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門正派出人渣
午夜將至,楊風陪著我一起去到那個和邢九約定好的廢棄工地,說是萬一出什麼意外,還可以出手幫我擋一擋。
楊風對於我衝破穴道一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邊走還在邊不停地打量我。
「小川,不瞞你說,我之前用點睛指讓你失去抵抗能力,其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你,我始終覺得為了一隻小鬼被我大哥打成重傷實在不值得……不過看到你現在的變化……不知為何我突然對你充滿信心了!」楊風笑眯眯地說道。
「楊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端木鳳在我眼裡並不是什麼小鬼,她是我朋友,當年因為我的軟弱,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被鬼王殺死,從那天起我張致川已經發過誓再也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因為我的軟弱而受到傷害,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小命,也要保她周全。」
楊風給了我一個大拇哥兒:「好,不愧是天師洞的弟子,大哥我佩服!」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張致川!等等!」
我和楊風都有些意外,端木鳳怎麼來了,我記得之前是讓她趕緊跑的,萬一我實在打不過,最多就是說話不算話,能保住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她這麼一來不就自投羅網的么。
「你來幹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去,找死嗎?趕緊有多遠跑多遠啊!」我有些惱火地罵道。
端木鳳被我罵了也不生氣,她緩緩飄過來,滿臉是淚:「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沒什麼可怕的!」
看著她一臉堅定的傻樣我簡直無奈得要命,還想繼續罵兩句,楊風阻止了我。
只見楊風一臉苦笑:「小川,赤松子註定生生世世都要招惹孽緣的,我看你今天是怎麼都趕不走她的,就由她吧!」
我也苦笑道:「行吧,真不懂你在堅持什麼,你要跟就跟吧,吶,反正你要記得萬一我打不過輸了你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走,有多遠就逃多遠,聽到沒有!到時候楊大哥也會幫你出手擋架的,你別辜負我們,否則我這些天的罪可就白受了!」
端木鳳就這麼勾著我的手臂,瞪大了濕潤的鳳眼點了點頭。
而我故意這麼說是想拖楊風下水,以楊風的武功,就算打不過,跟邢九耗上半天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楊風沒說話,嘆了口氣,無奈地癟嘴搖了搖頭,這是答應了。
很快我們已經接近了工地的外圍,一股不祥的氣息瀰漫著整個工地,這是一股慘烈的,鬼哭神嚎般的氣息,彷彿整個工地都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楊風明顯也感覺到了,他立刻停了下來。
「等等,不對勁!」他伸手攔了我一下,神色竟有些驚懼,「我們已經進入了靈薄地獄了!」
「什麼地獄?」我疑惑地問道。
「靈薄地獄!這是茅山派一種極上乘的結界法術,施術者在自己的靈薄地獄中等同於神一般,能感知到靈薄中的一切,我恐怕已經暴露了!這絕不是大哥的修為能施放的法術,茅山派一定有長老級別的人來了,看來大哥這回想不盡全力都難了!」楊風神色凝重地看著我說道。
「那怎麼辦?」我的方寸也有些亂了,這事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楊風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川.……不是大哥不想幫你,實在是我們楊家見不得人,如果被這茅山派的長老知道了我們一家的行蹤,我們一家人就很麻煩了,希望你了解我的苦衷.……」
我當初就很納悶,楊風一家明明也是出自道門正宗,為什麼卻會這麼怕見人,現在連見到同道中人都怕,莫非……他們的大仇家其實是道門?他們家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楊大哥,我知道你的苦衷,這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親手了結,我絕不會為此連累你的家人,楊大哥已經幫了我很多,小川感激不盡!」
