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去拓跋家
我臉色陰沉,看著地上那一灘黑色的血液,又看了看那已經被扒開的墓,拳頭緊握,心中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身旁拓跋凌看了看那青年消失的方向,有些鬱悶的沉聲說道:「這個傢伙太狡猾,讓他溜了,想要再找到他就難了!不得不說,他隱匿氣息的手段,比我高明的多!」
不論是人是鬼,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氣息,正常情況下,追蹤高手可以根據一個人殘留的氣息暗中追蹤某個人的下落。就像上次我在秦家的時候,追蹤父親殘留的氣息一樣。
不過,那時候父親是故意留下殘存的氣息把我引過去的,和這一次不同。
那個叫張青的傢伙,已經徹底的感應不到他殘留的氣息了,就像是一滴水融進了大海之中,沒有絲毫的線索,就算想追也無從追起了。
想起剛剛那女鬼的話,我臉更加的陰沉了,目光閃爍,很多很多的念頭從我腦海中一一閃過。
這時候,拓跋凌看著我,目光中有些許的疑惑,輕聲說道:「表弟,這下面埋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張青會喊你師弟?難道這裡埋的是他的師父?你別跟我說你和他真的是同門師兄弟啊?」
面對拓跋凌這連珠炮似的問題,我沒有回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猩紅的雙眸中閃爍暴戾瘋狂之色。
現在對於這個問題,我心中很敏感,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可能會動搖我心中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
邋遢老頭子真的沒死?真的在騙我?
可是,他確實已經被父親殺了啊!頭顱都埋葬在這裡很久了,怎麼可能還會活著?
我的心思很亂,加上受到心中那股暴戾氣息的影響,對於這種問題的思考更加讓我頭疼。
看到我那充滿殺意暴虐的眼神之後,拓跋凌微皺眉頭退後一步,警惕的看著我,輕聲說道:「表弟,你這狀態有點不對勁,趕緊壓制,千萬別暴走了,要不然就麻煩了!」
我心中的理智還沒有被瘋狂暴戾之氣淹沒,聽到他說這話之後,我也知道自己不能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態,要不然對精神的傷害肯定不小。
我連連深呼吸,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的身體,放空自己的腦袋,什麼都不去想。
漸漸地,我心中那股瘋狂暴戾漸漸退去,重新蟄伏心底最深處,安靜下來。
幾分鐘后,我長舒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血霧從我口中吐出。淡淡的血腥氣味充斥我的口鼻,有點不太舒服。
我看了一眼那已經扒開的墓,目光複雜,最後低聲說道:「走吧!」
說著,我直接轉身離開南陵公墓,拓跋凌緊緊跟在我身後。
離開南陵公墓,這條路上沒有車,我們步行趕回海城。
夜幕下,明月高懸,夜涼如水。
一路上,我和拓跋凌都沒有交談,我機械的邁開雙腿往前走,目光有些失神,面容有些扭曲,拳頭緊握。
指甲深深的掐進手掌中,破了皮,流了一點血,但是我此時根本沒有理會。
這點痛,比起此時我心中的那種難受的感覺,根本不算什麼。
眾生皆棋,我也是其中之一。
女鬼已經成了棄子,所以她被殺了!至於為什麼鬼嬰會弒母,我不知道,現在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
我現在想的是,若是有一天,我也沒有了所謂的利用價值,下場又會如何?
女鬼明顯知道了什麼,但是她沒有來得及說太多,就被鬼嬰幹掉了!
在這一場算計中,博弈的人又會是誰?
這一刻,我感覺我突然間和那女鬼有了相同的感覺,跳出了一個圈子,卻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圈子中,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啊!
因為爺爺的事情,我曾經苦惱哀傷悲憤過,到如今,擁有了這樣的力量,我以為就算是再遇到爺爺,我也有能力和他對抗了。
但是,此時卻有人告訴我,那只是一個小圈子而已,就算跳出了爺爺的這個圈子,外面還有更大的漩渦等著我。
步步為營,這樣算計我的人,究竟是誰?
難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那個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除此之外,我想的更多的就是那個叫張青的青年了。
嶺南張家,和邋遢老頭子究竟是什麼關係?邋遢老頭子會不會就是那個家族的人?
張青臨走的時候,稱呼我為師弟,那神色,很怪異,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唉……
好頭疼啊!
我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瞥了一眼身後跟著的拓跋凌,發現他也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緊皺著眉頭似乎在被什麼問題困擾著。
「想什麼呢?」我隨口問了一句。
拓跋凌摸出一包劣質香煙,抽出一根,點著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氣。
「我剛剛想起一件事,有點弄不明白!」拓跋凌皺著眉頭叼著煙說道。
「什麼事?關於剛剛的事情?」我問道。
「嗯!」拓跋凌目光閃爍,沉聲說道:「嶺南張家的活動範圍不在這一帶,根據我以前的調查,張青從沒有來過海城。今天巧遇之後,我一心想要殺他,沒有多想,現在想想感覺有點古怪。那傢伙平時出門都是會帶著一些隨從或者狐朋狗友的,畢竟那傢伙得罪的人不少,也怕被人陰了!」
「這一次,竟然獨自跑到海城來了,只是為了挖個墳,怎麼想都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這麼說著,還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明顯帶著期待之色。
聽他說完這番話之後,我沒有回應,不吭聲,繼續往前走。
繞了個大圈子,還是想從我口中套出一點話來,這手段太幼稚了。
看到我不理他,拓跋凌苦笑,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道:「表弟,你多少說點啥吧!我這弄得百爪撓心的,你要是不說,我今晚都不一定能睡著覺了!你也知道,我和張青那傢伙不對頭,知道多一點關於他的秘密,對我以後……」
「不知道!」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很乾脆的回應。
一路上,他開始了軟磨硬泡的方式,非要從我口中撬開一點東西,但是我就是閉口不言,一字不吭。
回到海城藍山公寓之後,他終於放棄了從我這邊打聽消息的事情,懶懶的往沙發上一躺,無奈的說道:「白跑了一趟,還弄了一肚子疑問回來了,早知道就不去了!」
說著,他還用一種很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有理他。
「喂,我今晚睡哪間屋啊?」拓跋凌看我沒理他,有點泄氣的問道。
「睡沙發!」我很乾脆的回應。
「喂,你也太……好好,睡沙發就睡沙發吧!」拓跋凌悶悶的也不理我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折騰了半夜,我也累了。洗漱一番,也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直接回屋倒頭就睡了。
一夜無話,睡得不怎麼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之後,來到客廳,看到還在呼呼大睡的拓跋凌,直接一腳踹過去。
「幹嘛?」拓跋凌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看著我。
「起了,該去拓跋家了!」我說道。
他哀嚎一聲,慢騰騰起身,伸了個懶腰,跑進衛生間洗漱一番,精神狀態好了一些。
我在客廳里給秦雪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出門跟朋友辦點事,至於她信不信,那我就管不著了。
離開了公寓,前往車站,坐車前往杭城。
拓跋家在杭城,但是沒有人知道具體在哪裡,就連遊魂的人都查不到,或者說遊魂的那位三長老禁止他們查關於拓跋家的事情,因為那位三長老就是拓跋家的人。
等到了杭城之後,拓跋凌直接帶我去了杭城的東郊,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
而在山脈的那一方,則是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