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2章 三尺殘劍

  虛空，劍花和劍雪兩女頓時抿嘴而笑。


  唯有劍月完全沒有感覺，她被抹去了七情六慾。


  一定情況下，甚至要比女帝還要嚴重。


  至少羅蘿還有三重人格可以切換，劍月只有殺人一種想法。


  「對了，先把白帝青鋒四個字由來告訴我吧。」


  沈辰剛要轉身趕路，突然間回眸再問。


  「少主，青鋒本無名，只有劍之顏色便是青白。」劍月先行開口，再道，「正如劍主遁悟劍道九段一樣，只有做到無心無劍，方可達到大善大成之境。」


  「青鋒若殺，天下無敵；青鋒非攻，天下大善。」劍花接話，舞出一朵劍花再道，「劍心亦人心，劍主當年為情所困，所以不得已只能手持青鋒離開那個心靈舒適的區域。」


  「以情寄劍，以情酬劍，以情入劍，以情交心，情在劍在，情滅人亡！」劍雪冰冷開口，她是最得情劍之名的劍奴，「青鋒本為萬年前摯情白帝之劍，無人見過白帝，也無人知道青鋒究竟何時傳世。」


  隨著劍月，劍雪和劍花三女聲落，沈辰劍眉微蹙。


  咚咚咚……


  驟然間，四女只剩下劍風沒有開口。


  唰。


  三息時間，劍風搖身一變成為墨風。


  「少主白帝青鋒本是情劍，過去二十五年劍主日夜都會說的一個故事便是青鋒的故事。」墨風娓娓道來，她很清楚若不告訴沈辰青鋒的來歷，少主定然不會罷休了，「當年的青鋒不過是一柄殘劍，不足三尺。」


  「無人知道青鋒是誰人鍛造，只知道乃是一塊萬年青白玄鐵鍛造而成，那時候的青鋒並非神劍，只是一柄半成品，真正令得青鋒稱之為白帝二字，便是青鋒寄託了歷代劍主摯情的鮮血。」


  「神兵出世，必是摯情精血認主，久而久之白帝青鋒四個字由此而來。」


  墨風款款而來，訴說著白帝青鋒的故事。


  只不過沈辰卻總感覺，墨風話中有話。


  「是不是無論男女只要認主青鋒，一生一世只能有一名摯愛？！」


  剎那間，沈辰脫口而出道。


  聲落，四女無奈頷首默默點頭。


  「果然么，看來小爺一直沒有認主是對的。」沈辰苦澀一笑，自己心中住著的女人何止一個，「否則我沈辰會毀了這柄白帝青鋒！」


  「少主，真正令得青鋒成為白帝，乃是因為當年白帝心中只有劍沒有人，那個女子名為青鋒，有一日她終究忍受不住白帝心中只有那柄殘劍，她忍受不了白帝的無情以身祭劍，那一刻殘劍白帝神兵出世，三尺青鋒出世！」


  「少主，若要遁悟白帝青鋒真正的劍意，唯有心懷摯愛者，忘卻生死者方可持有。」


  「顯然少主對每一個少夫人，都能做到這兩點，所以過往九年白帝青鋒少主才能揮出真正的劍意！」


  墨風一口氣說完，瞬間轉身逃離。


  因為她發現自己距離沈辰太近了，實在有些不妥。


  沈辰卻早已愣在原地，久久無法釋懷。


  事實上，沈辰根本沒想到白帝青鋒來歷原本是這樣的。


  「了無牽挂者不可持白帝青鋒，心蒼摯愛者可持劍，忘卻生死者可持劍。」


  「情何以堪，情深義重，情根深種，劍亦有情，情心凄凄……」


  說著說著，虛空中傳來沈辰猛然啐飲烈酒的聲音。


  「看來這劍非母親莫屬了，我沈辰手中的劍只為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我沈辰嚮往的是仗劍問天，一壺濁酒，不畏將來，不問過往。」


  咕嚕咕嚕。


  沈辰咧嘴一笑，對著墨風一笑。


  後者見狀嬌軀一顫，心尖也跟著陡然一顫。


  墨風隱瞞了白帝青鋒，最關鍵的秘密。


  這個秘密沈辰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自從青鋒誕生劍奴那一刻。


  終有一個女子，會成為白帝青鋒血祭的對象。


  不巧，那個女子正是墨風！

  幸運的是，沈辰卻已經封印了青鋒。


  此刻墨風心中，五味雜陳。


  既有一絲甜絲絲的感覺，同時又夾雜著一絲失落。


  淡淡失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一生，來世太遠，只問今朝；這一劍，刺破蒼穹，劍滅太古！」


  咕嚕咕嚕。


  剎那間，沈辰身影漸行漸遠。


  「我沈辰惟有一劍，可劈山，斬河，降妖，除魔，弒帝，殺神，戮佛，入地，摘星，破天……」


  「這世上任何以愛之名修行的劍，都是耍流氓。」


  「武道世界很多時候要講道理，卻發現惟有手中握劍才能說話。」


  咕嚕咕嚕。


  身影漸行漸遠，徒留一抹白點越來越小。


  風中，沈辰的話語聲聲入耳。


  入了墨風的心裡，有一絲晶瑩滑落。


  悄然滑落，被白紗遮掩的白淚。


  「我手中無劍，就無法保護你。」


  「我手中握劍，就無法靠近你。」


  「其實，都是借口，只要有心不論手中有劍無劍，都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惟有看你心中有無保護的勇氣，顯然我沈辰有必須保護的人……」


  沈辰已經走遠，遠到四女急忙跟了上去。


  四女害怕少主再度施展那快如閃電的速度，那是青嵐逐日的速度。


  沈辰走了，徹底朝著大千狼奔而去。


  …………


  沈辰難得傷感，啐飲烈酒的模樣有幾分刀狂的洒脫。


  沈縱橫是真正的洒脫，因為他一生摯愛一人。


  沈辰卻不然，他放不下太多的女子。


  每個女子幾乎都是從少年時期，陪伴著成長至今。


  其中有兩人，更是從兩小無猜到青梅竹馬，再到捨命救下自己。


  那便是沈菱和薛琳，其中沈菱一直都沒有離開。


  陪伴，往往是世間最美好最長情的告白。


  這一點素兒等所有女子，都很清楚她們都輸了。


  輸的毫無脾氣，只能怪造化弄人。


  然而的確每個女子，卻又不舍離去。


  沒有沈辰的人生，她們無法想象。


  正是因為每個女子情根深種，沈辰才咬牙暗夜別離。


  這次，乃是真正的生離死別。


  孤身奔赴大千帝界，沈辰心底沒有半點把握。


  為了身邊人的安危，沈辰別無選擇。


  他沒有勇氣拿自己女人生命開玩笑，那麼唯有親手將大千十三天家威脅拔除。


  否則，自己寢食難安。


  為了明月宮闕內的母親，沈辰也不得不離去。


  正如女帝所言，中千聖界會阻礙自己的武道之路。


  「少主，請您閉眼。」百息后，身後傳來劍風清冷的聲音，「你還未真正入帝境，一時間難以承受這界域的威壓，我們四個人護送你入大千常留山！」


  墨風的聲音清冷，卻少了一些決絕。


  顯然，沈辰過去幾句話令得她心底泛起了漣漪。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墨風差點就說出青鋒終極的秘密。


  聲落，不等沈辰有所準備。


  沈辰下一刻驀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漂浮暗夜虛空。


  一望無際，無垠的一界三千帝界乍現。


  「嗯？」


  驟然間，沈辰太古神念閃現一股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