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柔然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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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西漢時稱伊吾盧。
其北依天山，風景秀麗，位於高昌東部，即為沙州東大門。
也是連接絲綢之路北道的東段門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屬軍事要塞。
由於北魏實力強橫，且不斷北上騷擾柔然，使得柔然人日子很不好過。
不得已，柔然可汗郁久閭社侖只好將重心西移，圖謀吞併西域，以便控制絲綢之路。
隨後郁久閭社侖在王庭，召集國相、國師、俟力發、吐豆發、俟利等文武大臣，商討西征大計。
「可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若擊敗河西，柔然便可稱霸西域，獨享絲綢之路。」
「且西域各國擁有的冶鍊技術，也是柔然急需技術，不然柔然永遠受制於北魏。」
不得不說，國相一番話算是說到了郁久閭社侖心坎上。
他一直野心勃勃，不甘心柔然始終被北魏壓制。
夢想柔然人也像前輩匈奴、鮮卑人那樣，建立一個橫跨萬里的草原帝國。
只是柔然人命運多舛，剛立國不久便遭毀滅性打擊，差點兒被北魏滅國。
退縮漠北后，郁久閭社侖不斷在思索柔然發展戰略。
直到了解了西域富庶，他才找到部落真正出路在何方。
不過，柔然可汗沒有倉促動手，而是先派遣使者暗中聯絡西域諸國。
「諸位，此次重兵西進，事關大局，希望爾等重視起來。」
「想那西域絕外萬里，從前漢始便兵戎不斷，先後被漢人、匈奴人征服，接下來該輪到咱們柔然人。」
「諸位，當今北魏強盛，我柔然迫於鮮卑人兵威，不得不遷居北海湖畔。」
「但是漠北貧瘠，只能保障部落臣民餓不死，卻無法讓柔然變得強大。」
「不強大部落，我們怎麼才能向北魏報仇？」
「如今唯有征討西域，才能讓柔然強大起來。」
「西域不僅富饒，還有數不清的奴隸與美女，甚至還有柔然急需的煉鐵技術。」
「一個小小的河西，靠絲綢之路賺了個盆滿缽滿。」
「由此可見，西域之富饒不可勝數，說那裡是遍地黃金滿也不為過。」
「只要柔然獨霸西域，日後部落臣民再不用忍飢挨餓，也不用看他人臉色，甚至有實力找鮮卑人報仇雪恨。」
這一番言辭，徹底點燃柔然人熱情，部落各首領紛紛叫囂著出兵西域。
郁久閭社侖十分滿意地揮揮手，大帳內又重新安靜下來。
「伊吾和哈密是柔然通往西域的門戶，只要控制了這兩個地區，大軍便可順利進入天山南北。」
「眼下這兩個軍事要塞之一的伊吾已被大軍團團包圍，拿下指日可待！」
「本可汗不想浪費時間，準備率大軍主力向南越過天山，進攻哈密。」
「只要拿下哈密、伊吾，高昌將徹底暴露在柔然鐵騎下。」
一眾柔然文武聽得頻頻點頭，兩眼放光，彷彿富饒而美麗的西域已是囊中之物。
郁久閭社侖接著說：「因此，下一步的戰略重點，就是務必儘快佔領伊吾、哈密。」
柔然國相附和道：「可汗所言甚是，眼下伊吾雖還在河西手上，卻已變成一座孤城。」
「臣相信用不了多久，柔然大軍便可攻克伊吾。」
「接下來再攻克高昌、哈密，半個西域將唾手可得。」
柔然蔑視河西與當前大環境有關，五胡十六國時期，漢人地位日漸低下。
即便河西驟然崛起，也只是改變了中原胡虜看法，對遠在漠北的柔然而言，影響微乎其微。
在不少人柔然人眼中，代表漢人的河西更是軟弱的代名詞，自然不會將河西放在眼裡。
郁久閭社侖對國相之言十分滿意，頻頻點頭道：「好，說得非常好！傳本汗將令，大軍即刻西進。」
