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1章 受傷了?
院落中的蔣山河也沒閑著,各家各戶留守在家的婦女紛紛送來了各種蔬菜糧食,還有這窮鄉僻壤里難得的好酒好菜。
「多虧你們了!要不是有徐先生和行動隊的大家,我們也是凶多吉少啊!」
「可不是!我可是親眼看這那位小兄弟救下了錢大叔!」
「是啊是啊,不然就像隔壁村……」
挎著一籃子雞蛋的大嬸急急剎住了話頭,一旁的人接話道,「說來,那位姓徐的小兄弟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沒見他人啊?是不是受傷了?」
蔣山河從昨天到今日可謂是大翻身,從被村民排擠不屑,到如今的笑臉相迎,幾乎是當做菩薩一樣供了起來,只是這轉變是徐灣村幾百條人命換來的,他此刻實在是開心不起來。「是徐川徐兄弟,他有些乏了,去洗澡了,各位父老鄉親快把這些拿回去吧,我們幾個人實在是吃不了這麼多,這幾盤菜,已經夠我們補充體力了。」蔣山河執意不收其他的禮品,被一群婦女圍在中間嘰嘰
喳喳的讚頌了大半晌,若不是急著回家做飯,恐怕還有的聊。
剛送走鄉親們的蔣山河,聽著門外又有響動,有些無奈,有些鄉親太過熱情了。
迎著走過去,卻跟一臉晦氣的庄馳撞了個滿懷。
「你這是……」蔣山河雖然心中對他頗有不滿,但也深知這不是庄馳的本意。
「徐川呢?」庄馳身後並無其他人,臉上著急的神色卻像被鬼追著一樣。
蔣山河對庄馳直呼徐川的名字有些不悅,「徐兄弟在洗澡,累了一夜了,解解乏,」庄馳對著院落中擺滿一桌的好酒好菜愣神,「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吧。」
繞是蔣山河再誠心誠意,庄馳斷沒有那個臉吃著鄉親們送的東西,「徐兄弟在哪個房間住?我去那裡等他,有些急事……」
「怎麼了?可是又出事了?」徐川拐過牆垣來見到庄馳在這院中,就覺得胸口的憋悶又多了幾分。
「徐兄弟,」庄馳作了一揖,「有要事,能否進一步說話。」
懶懶的瞥了一眼旁邊一臉疑惑的蔣山河,「坐下一起吃這說吧,」徐川拉開凳子,坐了下去。
庄馳還是在一旁愣著,搓著手,有些局促。
「按理說,你們是知根知底的隊友,我才是外人,怎麼如今倒需要躲著彼此說話了?」徐川打心眼裡煩透了這種在大局勢面前還在意小我利益的人,只不過這次,他真的冤枉庄馳了。
「我不是……」庄馳看著徐川不是很想理會他的樣子,轉而對蔣山河說,「這次是我估計錯誤,我一定會向上面請責,只是我接下來說的,你可能接受不了……」
別說是蔣山河,徐川也被拎起了好奇心,難不成庄馳要跟蔣山河表白不成?能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我覺得,那妖邪之氣,並沒有走。」庄馳的話讓徐川放下了手中的雞腿。
蔣山河聞言立刻站起身,「又有黑氣傷人?在哪?我去叫郝沖他們!」
徐川一手抓住了蔣山河,「你別激動,聽他說。」一種強大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覺得……有問題,」庄馳有些意外徐川的鎮定,彷彿猜想到了什麼一般,便試探著開了口,「真真,藍真真,有問題。」
蔣山河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怎麼了?身上有哪裡不舒服?」權當是庄馳指的有問題是指藍真真的健康狀況,並未做他想。
庄馳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心中的猜測,急的直撓頭。
「你覺得那股妖邪之氣在藍真真體內,」徐川又重拾起了筷子,夾起一塊豬頭肉就往嘴裡送,「再說直白一點,你覺得藍真真已經死了,現在的藍真真是那股子邪氣化成的,是不是?」
「這……」蔣山河忙拉住庄馳,「庄馳,別激動,徐兄弟只是……」琢磨了半天辭彙,沒想出來。
又對著徐川說,「徐兄弟,你這話可有憑證?藍真真入隊多年,跟我們都是出生入死多次的夥伴,斷不可能……」
「真真是不可能,」庄馳接下了話茬,聲音倒是比方才開口時,鎮定了許多,「若是那人根本不是藍真真呢?」
一句話,讓在場的三個人除了徐川,皆是頭皮發麻。
「先坐下吃飯,」徐川指了指這一桌的菜,「你貿然跑來徐灣村想必是留了理由給那邊吧,也難保沒有人起疑心,吃些喝些再回去,就說蔣山河執意留你,他們該懂。」
三個人終於全部坐定,蔣山河卻沒了吃飯的心思,「你是怎麼發覺的?可有蛛絲馬跡能尋?」
庄馳正是因為沒有證據在手,沒有痕迹可尋,不然的話一定會先知會葉華與蔡崑崙,而不是來找徐川。
「徐兄弟,你不會也……」蔣山河看著徐川氣定神閑毫不驚訝的樣子,心中不覺有些亂了方寸。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把令毓萌帶回周家莊了,」徐川吃了一口花生米,「一隊試一人,很公平。」
「你是說……」庄馳這才反應過來,「令毓萌也有問題?」
「她們二人之中,必定有一個人是邪氣所凝,或者,」徐川頓了頓,打了一個哈欠,「兩個都是。」
「兩個都是?」
「兩個都是?」
庄馳與蔣山河張大了嘴巴,誰又能想到這暴風雨過去以後,颱風又要再次過境呢?
