命的價值,感到自己能活著是多麼好的事。不論,她是一個女子,
還是一隻白狐,她想伴著他,一直……永久地伴著他。
她想告訴他,她想如此敘述深情地告訴他之時,她只是在那樹蔭下,
在那落入眼眸里的溫暖的陽光里,她啞口無言,什麼也都難以述說出口,
只是靜默地悄悄地凝視著他。
他那麼習慣性地撫摸著她的絨毛,在陽光里,遠遠地凝望著,他收縮
著自己的瞳孔,彷彿目空一切般地遠望著,又不知道是在望著什麼地喃喃
自語道:「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活著嗎?復仇,我活著的目標就是復仇!
」
心,不由地抽緊,她悄悄地掙脫了他,就那麼地不再回頭地往前奔跑
著,穿越矮樹林,穿越密林子,穿越草原地不斷地奔跑著,跑遠著,在風
中奔跑著。而他也沒有追回來,就好像不會再追回來了一般。
他,或許就是一直都跟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吧。那麼又有什麼好懷念
的呢?又有什麼好留念的呢?何必念念不舍呢?
糾纏在一起越久,往後的困難與痛苦或許也就會越深吧。她只是恐懼
著。她只是逃避著。她只是想求一場安寧與安靜的生活。讓那血腥的戰爭
,讓那仇恨與復仇的生活離她遠一點吧。
她是如此地難以理解他。生命是如此的寶貴,是如此得珍貴,他又為
何將這麼貴重的生命與一生只浪費在報仇上呢?她不贊成他,是肯定不會
支持他的。但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又不能反對他,她連人話都不會說,留給她的,她所唯一能做的
,也只剩下了沉默,也只剩下了離開。
離開,這才成為她唯一能做到的。離開葉落空,就彷彿離開了危險,
就彷彿離開了他,她的生活又會恢復正常的寧和的狀態。但是……
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葉落空沒有追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又那
么地希望他可以追上自己。
她又是什麼呢?她又算得了什麼呢?她是一隻白狐,她只是一隻普通
的野生的白狐,他,葉落空這個人類的男子,沒有殺了她,扒了她的皮,
賣了錢。
其實就已經是很不錯了,已經算的上是非常不錯的了。只是,她還是
如此惘然,如此失惘,她也都快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了,自己又究竟
是在想著什麼呢?
夜落天幕,天空的帷幕,會隨著日落日升而天黑天明。而她的心也仿
佛會隨著他的情緒而變得喜怒無常,而變得疑神疑鬼,而變得恍惚遊離不
定,不停息一般。
他就彷彿是她的陽光,是她心頭的陽光,若他下雨了,她會哭泣,他
憤怒,她也會替他生氣,而他的快樂也將成為她的最大的滿足,而他的溫
柔,將會令她迷醉到就快要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她就彷彿是他的影子,無論是什麼她都會緊緊地相隨於他,緊緊地相
伴於他。只是……復仇……
她難以答應他,她難以說服自己的心,她難以讓自己顫抖而又膽小的
心被他所鼓動。她如此得膽小,她是如此得畏懼,又是如此這般得無所措
,恐懼而又恐慌著的無所措。
在那個一剎那間,忽然間,她就彷彿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她哭泣而無
聲,她終於還是累了。
她累得跑不動了,還是在那大片大片的荒原上奔跑到疲乏,在那奔跑
的無休無止當中奔跑得疲乏而又無力,彷彿是生命的無力了,就彷彿是活
著與存在的無力了。
離他是如此之遠,離他越來越遠了,就彷彿生命也如此這般得離她越
來越遠了,就好像生命在那其中開始遠離她,開始抽離出她的身體一般。
她問著自己:吟靈,你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吟靈,你叫吟靈。」是做夢嗎?還是錯覺,腦海中又一次地再現了
那天晚上,他的臉龐倒映著火光,被火光照耀得半明半暗,而他就是那麼
不是特別驚訝地很平靜地詢問著她的名字。
因為當他告訴了自己他叫葉落空的時候,他就那麼地很平常得,不經
意間地詢問著她的名字。
她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不僅是很久沒有人問她的名字,很久很久地沒
有一個人類問她的名字了。
她也都快要忘記自己有一個人類的名字一般。那中遺忘的迅速是那麼
得讓她震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那個沒鼻子沒嘴巴沒眼睛的長發女子
轉回神,她還是難以忘記.
是那個女子,是那個臉蛋破相的女子奪去了自己的容貌,也奪去了她
的身份,奪去了她叫何吟靈的身份了。她不能回家了,也不能再回到人的
世界了。
小精靈們曾圍繞著她,詢問著她:「你是誰啊?」
她就那麼地回答它們:「我是一隻白狐啊。」
「那麼,你的名字呢?」一個屁股發著淡淡青光的小精靈詢問著她,
還不時俏皮地對她眨著眼皮子道,「白狐也該有名字的吧。」
「沒有狐狸給我取名字啊。」吟靈想了想道,「若真有那麼一個的話
,就是……吟靈,吟靈……大概吧……」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呢?吟靈?」回答小精靈的置疑與不解的只是那白狐飛
縱在竹林間的快速的飛影,那是瞬息之間就消失了的身影。
她也是如此惝恍,如此迷離,望著眼前詢問她名字的男子,她只是口
中銜著男子剛剛寫字的燒黑了樹枝,想在地上摹仿男子寫字,寫著記憶里
的那個名字的筆畫。
「吟靈,好女兒啊,你要拿好毛筆啊!」火光在不遠處跳躍起伏著,
而腦海中卻浮現著曾經父親教她寫字的畫面,父親是如此得耐心與和藹,
「來,吟詩的吟,靈巧的靈。」
她喃喃地在心裡默念著父親的教誨,卻是那早已看不清模樣的父親的
模樣了。她只是如此遊離著,心神恍惚而又不安著。
她緊張著,一個用力不均,那樹枝便如此在她用力劃下的時候,在樹
枝落地只化了一筆,就斷了。
「啪!」那樹枝在空中的斷裂,就彷彿是騰空的斷裂,就好像有些跳
起的節奏,那樹枝彈了起來,如同彈亂了她的心弦一般,她憤怒了起來,
她忍不住怒氣地丟掉了那根樹枝。
「不要緊,慢慢來,你……」葉落空想了想,思索道,「你其實可以
不用樹枝的。」
這就提醒到了吟靈,她就提起自己的右前肢,就那麼地在泥土地上,
有些聲音與吃力地划著她好久好久沒有刻劃的名字了,划好了,接著火光
她看地面上的三個歪歪扭扭的字跡,她忍不住地詢問著自己:還記得啊?
