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是夢，是真、3

  吟靈抽搐得哭著詢問道:

  「走了嗎？


  他走了嗎？」


  「誰？」


  顧吉兒問道。


  吟靈忽然間猛地抬起了頭：

  「無殤。」


  她抬起呆愣愣的眸子，

  緊盯著不遠處的身影。


  無殤已經插好了花，


  他雙手插著口袋，

  他卻是背對著她，

  似乎在看著什麼。


  但是，


  只看到他的背影，

  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吟靈又說了一聲：

  「無殤。」


  「走了。」


  他的回答輕聲而又清晰……


  他簡介明了地只說兩個字。


  然後，他便頭也不回地去開門，


  就這麼離開了。


  他臨走前遺落下了什麼？

  那是吟靈的病歷卡。


  顧吉兒跑上前，


  將落在地上的病歷卡拾起來。


  顧吉兒迴轉身來，

  有些尷尬地看著吟靈。


  許久才說道：「哦……


  無殤他……


  他走得有些匆忙。


  應該是有事吧。


  無殤很忙的啊。」


  「哦，走了。


  走了……」


  吟靈喃喃自語地低垂著頭。


  她用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


  緊緊地抱緊著……


  膝蓋彎曲了，

  她雙手抱緊，

  也抱緊了她自己。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她已經不痛苦了。


  沒有一絲一毫地痛苦的感覺、


  只是……


  心空了。


  那個身體里的某一處？

  似乎是心存在的某個地方，

  空掉了。


  那空掉了的感覺……


  就像是被挖掉了。


  心的某一處就像是被挖掉了。


  是那麼得空，

  被挖空、被掏空。


  彷彿沒了。


  彷彿，


  她的心沒了。


  顧吉兒察覺到何吟靈的不對勁：

  「吟靈？」


  ——她太安靜了。


  顧吉兒有些害怕地嘗試地走近她。


  卻又因為一些顧慮，

  她不敢走近地只是遠遠地說道：

  「你還好嗎？

  吟靈，不要想太多啊。


  哦，對了。


  睡了這麼久，

  你肚子餓了吧？


  你想吃什麼？

  我現在就給你去買吧？」


  看顧吉兒那恐懼的樣子，


  彷彿恨不得立刻就跑掉一樣。


  她好想跑出去喊救命。


  ——顧吉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個衝動。


  只是太安靜的吟靈，


  會讓她害怕、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