楊風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他轉向端木鳳,緩緩說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前面的人,你,我,小川,我們三個人就算加在一起也難以應付,你此去九死一生,你還是跟我走吧!」
端木鳳閉眼搖了搖頭:「謝謝楊道長的關心,此事因我而起,我絕不能讓這傻子自己去冒險,而我卻一個人逃之夭夭,總之我心意已決。」
楊風默默嘆了口氣,轉身飛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無奈地看了看已經嚇得有些發抖的端木鳳,苦笑道:「你還是走吧,實在太危險了啦……」
端木鳳倔強地看著我:「有你在,我不怕!」
「行行.……」
我們很快來到了工地的中心,那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水泥空地,整個工地由於工程爛尾,房子建到一半停了,鋼筋水泥都露在外面,格外地蒼涼。
空地的中心站著三個人。一個是邢九,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者,這個老者穿著一身綠色的道袍,高顴骨鷹鉤鼻,眼色凌厲地跟一把尖刀似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酷的氣息。老者的身邊默默地站著一個詭異的人,這個人渾身上下被黑袍子裹著,頭上帶著一個斗笠,斗笠上貼著大大小小十多張黃符。最可怕的是這個人居然全身散發著死氣,大白天撞上都感覺跟撞鬼似的,別說是午夜時分了。
邢九看見我們來了以後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說道:「小川,來了啊.……這位是我師叔,茅山派御符長老孤心子,師叔,這位就是天師洞掌劍真人的二弟子,張致川了。」
這孤心子老道眼神凌厲地看了看我,剎那間我感覺自己被看透了,一股巨大的無形威壓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我趕緊運功抵禦,進入真言境界。
孤心子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一種非常冷酷而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就是赤松子的轉世?不錯不錯,可惜道行還是太低,跟我們茅山派結梁子,實屬不智。你應該一開始就和剛才的那位朋友一起離開的。」
我心中暗凜,楊大哥確實是暴露了,還好沒露面,不然就該換他無法全身而退了。
我以道門的方式行禮道:「前輩道行徹地通天,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這是我和九爺的決鬥,希望前輩不要橫加干預。」
「廢話!」這孤心老道一聲暴喝,端木鳳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居然像被一個大鐵鎚撞到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被釘到了一根水泥柱子上,動彈不得,連掙扎和呼喊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像被牆壁吸住了。
我內心一陣絕望,呵呵……這老道士太狠了,這是斷了端木鳳的後路,一旦我落敗立刻就要收了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讓楊大哥把她強行帶走。
我看了看端木鳳,她用一種慘烈,卻無怨無悔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如刀割。
「以前輩如此尊高的輩分,欺負一個弱質女流會不會太過了?」我憤憤不平地說道。
「弱質女流?一隻小鬼罷了,你一個修道之人居然婆婆媽媽要救一隻女鬼,依老夫看天師洞千年來坐吃山空真是人才凋零了,簡直荒唐至極!」孤心還是毫無情緒波動地冷冷看著我,衣袖一揮道,「廢話少說吧,你們可以開始了!」
邢九一臉無奈地走上前,左手背後,右手伸出,作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起手式:「小川,我們開始吧,愚兄很期待你這些天的變化。」
