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暗夜下,一雙陰鷙的蛇瞳緊緊鎖定了空曠無人的庭院,巨大的身體悄無聲息地盤踞在暗處,細長的信子於不斷吞吐之間,落入那暗色的鱗片之間。
悄然立在無印空間中的葉念汐,淡淡然注視著這條既陌生又帶給她熟悉氣息的巨蟒,精緻細膩的琉璃眸驀然眯起,這不是當初黃沙原的那條說與青漓有婚約的蛇嗎?
殷紅的唇瓣輕輕淺淺地勾起,長睫微微一顫,葉念汐悄然收攏了掌心的墨寶,玖蝶都已經離開了,這傢伙竟然還在這裡,是以為她真的沒有還手的可能?
這條蛇還真是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力呢!慵懶地撥弄著額前亂髮,葉念汐悄悄然一笑,笑意間隱隱約約透露出冷冽,既然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那她還是不要理會他比較好,畢竟,浪費時間吶!
指尖微微彎起,葉念汐精緻的琉璃眸悄然鎖定了半空中已然成形的大陣,一抹天藍色的內力包裹著掌心暗色的墨寶,隱約間竟透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屍山血海。
玖蝶的實力很強,這個大陣現在還困不住她,如果……葉念汐微微搖了搖頭,殷紅的唇瓣勾勒出一抹雲淡風輕,如果自己往裡面加入一點內力,改變這整個大陣的構造,那這個大陣應該可以困住她了吧!
「念汐,彧兮往這邊來了,你有沒有看見他?」
就在葉念汐天馬行空之際,精緻細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急切,直接席捲了葉念汐白嫩嫩的耳垂,緊接著,淡雅的身影伴隨著一股隸屬於自然的清秀落在了無印空間。
彧兮?公上彧兮嗎?葉念汐微微揚了揚眉梢,難不成她剛才感覺到的那股氣息是這個公上彧兮的?不可能啊!那明明就是天啟獨有的氣息,公上彧兮怎麼會有?
「正南方,我之前在正南方感受到過陌生的氣息,他會不會在正南方?」
陌生的?怎麼可能!自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身後墨綠色的長發於周身滑出隸屬於他的出塵,就算此時此刻的葉念汐根本沒有對天外天的記憶,也不可能會對公上彧兮感到陌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彧兮是你師侄,就算兩人從屬並非同一勢力,你也不會對那小子感到陌生,念汐,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不明白!葉念汐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沉默地看了一眼某個看上去格外高深莫測的少年,她現在都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明白個鬼啊!
「不明白也沒關係,等你恢復記憶也就明白了!」
擺明了不想說的自然,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秒,便已然消失在了無印空間之中,那來去自如的身影,引得葉念汐一陣無語,這好像是她的空間吧?
還沒有來得及糾結,葉念汐白嫩嫩的眉宇間忽地緊鎖起一抹驚異,轉眸看向林家庭院,卻見原本平靜安詳的大陣,不知何時狂躁地捲起了那一條一臉懵逼的巨蟒,在半空中不斷飛舞。
「陣名宿命,只要你在大陣之中,就是你想躲,也躲不掉!」
宿命,只是葉念汐習會的為數不多的古武頂尖陣法之一,不屬於禁忌陣法,因為它用不到靈魂之力,也不需要布陣者有多麼強大,這也正是古武界沒有將它列為禁忌陣法的原因!
「啊——!」
被無數道陣紋束縛的巨蟒,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令他為之恐懼的存在,嘶吼一聲,驀然間化為人形,準備逃脫陣法的牽絆。
無印空間中,葉念汐精緻的琉璃眸微微彎起一抹弧度,素白的指尖隨意搭在暗色長槍上,凌厲的鋒芒隱隱指向了巨蟒,已經跑了一個,她還會准許另一個也跑了嗎?
怎麼可能?!
嬌小的身影微動,葉念汐猛然間出現在無印空間之外,抬眸看了一眼頭頂的彎月,琉璃眸中悄無聲息地閃過一抹流光溢彩,距離子夜還有半個時辰,足夠了!
「絕念!若是可以活著出去,我瘋蟒一定碾碎你的靈魂,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蛇瞳觸及一身血色的葉念汐,瘋蟒只來得及嘶吼出一聲壯膽的話,頃刻間便已經身首異處。
「宿命,無條件增強布陣者的實力,確保一擊必中!」
長槍上暗色的血液一分不留的落在地上,伴隨著血液落在地上的,是葉念汐那幾乎讓人聽不見的輕嘆,正所謂宿命,命運讓你死,你怎麼可能不死?!
下一秒,長槍微轉,槍身猛地穿透一層無形的黑霧,一陣輕微地攪動之後,又是一陣尖利的嘶吼。
就在葉念汐準備將長槍收回之際,一聲厲喝恍若自天際而來,琉璃眸微微一眯,殷紅的唇瓣微微抿了抿,這下子玩的有點大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絕念,你莫要太過心狠!」
一股強勁的壓力狠狠地向葉念汐席捲而來,其中的狠戾似乎是想要將葉念汐自此碾壓致死。
唇際浸出一絲血色,原本紅潤的唇瓣驟然間毫無血色,葉念汐緊握著暗色墨寶,一雙精緻細膩的琉璃眸,悄然鎖定了這剛剛出現的少年,她心狠嗎?
「暗,本座走了嗎?」
他不過是來晚了一會兒,這小子竟敢如此欺負他的人?墨綠色的瞳孔之中泛著點點殺意,自然輕輕扶住身體有些踉蹌的葉念汐,目光落在一臉恨意的少年身上,他走了嗎?是什麼給了他傷害念汐的勇氣?!
雖說自天啟大陸之外來的人,無法傷到天啟大陸上的原住民,但暗卻是夜魔之中的暗帝,為數不多的帝級夜魔這一,對於現在的葉念汐來說,來自於暗帝的壓力,她還承受不住!
「念兒?」
看著葉念汐毫不在意地抹去唇邊的血跡,自然心疼地揉了揉那軟蓬蓬的長發,在他的保護下小丫頭還能受傷,說不心疼,那絕對是假的!
琉璃眸輕輕淺淺抬起,一層水霧鎖住茫然無措的瞳孔,葉念汐微微抿起毫無血色的唇瓣,軟軟糯糯的聲音失去了平時的波瀾不驚。
「自然,你來晚了!」
譴責的話語在這一刻,猶如來自於小女兒家的撒嬌,在說出的下一秒,葉念汐白嫩嫩的耳垂便已經被一片殷紅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