眾柔然將領們齊聲應道：「諾。」
……
巍峨美麗的天山，一年四季白雪皚皚。
天山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成群的牛羊和駱駝在吃草。
遠處，零零星星的牧民帳篷隱約可見。
忽然，草原的盡頭出現一隊柔然騎兵，猶如黑線越變越粗，漸漸地匯聚成一片。
當先領頭者，赫然是柔然可汗郁久閭社侖，只見他一揚右手，大批騎兵便停了下來。
他的座騎上還放著擄掠而來的兩個少女，身後跟了十幾名侍衛。
郁久閭社侖看見遠處一群肥壯的牲畜在吃草，又看到了有好多駿馬，面露貪婪之色。
他用馬鞭指了指那幾匹正在吃草的駿馬，扭頭對一個柔然騎兵說：「這些馬很不錯，去搶過來給柔然勇士騎。」
柔然騎兵聞聲立即催馬上前，試圖搶奪那些馬匹。
正在此時，從帳篷中躥出幾個牧民。
他們原本是烏孫人，後來烏孫國滅，便成了河西臣民，專門為河西提供牲畜與戰馬。
如今他們已安穩生活了近十年，這是頭一次碰到有人敢上河西地盤上搶掠。
看著咋咋呼呼衝上來的牧民，郁久閭社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他一揮手，頓時又有一群柔然騎兵沖了上去。
不一會兒功夫，平靜的草原上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
五萬柔然騎兵猶如蝗蟲一般越過金山，殺入原烏孫東部草原，即後世準噶爾盆地。
生活在這裡數萬河西臣民來不及撤離瞬間慘遭毒手，大量牛羊牲畜被搶，女子被擄掠。
伊吾等各地守軍迫於敵兵數量眾多，只能退守各城池，謹守要塞。
在橫掃了準噶爾盆地后，柔然大軍留下少數人馬圍困伊吾，大軍主力南下殺向哈密。
……
十月份以來，悅般、龜茲、于闐、疏勒等國吃了秤舵鐵了心，誓要將河西逐出西域。
隨著西域局勢愈發混亂，大量商人滯留玉門關、高昌等。
高昌分內城、外城兩重，站在城樓上，幾乎可以俯瞰整座城池。
外城大體呈正方形，牆高四丈，周長十里余。
四周各有一座城門，又以東西兩門最為高大，各門皆修有瓮城。
經近些年不斷修葺，高昌已成為一座易守難攻的雄城。
自衛朔崛起高昌，此地便成為河西控制西域之關鍵。
目前，沙州都督杜進領六千廂軍連同六千府兵駐守城內，負責看護絲綢之路安全。
柔然全面入侵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高昌，沙州都督杜進接到邊關急報，一邊急忙向姑臧告急並請求援兵，一邊下令伊吾、哈密、延城等地守軍堅守待援。
殘陽西下，杜進望著地圖上伊吾、哈密憂心忡忡。
剛剛他接到急報，稱柔然可汗郁久閭社侖已親率大軍越過金山，進入原烏孫東部草原。
「都督還在為伊吾安危擔憂嗎？」
杜進側頭看了一眼參軍，微微頷首，語氣憂慮道：「是啊，伊吾孤懸天山以北，若無援軍很難一直堅守下去。」
「除此之外，本都督還擔心哈密。」
「什麼？！柔然人會有膽子進攻哈密？」
「怎麼不會？別忘了哈密乃高昌東邊門戶，一旦丟失，敵人將兵臨高昌城下。」
「都督大人無需過於擔心，柔然人大多是騎兵，很難攻下伊吾、哈密兩處要塞。」
「但願吧！」
杜進感覺情況不太樂觀，首先沙州已有近十年不曾遭遇戰火，當地兵力嚴重缺乏實戰。
並且，當初由於東線戰事十分緊張，導致大量精銳調往中原。
沙州當地無論兵力數量還是戰鬥素質，皆遠遠比不上玉門關以西駐軍。
以高昌城內廂軍而言，幾乎全是沒參加過戰事的新兵。
依靠他們守城還行，若冒然出城跟柔然騎兵野戰，與送死沒啥區別。
眼下杜進也只能依託城池堅守，等大都護率大軍主力來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