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局暫定
「撲哧、撲哧……」
衛朔手中長棍不停的劈、砸、掃、撩,擋在前方的叛軍紛紛被砸落馬下,隨後一具具屍體倒在路上,被飛奔而過的馬蹄踐踏成血泥。
也不知道沖了多久,前方擋路的叛軍士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大軍衝殺衝刺的速度漸漸放慢下來。
衛朔一邊舞動鐵棍,一邊沖前面康龍大喊:「康龍,給我繼續向前,不要停!」
「諾!」康龍得令后,手中狼牙棒一掃,頓時將擋在前面的十幾名叛軍掃落馬下,然後馬不停歇,繼續向前推進。
康龍的狼牙棒每揮舞一下,坐騎就前進一步,一路走來,地上鋪面了屍體。
叛軍士卒哪裡見過這等殺神,心驚膽戰之下紛紛向兩側拚命逃跑,或掉頭向後面擁擠而去。
在三十丈開外,王穆親眼睜睜看著康龍這個身形極為彪悍的人,正在砍瓜切菜一般輕鬆地砍殺著他麾下士卒,登時勃然大怒,當即指著康龍大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老子康龍是也,叛將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呸!無名小卒也敢口出狂言?」
當即王穆指著康龍大喊:「兄弟們,誰給本將殺了他,本將賞百金,官升三級。」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或者叫要錢不要命,原本有些已經膽寒且想逃跑的叛軍士卒,頓時貪婪之心大起,紛紛止住後退腳步,抽出兵器轉身嚎叫著殺向康龍。
「殺,殺了他,官升三級,賞金百金啊,殺啊!」
被豐厚賞賜迷昏了頭的叛軍士卒,紛紛悍不畏死地沖向康龍。
而康龍同樣不甘示弱,一揮狼牙棒迎著叛軍殺了上去。
兩波洪流瞬間撞在一起,康龍大喝一聲:「死開!」
手中狼牙棒以極大力道橫掃過去,剛剛衝上來的一群叛軍士卒瞬間全部攔腰掃到一旁。
接著康龍絲毫不理會四處射來的箭矢,雙腿一夾馬腹迅速沖了上去,所用招式全是大開大合,攻擊範圍十分大,再加上狼牙棒勢大力沉,每次都會有好幾個士卒被斬殺。
康龍幾乎是踩著層層叛軍屍體緩慢前行,不知中途殺了多少人,又向前推進了多遠。
他彷彿一台不知疲倦地殺戮機器,眼中除了廝殺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在不停地瘋狂殺戮下,叛軍士卒終於害怕了,賞賜再豐厚也得有命拿才行。
叛軍士卒開始遲疑、開始不敢上前、開始後退,反觀康龍越打越興奮,狼牙棒每砸一下,口中發出一聲怒吼,渾身上下全是血水,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叛軍的。
「殺!」當康龍提著狼牙棒策馬再次沖向叛軍時,叛軍士卒嚇得紛紛掉頭逃跑。
康龍留給他們的形象太可怕了,根本是一台人形殺戮機器,永遠不知道疲倦,身上插滿箭矢也還一樣生龍活虎,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個變態。
恐懼、膽怯很快在叛軍士卒中蔓延開來,再豐厚的賞賜他們也不要了,還是自家小命要緊。
很快掉頭逃跑的士卒沖亂了後方叛軍陣型,潰逃漸漸蔓延至全軍,形成龐大規模。
見此情形,氣得王穆連續斬殺了幾十人都無法阻止大軍潰逃。
「將軍,不行了,那個敵將太厲害了,兄弟們沒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敵。十幾個將校上去圍攻,結果被他一棒子敲下馬,全都死於非命。將軍,趕緊逃吧,再不逃,一旦被敵軍形成合圍,可就真完蛋了。」
聽了部將勸說,又看到己方大軍漸漸崩潰,王穆只得恨恨道:「都怪索嘏,若非是他犯了神經,非得要酒泉,老子至於跟他打生打死?結果被人家坐收漁利。他媽的,這仗沒法打了,可惜老子搜刮的財富還在城裡。通知弟兄們,撤!」