背水一戰的壓力,我今天終於領悟到了,這也讓我的靈力又攀上了一層巔峰,此戰我非勝不可。
我舉起手中鎮妖,那淡淡的黃芒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八卦,這是我從楊風的氣牆中悟出的一種變化的劍氣牆,雖然強度遠遠不及,但是已經是晉入更高的層次了,而且我經過和楊風一役,發現用氣牆破指法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我感受著先天真氣隨著八卦旋轉流動,肅殺的靈薄結界更增添了一絲慘烈的氣氛。
我一聲暴吼,八卦氣牆像洪水般朝邢九逼去,我腳下螺旋勁發,后發先至,一下子掠到了邢九的身後,一個急停,反向朝邢九攻去,劍氣急發,這樣就形成氣牆和我的劍就從兩路同時夾擊邢九的局面了。我以前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做到這一步,然而我終於是做到了,我知道自己的天劍第十式終於是宣告大成了。邢九露出了震驚又欣賞的眼神,就在我的劍和氣牆即將同時擊中他的剎那,他整個人突然旋轉了起來,帶動著周圍方圓十多米的氣流,像無數把無形的刀子般同時化解了我的劍氣和摧枯拉朽的氣牆。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我果然和他還是有一段難以逾越的差距。
我被這股鋒利的勁氣震得向後倒飛了幾步,還沒站穩,人影一閃,邢九的玄天指已經同時瞄準了我全身的大穴攻來。明明只有單手,但我卻知道這十幾隻手都是真實的,每一根手指都能讓我瞬間失去戰鬥力。
千鈞一髮之際,我全力使體內的真氣旋轉的速度保持在巔峰,鎮妖在空氣中劃出一股強大的泄勁牆。堪堪化解了邢九大部分的指力。我感覺邢九的指力,打在我的牆上,就像兇猛的洪水猛烈地沖刷著搖搖欲墜的堤壩,決堤是早晚的事,每一下擊打都像在我胸口碎了一記大石。
一聲勁氣的爆響,我的牆終於還是碎了,邢九剛猛無鑄的一指朝著我胸前射來。我絲毫不畏懼,以攻對攻,運足了渾身的勁氣以劍尖攻上了他的指尖。
又是一聲爆響,我被邢九的指力轟得向後翻飛,在空中留下一蓬血霧,重重地撞在剛才我用來借力攻擊的那顆大樹上。
邢九如影隨形,不再向第一次進擊般手下留情,我幾乎毫無喘息的機會。
我傾盡全力之下,螺旋真氣也就回過來半息,邢九的下一輪攻勢也就來了。
我全身真氣鼓脹,背靠著大樹,像當時楊風強攻我的時候一樣,我利用螺旋勁氣把邢九大部分的指力都卸在大樹上。
邢九排山倒海的指力我根本沒法防守,即使防守了也沒用。我感覺全身被無數把刀不停地突刺著,我只選擇避過那些能致命和讓我失去抵抗力的瞄準大穴的攻擊,其他的攻擊,我就任憑它們像雨點般打在我身上,能卸多少就是多少!
我在邢九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也不知撐了多久,我身上平均每中五六下,我只能還擊一劍,而且還是那種被瞬間化解的徒勞攻擊。而且每對拼一次,我就吐出一口血。
轟!身後的大樹終於挨不住邢九的指力,像爆炸一般被轟得粉碎。失去憑藉的我情急之下就地一滾,靠著滾地的勢頭又化解了一指,同時還了一道在邢九看來沒什麼威脅的劍氣。
我終於體會到了楊風說自己在邢九手下走不過八百招是一種什麼體驗了。這種攻擊根本無法給人任何喘息的時間,要跳出他的節奏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心中暗捏手印,讓自己翻騰的氣血平靜了少許。可是前方的壓力卻再一次史無前例地大增。我看見了一隻青面獠牙的惡鬼,帶著鬼哭狼嚎的煞氣,朝我攻來。
那一剎那我甚至看見了邢九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微微一笑,九爺,真有你的。
這隻惡鬼看來是茅山派每個人門手底下都會有的一隻通過玄天指操控的小鬼。只見這隻小鬼像一個武林高手一般揮舞著精妙絕倫的爪法向我撲來,感覺一瞬間就要把我撕碎。
更絕的的是,邢九即使右手操控著鬼線,依然能用精妙絕倫的指法同時向我發動攻擊,剎那間,我腹背受敵。
我知道這九死一生的局面,其實是邢九故意給我製造的一個反敗為勝的良機,我必須給他一個借口,一個讓他不得不防守的借口。
此刻我的身上全是瘀傷和小鬼手指畫出來的口子,加上不斷地吐血,我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出現失血過多的癥狀了。
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而邢九的致命一擊也隨之到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豁出去了!