沒想到她還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啊。這個屬於人類所特有的名字和文字,沒
想到她也可以永遠的啊。
他如此等待著,守候著,耐心著,可是,她沒有回頭,那隻雪白的狐狸
還是沒有回頭,她始終沒有回頭轉身。
終於,在她還沒有緩過神的時候,他便走近了她,看到了地面上的自
己詢問著:「你……原來你叫何吟靈啊,很好聽的名字啊。」
「好聽?」她不解。
災難。一場生與死的災難,也是生與死的較量。就是這麼一個男子,
就是這麼一個詢問她名字的男子,就像問一個普通人類一樣,或者就像問
一個女子一樣地問著她的名字,問著她這一隻白狐的名字。
吟靈猶豫著,但是心神的不安寧卻又是如此這般得真實的存在著的。
似乎之間,總有些那麼得不可能,似乎總有著那麼一些遺憾與悵惘。
她與他在火光中對視,如此靠近,又是如此遙遠,她看到了葉落空的一雙
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睛深處一般。
那是一雙人的眼睛嗎?就好像不是人的一雙眼睛,像是一雙野獸的眼
神,就好像是一雙盯住獵物,即將進發的野獸一般。
是如此的恐怖,又是如此得遙遠。而他的仇恨,他的復仇,或許也才
剛開始吧。他的復仇剛開始,他的生命也才剛開始。
而如果,他報仇輸了呢?他報仇不成功,怎麼辦呢?又或者,他報仇
的心得逞了,那麼之後呢?如果,他殺了他想要殺的人,那麼接下來呢?
他還會繼續殺人嗎?
她緊盯著那一柄寶劍,那是寒冷的劍,那一時一把存有封印的寶劍,
就好像是存有詛咒的噩夢的生命一般。
生命又究竟是怎麼開始的,又是怎麼結束的?如何開始了自己的意義
,又那麼得重新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與人生的一場。
不要去詢問著為什麼。也不要去太過依賴著什麼。這世上或許就不會
有什麼樣的好,是永遠存在的,是永存的。
這世上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遊離著的,都是飄忽不定的,無法捉摸
到的什麼,也無法再去珍惜著什麼的。而馴養……馴養或許並不是那麼一
件可以完成的事情吧。
只是,她靜卧著,靜靜地躺著,她留不下他,所以,去與留,她都隨
他,一直一直地隨他。他可以離開,他可以走遠,也可以走得很遠很遠,
無論走多遠,無論離開多遠,她都不在意,她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又究竟是為什麼呢?她想要留下他,她又是如此矛盾地想
要留下他呢?或者,想要他來追上自己,想要他來追隨自己。
她好想說話,好想說句話,好想說句人話,好想告訴他,在風中地告
訴他:「來吧,來吧,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去飛越沙塵,去奔跑,去
尋覓天堂,去尋覓自由,去尋覓著逍遙,好嗎?」
好嗎?屬於人類的葉落空啊。好嗎?葉落空,你會跟她一起走嗎?會
跟這一隻白狐一起走嗎?跟一隻白狐去浪跡天涯嗎?屬於人類的葉落空啊
,屬於復仇的葉落空啊。該讓她如何是好呢?
該讓她如何逃避,如何逃離呢?從清晨的第一縷落入樹林間的陽光開
始,她在五彩晶瑩剔透的彩光中抬起自己的額頭,她就開始了自己奔跑的
旅途,奔跑的旅程,她發誓要走遠,要跑遠.
要用自己的四隻蹄子跑遍更遠更遠的地方,離他越來越遠,遠到忘記
,遠到不去在乎,遠到可以冷漠……冷漠,她的心曾寒過,她也曾寒過心
,她害怕受傷,害怕寒心,她害怕痛苦,並且是那麼的短暫的生命里也一
直在努力地躲避著痛苦,可是,她究竟還是沒有發現,還是沒有認清她的
膽怯,她的無所措。
她會認輸,她會向一些現實面前低頭,她會向一些她無法改變的什麼
而去低頭,就此低下自己的頭顱。只是,因為恐懼著,也只是因為她顫
抖而又柔弱著。
柔弱得無所適從,柔弱得仿若要忘卻自己了一般。生命中的孤單與孤
寂,不是想就可以想到的,也不是不想就可以輕易擺脫掉的。
或許,她的一生就是永遠得那麼無法順應自己心聲的一輩子,又或許
,她又是一個需要經常改變自己去適應別人的人吧。
會累嗎?那麼左右搖擺不定,她,吟靈難道不會累嗎?只是,突然間
,她失去了知覺一般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