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希求而落、5

  那個小男孩，


  她視線前方的那個背影，

  他什麼也沒說，


  他什麼也沒回復她。


  他沒有安慰她、


  沒有試圖叫她別害怕，

  他也沒說會保護她之類的話。


  他只是往前走著，

  不斷地往前緊走著，


  一步比一步快。


  他往前行走著，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往前快步走。


  如同逃亡一般地往前行著，

  他握著她的手，


  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不回頭，

  不停息，

  不斷地穿著粗氣地拉著她的手，

  緊緊地拉著她，


  奔跑，


  奔跑，


  他們要一起跑，


  哪怕是逃跑。


  他們……


  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一起。


  他們，

  光著小腳丫，

  就那麼地踩在郊野的石子路上。


  踩在長刺的草上，

  腳上起泡了，

  出血了，

  疼痛了。


  然後，


  他們似乎……


  麻痹了，

  麻木了，

  感覺不到痛了。


  小男孩問她：

  「如果，

  有一天，

  我想叫你離開，


  離開我們最熟悉的地方。


  你願意嗎？


  吟靈。」


  這是他問她的話，

  卻彷彿不是問話，

  如同是不可以反駁和拒絕的命令一般。


  落空，


  這是葉落空。


  這是藍發，


  說話語氣會生寒而又不容她拒絕的落空。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了。


  她不記得了。


  這又彷彿都不需要知道了。


  她都不需要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他了。


  那是不必再去回首和回憶的過去了。


  都是過去了。


  因為，


  無論記憶是有多清晰，

  或有多模糊，

  而未來，

  而此刻，

  而現實、


  卻依然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沒有變化的他，


  他不變得還在她身邊。


  近在咫尺的他，


  而又最遙遠的他，


  如同那抬頭就可望見的蔚藍一片的天空。


  卻是她永遠都無法尋覓，


  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天空。


  那是一片她所難以觸摸到的天空，


  她似乎一直都難以觸及到他，


  難以觸及到屬於他的內心世界。


  觸及不到？


  她是一直被隱瞞了嗎？


  永遠都無法觸及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