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戰勝
丁山並沒有在開戰之初就盯住銅錢小劍的弱點全力猛攻,因為他知道自己處於絕對的弱勢,如果不能一擊即中,而是陷入長時間的正面對抗與僵持中,毫無疑問將是丁山落於下風。所以他不能正面攻擊銅錢小劍的弱點,哪怕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丁山拼著重傷也要正面對抗銅錢小劍。
既是麻痹老道白喜森,讓他不知道丁山已經掌握了銅錢小劍的破綻而放鬆警惕,也是趁機觀察銅錢小劍的速度與軌跡,還有老道白喜森的攻擊習慣。
數擊之後,丁山雖然受傷不輕,但也完全掌握了銅錢小劍的攻擊。
直到這個時候,丁山終於動手,而且一擊即中。
丁山忍著胸口劇痛,銅錢小劍的撞擊彷彿將他的骨頭都撞散架了一樣,渾身酸痛,胸口一陣陣的抽搐。但他還是笑了,而且聲音越笑越大,最後變成哈哈大笑。
他在大笑聲中,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再次站了起來,然後冷冷的看著白喜森。
白喜森的臉色鐵青,然後漸漸變得蒼白。
「妖物!」白喜森陡然大吼一聲,又驚又怒,一副難以置信又氣勢滔滔的樣子。「老道修行九十餘年,不要以為破了我的寶物,就能逃過一命!」
老道白喜森一聲吼完,便在懷裡拿出了十多張雷符,然後全部扔了出來。而且還沒有完呢,老道一張接著一張,掏完懷裡掏袖口,掏完袖口掏褲子,瞬間把全身上下藏著的雷符不計一切的扔向了丁山。
一張張雷符射向了丁山,在小小的屋子裡,簡直就是漫天飛舞,華麗異常。
但是雷符再多,終究也是不如銅錢小劍,不論是速度還是攻擊力。
丁山嘶吼一聲,一雙爪子全力舞動,漆黑如墨,鋒利如刀的指甲在自己的面前構成一道刀幕。空中飛來的雷符被一一打落,爆出一陣陣耀眼的雷光。
這些雷光如果打在丁山的身上,還是可以傷害他,不過對於他的利爪來說,卻是全無影響了。
電閃雷鳴之間,丁山黑色的爪子肆意縱橫。
白喜森的臉色一片慘白,毫無血色。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同時激發大量雷符而導致的靈氣消耗過度。
可問題是,這樣的攻擊對丁山完全沒有用啊!
白喜森嚇得手腳發軟,嘴唇發抖,一咬牙,一跺腳,跑了。
只見剛剛還是氣勢滔滔,正氣凜凜的白喜森跑得那叫一個乾脆,彎腰低頭一躥,趁著丁山被大量的雷符擋住,一下就躥到了門邊。就在門邊,因為距離丁山太近,這個鬚髮一片白飄飄的百歲老頭更是直接一個驢打滾,一下就滾到了門外。
別說,這幾下可是真功夫啊!
丁山一不注意,還真讓白喜森逃了出去。
仇縣令在屋子裡面都看傻了,直到白喜森撒腿狂奔的逃命,還有聚在屋子外面想進不敢進,想跑不敢跑的一眾奴僕和衙門公人們也是轟然四散,到處逃命之後,仇縣令才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屋子裡外,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面對丁山這隻妖怪啊!
仇縣令一邊扯著喉嚨,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一邊閉著眼睛,直直衝向門口。
丁山將最後的雷符擊落,甩了甩微微麻痹的手指,然後抬腳一踹,輕而易舉將仇縣令踹了回去。
哪個人都可以跑,就是這個人,丁山又怎麼可能放過。
丁山冷著臉,走到仇縣令的面前,不顧他的磕頭求饒與痛哭流涕,輕輕舉起了利爪。
刺耳的尖叫立刻就響了起來。
很難想象,一個老男人居然可以叫出這樣的聲音。
不過尖叫的聲音很快又變了,變成了慘叫,帶著痛苦、絕望、掙扎與撕裂的慘叫。帶著濃濃的血腥,彷彿是手腳斷裂,內臟破碎,骨頭分離一樣的血腥味。每一個聽見這個聲音的人,都可以想象到仇縣令正在遭受怎樣的折磨與痛苦,那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掏出來的慘叫啊。
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人人頭也不回的跑了。
老頭白喜森跑在最前面,耳邊不停傳來仇縣令的慘叫。在開始的時候,仇縣令還能咒罵,還能大吼金子和錢,大罵白喜森背信棄義豬狗不如。然後,他就只有苦苦的哀求了,求人救他,救命的金子都喊到了百萬兩之巨了。顯然,他已經瘋了,他壓根不可能有這樣的錢。最後,求生變成了求死。仇縣令只求一死,大喊大叫著「快殺了我」的瘋狂,歇斯底里,全無人性。
白喜森一邊跑,一邊只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發涼,心臟害怕得一抽一抽的窒息。
顯然,落在這隻妖怪的手裡,就是生不如死了!
仇縣令就是最好的例子,白喜森只恨不得爹娘少生了幾條腿,不能再跑快一些。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仇縣令的慘叫已經消失了。等到白喜森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腳下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丁山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它笑道:「若論速度?你又怎麼可能跑得掉呢?」
「你等一下,等一下。」白喜森癱在地上,臉色煞白,顫抖著說。「饒我一命,我們沒有仇啊,饒我一命!」
「對,我們不算什麼仇怨,所以我給你一個痛快!」
丁山保持著屍相,所以聲音語調極為古怪,但是白喜森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丁山的話一出,他立刻尖叫一聲,手中最後一張雷符便要出手。不過他剛剛舉起手,丁山的利爪已經刺出。
滋的一聲!
鮮血噴濺!
漆黑如刀的指甲輕鬆貫穿了白喜森的胸口。
白喜森手中的雷符無力的落下,屍體轟然倒地,滿臉僵硬的他,彷彿死不瞑目一般。恐怕白喜森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死在一隻連一點點道行都沒有的妖物手中。
丁山看著斃命的白喜森,神色複雜,一口氣漸漸喘出胸中。
自從復生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還活著。
只是突然,一股濃重如實質,偏偏又鋒利如刀,彷彿可以輕易撕碎丁山的氣息壓到了他的頭上。
丁山渾身僵直,轉過僵硬的脖子,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身後。
一個七歲的小女童,正神色肅穆,臉色冷峻的站在那裡。
她看著丁山,皺著眉頭,彷彿正在思考著什麼。
丁山當然一眼認出了這個小女孩。
秦妙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