安全平和的日子,沒那麼容易來到。「現在我算是有負所託,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倘若要是帶著這股邪氣回總部,到時候若是發作起來,我只怕萬死不足以抵消一絲罪惡。」庄馳是個有籌謀的人,卻也是個直來直去的,「還請徐
兄弟,幫我一幫。」說著便要起身行禮。
「你且帶著些酒肉菜肴回徐灣村去吧,總部那邊,讓蔣山河替你去說情。」徐川揚了揚下巴,指著蔣山河。
「我……」蔣山河有些為難,「我也只是個行動隊的組長,上面那邊,我還不如庄馳能說的上話……」
徐川咂咂嘴,不以為意,「今時不同往事,你就說希望庄馳能夠帶領他們行動隊聽命於你的派遣,繼續駐紮在這裡。」
庄馳低頭不言,蔣山河點了點頭,「我儘力。」
日頭當中的時候,院子里的溫度才算有些熱度,三個人移著桌椅板凳進了走廊檐下,這一頓飯,吃的不算沉默,也不算香甜。
「餓死我了,一睜眼聞著味就來了!」來人正是郝沖,「喲,這位稀客啊……」
庄馳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起身,「郝兄……」
「哎!」郝沖有些誇張的上前拂開了他抱拳的動作,「使不得!可使不得!您是領導啊,設宴款待應該的。」
話里話外,極盡諷刺,要說這男人之間的爭鬥,言語上帶起刺來,不比女人差些許。
蔣山河張了張嘴,也不知如何勸解,這些日子聽命於庄馳,明裡暗裡,兄弟幾個都受了不少氣,更為難以接受的是,徐灣村的慘狀,他既恨自己沒能夠努力爭取,又恨庄馳一干人等的懦弱與無力。
最後還是徐川開了口,「睡飽了嗎?恐怕還有惡戰要打,你且去拿副碗筷來,一起吃吧,把梁舟、毛元勛也叫醒來吃飯吧。」
郝沖看庄馳垂手站著,不像是有話回他的樣子,徐川也給自己找了台階下,於是冷哼一聲,轉身走了。「這件事情還沒有足夠的把握,你們皆是武人性子,在女人面前又不好發作,為避免打草驚蛇,隊員那邊先不要通知,也給那邪氣一點已經打入內部的錯覺。」徐川咽下最後一個饅頭,摸了摸終於有些弧度
的肚子,「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眼看著中間和稀泥的人要走了,庄馳也待不下去了,「我,我也先回去了。」
「打包點飯菜回去,好有個由頭,切記不要露出馬腳。」徐川囑咐道。郝沖帶著大部隊回來時,裡面果然有令毓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話是沒錯的,從前只有庄馳隊里有個高傲的藍真真,除了隊內組員,別的人是一概說不上話的,現在有了令毓萌,一眾光棍覺得吃
飯都香了幾分。
「我估摸著令小姐大概也餓了,就順路叫她一起來,哎?怎麼都走了?」
蔣山河看著郝沖明知故問的樣子,忍不住勸道,「酸他幾句就行了,畢竟郝聰已經去了,徐灣村的血債他們算是背上了一輩子,心裡都不好受。」
郝沖哼了一哼,沒說話,另兩人更是忙著招呼令毓萌入座吃飯,這一頓看似慶功宴的飯,除了蔣山河,其他人都吃的不錯。
回到屋內的徐川準備好好睡一覺,無論是令毓萌還是藍真真,當下不會發作,明明露出真身足以讓幾人難以抵抗,卻偏偏選擇更麻煩的潛伏,那必定是有了打算的。讓真氣在體內流動起來,徐川打算再去看一看師傅,卻沒什麼力氣,算了,睡醒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