隨著叛軍開始撤退,高昌軍衝殺的速度陡然提升。
正在陣中肆意搏殺的衛朔,突然看到前方一小股叛軍騎兵擁著一人倉皇逃竄,他立即打馬追殺上去。
「逆賊王穆,哪裡逃?還不留下命來!」
王穆聞聲大駭,回頭一看,只見衛朔舉著鐵棍正凶神惡煞地衝過來。
驚慌失措之下,王穆顧不得丟人,大喊大叫道:「攔住他,快攔住他,給本將攔住他!」
可惜此時已經沒人再理會王穆的命令了,人人都在爭相逃命。
無可阻擋的衛朔策馬飛奔追上了王穆,手中鐵棍當頭砸下。
一道寒光閃過,王穆回身看見劈下來的鐵棍,恐懼至極,情急之下拿起手中長槍反身格擋。
「咔擦」一聲,槍桿被砸斷,鐵棍毫不停滯地直接砸在王穆頭頂,登時將其砸了個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砸死了叛軍頭目王穆,衛朔當即大喝:「王穆已死,降者免死!」
霎時間,『王穆已死、降者免死』的喊聲響徹戰場。
叛軍士卒聞聲紛紛丟下兵器,跪在地上投降,高昌軍士卒開始有條不紊的打掃戰場。
「律……」
衛朔勒住韁繩,扭頭大喊:「監軍使何在?」
許昭騎著跑過來抱拳道:「大人,末將在!」
「傳令讓將士們收攏戰俘,打掃戰場。你務必告訴每一個士卒,凡投降的叛軍不得隨意殺害,違令者殺無赦。」
「另外,通知宋先生、段參軍,先將俘虜集中看押起來,等我收復酒泉再做處置。」
「遵命!」得令后,許昭立即轉身離去。
將收攏俘虜、打掃戰場等事情交給宋繇、段業、許昭三人負責,而衛朔則親率三千鐵騎直奔酒泉。
這時酒泉城內早已亂成一團,不少叛軍趁機作亂。
衛朔見狀立即下令整頓秩序,凡私自上街鬧事者,一律按叛賊處置。
待高昌軍一連斬殺了數十人之後,才漸漸控制住城內局勢。
直到翌日下午,許昭、宋繇、段業才帶著其他將士,一道押著俘虜和戰利品來到酒泉。
這場襲擊戰總共進行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結束,高昌軍打得乾淨利落之至。
三萬叛軍超過半數被俘,只有不到一成叛軍趁亂逃走,至於兩名主謀一死一被擒,而高昌軍卻傷亡甚微。
……
「主公,此戰之後,酒泉、敦煌一帶叛軍已不足為慮,接下來當儘快安撫民眾,恢復當地秩序。」
「體業言之有理,不過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主公是在擔心本地世家?」宋繇略一思索,就猜到了衛朔心中的顧慮。
「嗯,河西與高昌不同,世家力量龐大。我們不過是初來乍到,假若一個處置不好,很有可能釀成驚天之禍。」
「那依主公之意當如何?」
「索嘏不是被擒住了么?若能逼迫索氏低頭,世家問題將解決一大半。」
「這……這個恐怕不太好辦,索嘏肯定會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而索氏也會矢口否認與叛軍有任何瓜葛。」
「主公若是沒有足夠證據,怕是不好逼索氏讓步。」
「證據?哼,有了索嘏還要什麼證據?過幾日我就帶一千士卒押著索嘏過去,本官倒要看看,朗朗乾坤之下,索氏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若是索氏真不知好歹,那本官不介意殺個血流成河。」
聽著衛朔殺氣騰騰的話,宋繇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急忙勸道:「主公不可!」
「如此亂來,只會讓本地世家全都站在我們對立面,這對日後管理河西相當不利。」
「體業之言不無道理,可而今大局已定,不趁著眼前機會好好修理一下世家,未來如何推行均田制、三長制?不推行新政,將來又如何驅除胡虜,收復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