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2章死後

  第2852章死後


  他在床頭一夜未眠，知道窗外響起汽車的鳴叫，艾克拉黑暗的星空被灰色黎明代替，看著窗外，徐川才發覺，昨天已經過去了。他從床上起來，白露霜在床上睡的甜美。徐川走到窗口，清晨的空氣帶著冬天的寒冷，從鼻孔一直涼到肺部。他重重的呼出一口，口氣在自己面前馬上變成白霧升騰。窗外遠處倔強的綠著的草地上已經有行人出現晨練的身影。「新的一天開始了。」他心中對自己說道。


  當他從窗口迴轉身體的時候，卻發現白露霜已經披著被子，靠在床頭，正看著自己。她的臉色依然很差帶著虛弱的蒼白。一連著烏黑的頭髮都感覺好像灰暗。


  「你應該多休息。」他坐到白露霜的身邊說道。「你的身體很差。」他將被子拉到白露霜的脖子下，冰涼的手指碰到她帶著體溫的肌膚，白露霜輕輕的縮了下脖子。


  她看著徐川微微的笑著，「涼！」


  徐川嘿嘿的笑著，兩隻冰涼的手瞬間就捧起了白露霜的臉，他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吻。直到自己滿足了才從她的嘴邊離開。「現在呢？」


  白露霜紅著臉，搖頭，徐川鬆開自己的手，將她在床上平躺放好。「我去給你做早點。你要聽話！」


  她在被子中嗯了一聲，直到他離開才鑽回到被子。徐川在門口停留的回頭看了一眼被子中被白露霜，隨後走進廚房。


  當他從廚房中出來的時候，聽到了自己的手機聲音，徐川拿著手機，接通就聽到手機中胡慧的聲音。「道爺死了！」


  他掛掉電話，拿著早點走進卧室的時候，白露霜正好將手中的電話放下，看到徐川進來，「楚道爺死了，昨天晚上。」


  事情急轉直下，好像飛奔的瀑布，怎麼都擋不住，馬銳志的感覺就是這樣。所有可能預料到的事情都已經想到了，卻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楚道爺死了。沒有預兆，死的沒有一點煙火氣。胡慧已經給他打來多了電話，但是馬銳志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東陵的地下皇帝，就這麼死了，當他到了艾克拉見到楚道爺的時候，他雖然已經老了，但是怎麼也看不出來馬上就會死的樣子。神態安逸，精神雖然沒有以前好，可是聲音依然帶著自信，只是一天的時間楚道爺就死了。


  但是這是事實，馬銳志只能接受，胡慧說的確定，楚大少也證實了楚道爺確實是死了。他們正在準備楚道爺的後事，但是馬銳志的心思全不在楚道爺的後事上。他只關心自己的事情。


  徐川在艾克拉的那把火，讓馬銳志驚心，他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在艾克拉道上就是靠著小心，他才能貨到今天，並且順利的接管吳九城留下來的東西。南北來兩方的人也因為他的小心才願意讓他負責艾克拉的事情

  馬銳志也明白，在北方佬和南方佬的眼中自己其實不過是一個中間人，如果不是艾克拉這個特殊的地方，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但是這個特殊究竟是特殊在什麼地方，馬銳志並不知道，他只是在和南方佬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聽到對方說起過。「艾克拉是一個特殊的地方，也是一個出英雄的地方」南方佬帶著南方特殊含糊的聲音說著。那是一個胖子，還是一個老胖子，在南方的地面上是一個傳奇，在道上二十年來沒有出國任何的差錯。二十年來一直風調水順。平安無事。他有著花白的大鬍子，好像原始森林一樣在臉上滿布。每次開口說話，濃密的鬍鬚遮蓋著嘴巴，看不出他開口的模樣。


  特殊的地方，出英雄的地方。馬銳志牢牢的記住了鬍子的話，這裡面的事情就只有楚道爺知道。那個英雄也應該是說楚道爺。他有自知之明，整個艾克拉除了楚道爺沒有人當得起。這也是他來找楚道爺的原因。鬍子嘴裡面的英雄絕對不會是徐川。雖然他很厲害，讓他束手無策。


  但是只要楚道爺肯出手對付徐川，徐川只能認輸。別人不知道楚道爺背後的能量，但是馬銳志卻是清楚，可是現在楚道爺竟然死了，這太突然了。太奇怪了。在他死前，楚道爺還想讓他和徐川解和。


  他房間中走來走去，心情複雜而激動。楚道爺死的太突然了。讓他的計劃全部落空了，他可以想象以後的情況，沒有了楚道爺在他身後的支持，他在南北兩邊人的心中的分量也變輕了。艾克拉，這條網路的重要節點，大量的生意和財富接著就會遠離而去。可能在一段時間后，他也會成為棄子。


  他和妻子的安全將再也無法保證，陳蘇在外的逼迫，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外加上徐川的存在。馬銳志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邊緣，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滅頂之災。他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他從房間離開，拿上自己的車，就像楚圓而去。一路的風景在眼中飛快的消失，他沒有心情卻享受艾克拉不一樣的風景。他在楚圓停下，在楚圓和門房說了一聲，「我想見大少。」


