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漫長歲月的行走
第692章 漫長歲月的行走
辰天彷彿不在意，就這樣繼續走著。
時間流逝，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也過去了。
辰天還在走，不知疲倦的走，走過一萬道台階，走過十萬道台階。
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步。
可他，依舊沒有遲疑，目光，仍是一片執著，繼續往前走去。
辰天彷彿走過了無數個日夜，走過了春夏秋冬，走過了日月輪迴，走過了天荒地老，到最後，他的臉上，依舊是洋溢著堅定。
這條山道，無法形容其長，彷彿通達天涯。
隨著辰天一步步往前走去，他的前方，漸漸地，出現了祭壇的輪廓。
這份變化，讓辰天心神一喜，繼續往前走去。
十萬台階、二十萬台階、三十萬台階、四十萬台階……
到最後，九十九萬台階時，辰天已經能感受到，自己與山頂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一萬步。
辰天沒有任何停留，平靜了一下心緒后，抬起腳，往前跨去，走向登頂的最後一萬步。
時間流逝，半炷香后，辰天踏上最後一個台階。
這一步落下，天空轟鳴，那環繞成一圈的祭壇，其中一個，亮起了藍色火焰。
此火剛一出現，頓時照耀開來，將辰天的臉，映照得發亮。
「此間山道，漫漫路途，他竟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走完了全程，看吧，不知道他會如何回答那人第一個問題。」
真靈歲夢雙眼一閃，看向辰天。
青羅沉默，望著辰天，臉上閃過一抹期待。
辰天看著身旁的祭壇，亮了起來，沒有說話，轉身時，看向那王座上的身影。
「我該稱呼你為古主呢？還是……」
辰天緩緩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只可惜，那道傲然身影，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他站了起來，身上似有滾滾黑煙轟鳴。
緊接著，一個滄桑中帶著森冷的聲音，回蕩八方。
「我的一生經歷，可以大概分為三個階段，青年、中年、老年。」
「三段不同的年紀，我都在追逐著同一種東西，可在追夢的過程中，我遇到了三個，讓我不解的問題。」
「這三個問題，我心中，從未確定過答案，今日，我想聽聽你之言。」
「答案，沒有對與錯，只有，我認可與否。」
「我的第一問。」
「人生路，銘無涯，何為堅持？」
青年的話音，回蕩開來時，整個紫晶玉山，轟鳴滔天。
他身子后的黑煙升空，凝聚成一朵黑色羅蘭，盛開得璀璨，可這亮光之後，必是凋零。
花開半邊天，黑色羅蘭花，慢慢的，開始枯萎。
「羅蘭花枯時，若你還不能給出答案，則隨我入夢，一起去那段虛幻的歲月里，尋找答案。」
青年的聲音，緩緩傳出時，不起半分波瀾，四周一片寂靜。
整個紫晶神山，所有的羅蘭花，在這一刻，也停止了盛開，靜靜地，不再搖曳。
辰天怔怔地，站在那裡，抬起頭，望了一眼渾濁的天，看到那朵巨大的羅蘭花，正在枯萎。
原本，羅蘭花葉間，有七片花瓣，開得絢爛。
可眼下，已經有一片花瓣，完全枯萎了下去。
隨著花瓣的枯萎，羅蘭煙絲散開，使得天空如同被披上一層霧霾，灰濛濛的。
甚至，在這黑色羅蘭花，繼續枯萎時，天空上的灰光更強烈。
咋一看，整個天地，都要沉淪，進入到歲月深處。
「嗯？堅持，何為堅持？」
辰天沉默，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對方所想聽到的，肯定不是千篇一律的解釋，而是與自己切身經歷的東西。
這一刻，青羅也在沉默，沉思著，何為堅持。
自己經歷了萬載歲月，成為幾乎不死的存在，對於心中，曾經的夢，還有所堅持嗎？
如果，在遇到辰天之前，他或許會說，沒有。
可在見到辰天之後，青羅就知道，自己，心中一直有堅守的東西。
不管是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都未曾改變。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修鍊道路，幾乎捨棄了所有。
這一切，只為了他師父臨終前的囑託。
他要，踏上……那條古路。
這，是青羅心中的堅持。
這一刻，青羅看著辰天，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曾站在那個人面前，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歲夢雙眼一縮，看著自己眼中的辰天，臉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期待。
他知道，裡面那個人，雖然不是自己的主子，可也算是半個了。
對方發出的三問，考驗的，不是一個人的實力，也不是他的武道資質，而是他的心智。
武道成長的過程中，實力不夠，可以通過努力，獲得提升。
武道資質不足，可通過先天靈藥，進行彌補。
唯一無法改變的，是一個人的秉性，本質。
「他的回答，會是什麼？」
歲夢看向辰天，它有些好奇，不知道這辰天，會說出怎樣的答案。
「他，會是古主要等的人嗎？」
歲夢輕聲喃喃。
就在這時，遠處虛無一震，走出一個身影，看了青羅和歲夢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後，這道身影，也將目光落在那場歲月迷霧上，彷彿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時間之力，看到其內的辰天。
這道身影，正是蕭芷，巧笑嫣然，堪稱嬌媚。
她的身子后，有一座虛幻的古塔，與傳說中的幽古塔，有幾分相似。
此時，北靈大陸眾武者，已經離去，只剩下辰天，與蕭芷，還留在這裡。
青羅與歲夢，看了蕭芷一眼，彷彿認識她，沒有感到詫異。
如果辰天知道這一點，肯定會非常好奇蕭芷的身份。
與辰天不同的，蕭芷之所以沒有離開，而是關心辰天。
她以為歲夢就算不出手斬殺他，也會將辰天鎮壓。
可她沒想到，辰天這裡，不僅沒事，反而得到了一場逆天機緣。
只要能得到那個人的認可，獲得萬古之後一緣，必然能在此後古主傳承現世時，奪取到最大造化。
此刻，蕭芷看著歲月迷霧內的辰天，神色有些茫然，更有一抹複雜。
「以後，他，會成為我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