就在邢九瞄準我後背心臟位置的一指到來的剎那間,我把全身的真氣都擊中在後背,弓背硬受了這一擊,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我的左肩整個都脫臼了。邢九終究手下留情,我又豈能讓他失望。我弓背硬受致命傷的剎那,已經用身體隔開了小鬼和邢九隻見的聯繫,我正面沒有絲毫真氣護體,瞬間被鬼爪爪得血肉模糊,但是我手中的劍沒有停下,鎮妖劍是妖鬼的剋星,要是沒有邢九的法術操控,這隻小鬼已經死在我鎮妖劍之下了,而我要做的,就是斷開操控。
那隻小鬼一聲尖叫,跟見了鬼似得向後飛退,可再怎麼退,也快不過我的當頭罩來的劍氣。
蓬!
一個人影后發先至,伸手格擋住了我用最後一口氣發出的這一道劍氣。
我終於贏了!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只聽見端木鳳發出一聲聲凄慘的悶哼。
「什麼!邢九你!」孤心大怒,一副恨不得上去拍死邢九的樣子。
邢九故作驚慌地問道:「師叔,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鎮妖劍,我.……」
「你會不知道!」孤心暴跳如雷地吼道。
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看著被釘在柱子上的端木鳳,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端木鳳滿臉是淚,激動地瞪大眼睛看著我,嘴裡發出嗚嗚地悶哼。
「師叔,鬼在人在,徒兒實在不願意為了區區一場道門決鬥折損這隻出師鬼,本能之下才.……請師叔恕罪!」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邢九是故意放水,不過從明面上看,邢九確實是置我於死地的,孤心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好!好!好!你這不爭氣的孽徒!現在翅膀長硬了,連師門的命令都敢陽奉陰違了!我看你回去怎麼交代!」孤心越罵越氣,突然朝身邊的那個斗笠男使了個眼色,那個斗笠男在一剎那幾乎是瞬移般來到了端木鳳面前,伸出一隻黑色的鬼爪,就要強行殺人了,原來這貨是孤心養的小鬼。
「孤心我草你媽!」我大驚之下絕望地一聲驚罵。
「師叔住手!」邢九猝不及防下趕緊搶過去阻止,可是根本來不及了。
我閉上眼睛,不忍看見端木鳳被厲鬼撕碎的慘狀。
隨著一聲勁氣的爆裂聲,一聲凄厲的慘叫,那隻小鬼居然被打得倒飛回來,重重摔在孤心腳下。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孤心更是大怒:「什麼人!」
「孤心長老多年不見還是火氣這麼大,你說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你茅山派將來在道門要如何立足?」只見楊風狀若天神般地出現在端木鳳面前,幫她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孤心臉上的震駭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楊風,聲音有些發抖地說道:「你……你是……江遙!!!」
江遙?!!什麼鬼!楊大哥莫非這些年來一直化名楊風?江遙才是他的真名?
楊風走到孤心面前,畢恭畢敬地行禮:「龍虎山棄徒江遙見過操符長老。」
「兄弟,你.……真的不必……」邢九有些絕望地看著江遙,無能為力。
「什麼!看這樣子,這些年來你果然是知道他們行跡的!你當年隱瞞不報也就算了,居然還撒謊撒說他們逃到冥界去了!」孤心暴跳如雷地指著邢九,越說越氣,反手就給了邢九一個耳光,打得邢九打著轉整個人飛出去兩三米,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
江遙阻止道:「長老!不關大哥的事,不必遷怒他,當年我師徒二人確實避走冥界,大哥並沒有撒謊,有什麼事,沖我師徒二人來就是了!」
「哼!就憑你?也敢跟我討價還價!御靈訣在哪裡?楊焚在哪裡!說!」孤心傲慢地回答道。
話音未落,一聲玻璃碎裂的爆響隨之響起,整個孤心創造的靈薄地獄,像鏡子一樣寸寸碎裂。這個廢棄的工地瞬間恢復了人間的氣息。