  門房在大門的縫隙伸了下頭，看了馬銳志一樣，隨後又將身體隱藏進厚厚的大門背後。他在門前等了一會，就看到楚圓的大門打開，馬銳志跟著門房走進楚圓。


  當他見到楚大少的時候，卻發現出到少沒有一點悲傷，楚道爺的死沒有讓他一點悲痛的樣子。


  「大少！」他走到楚大少的身邊說道：「事情可能不好了。」


  楚大少看著馬銳志。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悲傷是關於楚道爺死去的，反而帶著影影的快意，黑色的眼珠明亮有神。「事情好得很。」


  馬銳志無心和楚大少打啞謎，他能接手艾克拉的網路，也是因為楚大少說楚道爺忽支持的原因，但是他實在不願意相信楚大少這個人。「道爺一死，南北兩邊的生意可能做不成了。」馬銳志提醒說道。


  「不是還有我么，我叔叔雖然死了，可是我還在啊！」楚大少說道。「你還是繼續做你的事情，總是生意不能斷了。咱們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條發財的路子，萬一有事我給你兜著。」


  就怕你兜不住啊！楚大少年紀快要三十，面容消瘦，顴骨高聳。他有狼一樣的鼻子。而他在艾克拉的名聲並不好，這是一個輕狂的人，往日有楚道爺的照顧他才能在艾克拉橫行。


  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楚道爺的死對於艾克拉黑道的震動。馬銳志看著楚大少想著。他和楚大少認識已久，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合適說這些話。「南方的鬍子，已經來消息了，他們的貨已經準備好了。我的意思是等過一陣子再發，現在這個時候恐怕不是好時候。你看怎麼回復他們？」


  「為什麼要過一陣子。就因為我叔叔死了？」楚大少說道：「讓他們按照預定時間發貨吧！」他看出了馬銳志的擔憂，「我知道你擔心，我叔叔雖然死了，可是我在啊！沒有人敢插手的。」


  馬銳志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楚大少現在志得意滿的樣子，還是停了下來。他不是一個容易聽得進別人話的人。他替楚道爺感到悲哀，有這樣一個時刻盼著自己死掉的侄子，但是馬銳志更加為自己感到後悔，和這樣一個合作，未來究竟會怎麼樣？

  他並沒有和楚大少說太多的東西，楚大少也不耐煩聽他。他從楚大少的房間出來離開楚園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胡慧。他正站在自己的車子邊上刻意的等著自己。


  「我等你很久了。」胡慧看到馬銳志說道。他穿著黑色西裝，手臂上綁著黑布。眼睛中帶著傷感憂傷，楚道爺的死還是給他帶來了想不到的傷害。


  他在胡慧的身邊停下來，「道爺死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大少可不是道爺。」胡慧在楚道爺活著的時候，就只聽楚道爺一個人的話，從未給楚大少什麼面子。反而因為如此，讓楚大少掉面子的事情還做了好幾件，在艾克拉這些都不是秘密。


  他看著馬銳志，「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我早就和你說過，大少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以前有道爺你還可以放心的和他合作，現在么，」胡慧聽了一會，隨後長長的嘆氣繼續，「還是能抽身就抽身吧！」


  對於胡慧的話，馬銳志感同身受，在酒店等待的時間中他反覆的思考，見到大少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情形，然而現在的楚大少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沒有悲傷、沒有擔憂反而有更多的得意。這是一個猖狂的人，沒有遠見，遲早吃槍子。他想過下船，可是話到嘴邊，他有停了下來。無論北邊還是南邊的人，他都得罪不起。「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看我現在還能抽身嗎？」他在上面陷的太深了，和楚大少，和南邊，和北邊都有太深的瓜葛。


  「總是要想辦法抽身的。」胡慧說道。「徐川也在艾克拉，道爺死前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不過倒也的意思是想將自己的位置和產業都送給徐川。你我相交多年，我不忍心看著你在這條道上走到黑，別和徐川鬥了，那個人沒有你我想的那麼簡單。」


  馬銳志吃驚的看著胡慧。他相信胡慧，他和胡慧之間的關係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道爺真的這樣打算？」


  「嗯！」胡慧說道：「文件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知道道爺這麼做的原因嗎？」


  「什麼原因！」他因為吃驚而無法壓抑心情。聲音中充滿了不相信。楚道爺的財產啊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財產，馬銳志不敢想象。


  「道爺只想讓徐川別去碰那張網，就是這個原因。」胡慧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就是道爺自己也是不願意和那些人打交道的。心狠手辣不說，乾的活，那次不是殺頭的罪名。所以我勸你早點退吧！楚大少愛玩，就讓他自己去玩，沒必要將你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現在我下不來了啊！」馬銳志說道。「已經上船了，想要下來，不說楚大少會不會同意，就是南北兩邊的人也不會願意。我們知道了他們太多的事情。我得到你的消息的時候就想明白了，能推出來的話我當然想推出來，要不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楚大少一點都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