楊老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孤心道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吧,不知找楊某人這麼急,所謂何事?」
楊老闆從一處陰影中從容地現身,走到眾人面前。
「楊焚!好膽!我們不找你,你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好!來得好!把我派御靈訣和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交出來!」
楊焚笑道:「不就是武功秘籍嗎?楊某其實從未放在心上,既然孤心道兄如此想要,給你又何妨?」
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本書,扔給了孤心。
孤心大驚,趕緊接住,有些喪心病狂地翻看起來。
「哎!孤心道兄何必這麼心急呢?御靈訣是茅山派最高心法,以道兄目前的修為,不看也罷,還是拿回去給孤月掌門,物歸原主吧!」
呵呵,這是赤裸裸地明示孤心修為太低,練不了上乘功法。我躺在地上暗笑,江遙趕緊跑過來幫我處理傷口止血,端木鳳也隨著靈薄地獄的崩塌掙脫了束縛,趕緊飄過來看我。
「楊……江大哥,我看來得改口了!」我虛弱地笑道。
江遙苦笑著嘆道:「讓兄弟見笑了.……」
「大笨蛋!你!你……」端木鳳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我,在我懷裡哭了起來。
我趕緊安慰了端木鳳幾句,她抱著我就是不肯放手。
孤心依舊不依不饒:「其他門派的秘籍呢!」
楊老闆笑道:「孤心你沒病吧?所有門派的秘籍有十幾個大書櫃呢,我難到扛著到處走啊,想要嗎?叫他們自己來問楊某人拿就是了,莫非長老您這是要獨吞么?」
「你!一派胡言!」孤心居然一時語塞。
楊焚繼續說道:「道兄你也看到了,端木鳳並非十惡不赦的鬼,她也有感情,知道感恩,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就放她一馬,你看如何?」
「笑話!你說放就放,那我茅山派的面子往哪兒放!」孤心不依不饒地說道。
楊焚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塊水泥墩子上,拿出一根雪茄,左右兩指一擦,雪茄就被點燃了。然而我卻驚奇地發現這次他的手不知為何變得毫無血色,又干又枯,就像一雙殭屍的手一般。
楊焚抽了口煙,吐出幾個煙圈,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說孤心,做人要懂得知進退,你徒弟明明已經在決鬥中輸了,你卻還要對端木鳳痛下殺手,你不嫌自己太過厚顏無恥了么?」
孤心顯然被拿住了痛腳,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反駁:「那……那是邢九這孽徒放水!故意輸的!不算!」
「師叔!徒兒確實是輸了.……請師叔高抬貴手吧……」邢九低聲在孤心身邊說道。
「你閉嘴!」
楊焚哈哈大笑:「孤心,我看你是白活了六七十年,居然還不及一個小輩懂得做人的道理,真是可悲,可悲啊~」
「你!」
「孤心,你連做人都不會,修行上又怎麼會能更近一層?你是不是近年來發現自己的修為境界越來越受瓶頸所限?沒什麼別的原因,你做人不行!」楊焚邊抽著煙,邊數落著孤心。
「楊焚!你找死!」孤心一聲暴喝,那隻小鬼也跟著做出要攻擊的姿態。
楊焚絲毫不懼,還是好整以暇地抽著雪茄:「你,確定真的要跟我打嗎?還是跟你師兄先知會一聲吧?」
孤心臉氣得通紅,臉上青筋都爆了出來。就這麼僵持了片刻,孤心終於還是放棄了。
「楊焚!有你的!我們走著瞧!九兒我們走!」說完瞬間走了個一乾二淨。
邢九有些無奈地留下句「小川抱歉,改日大哥來看你」就匆匆忙忙追著孤心去了。
呵呵,兵不血刃,抽支煙就把茅山派一個頂級高手嚇跑了,我對楊老闆真實佩服到五體投地。
楊焚也走過來查看我的傷勢:「主要都是皮肉傷,內傷雖然重但是沒有大礙,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沒事了,邢九這小子我從小就看著順眼,茅山派上下就他是個人物,做事光明磊落又明事理,不然你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