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非仙即怪
第十九章 非仙即怪
不過，葉豐卻也沒說什麼，而是再度閉上了眼睛，沉心診脈。
一分鐘之後，葉豐睜開了雙眼，收回了手指。臉上掛上了笑容，起身站起，沖著老者拱手躬身，笑著說道：「原來是同道前輩到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哦？」唐裝老人聞言，立時雙眉一挑，臉色微變，卻是依舊大馬金刀地坐著，捋須問道，「小郎中，何出此言啊？」
「是啊葉豐，啥意思？」正找了病曆本回來的胡三，聽了葉豐這話，亦是疑惑不解。
「老先生脈象平和，陰陽互濟，若非精於調理身體，以老先生的高齡，焉能有如此脈象？而且，老先生的太極拳，已然練得出神入化。無論從醫道還是武道上來講，自然都是我的前輩了。」葉豐笑著說道。
「別鬧了，葉豐，診脈還能診出練了太極拳？」胡三禁不住挪到葉豐身後，悄悄捅了捅葉豐，小聲說道。
「非但如此，我還知道，老先生練得是簡化的二十四式太極拳。」葉豐笑著說道。
胡三聽了這話，臉都不由得急紅了，覺得葉豐這也太能扯了。
哪知道老者聞言，卻是豁然起身，一雙眼睛里滿是詫異，精光四溢，上下打量著葉豐，禁不住連聲驚讚道：「了不得，了不得啊！」
胡三一個趔趄，一雙眼珠子，險些驚得掉了出來。
「哈哈，爺爺，這會兒，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笑著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冬兒班上的同學，林遠志。
「葉老師您好！」林遠志笑著沖葉豐打招呼，而後，站到了老者身側，邀功似得再次說道，「爺爺，這回你親自見識到葉老師的厲害了吧？」
老者面上顯出激動的潮紅，連連點頭，沖著葉豐一拱手，說道：「葉老師！老朽乃是海城同益堂的老郎中，林廣白。只因小孫子遠志昨兒竟逃課回家，和老朽說起，學校里來了個世外高人，學富五車，能背誦《黃帝內經》，且精通燒山火這等古針術。老朽不信，這才貿然試探。一試之下，驚為天人。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葉老師海涵啊！」
說著，鬚髮皆白的林廣白，竟然沖著葉豐深深一躬。
這一幕，看得胡三臉都要抽筋了，眼前的這位，可是百年老字號同益堂的老當家的啊，說起來，在海城中醫界，乃至全國中醫界，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多少中醫踏破了門檻想要結交卻結交不得的。如此人物，竟然找上了家門，沖葉豐一躬到地？胡三覺得自己腦子裡又被震驚得嗡嗡直響了。
葉豐走上前伸手相攙，笑著說道：「老先生言重，折煞晚輩了。」
林遠志亦是在一旁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爺爺，古有葉天士脈診識神仙，今有葉老師巧辨老中醫，說起來，都不失為一樁佳話啊！」
「哈哈，你個臭小子，就你知道的多？那你可曾知道，葉天士給了戲弄他的神仙八個字的評語是什麼啊？」林廣白笑著考問孫子。
「嘿嘿，這個，不就是『六脈調和，非仙即怪』嘛。」林遠志撓了撓腦袋，笑著說道。
「哦，原來你知道啊，你是不是也想說你爺爺為老不尊，老來作怪啊？」林廣白佯怒說道。
「哈哈哈！」三人俱都大笑起來。
唯有胡三，悄悄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名醫葉天士，聲名貫天下。一位神仙質疑其醫術，化為了凡人模樣，找葉天士診脈，葉天士脈診之後，只說了八個字：「六脈調和，非仙即怪」。那神仙被揭了老底，慚愧掩面逃走。
「葉豐竟然能和葉天士一樣厲害？」胡三震驚地再度瞪大了眼睛。
幾人正說話間，門外卻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昨兒的患者小芬，神情激動地跑了進來，手上竟還拿著一面新制的錦旗。
相較於昨兒小芬晦暗的臉色，今兒，小芬臉色紅潤，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進門，小芬便擎著錦旗，快步走到了葉豐面前，激動地說道：「葉醫生，我昨晚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從沒睡得這麼好過。太謝謝您了！」
小芬說著，把那面寫有「杏林春暖，華佗再世！」的錦旗，獻到了葉豐手上。
胡三看得差點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了，杏林春里終於有錦旗可掛了！
「你太客氣了！治病救人乃醫生本份！」葉豐笑著說道。
「葉醫生，您不知道，我被這病折磨得有多痛苦，我都一度想自殺了！要不是遇見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芬說著，眼圈又紅了。
一旁的林廣白爺孫聞言，倒是疑惑地看了過來。
「這病人失眠半個多月了，前天晚上更是一下吃了六片安定，都不管用，哪知道，昨天葉豐就在她少海穴上扎了兩針，結果，直接在診床上就睡著了，您二位說，這葉豐是不是神了？」胡三把病人的情況，簡要地向林氏爺孫說了一遍，依舊是唏噓不止。
「哦？」林廣白聞言，倒是即刻邁大步走到了葉豐身側，驚聲問道，「葉老師，您是用了什麼手法，竟能讓頑固失眠的病人，在診床上就睡著？老朽行醫幾十年，也未曾聽說過這樣的驗案啊。」
葉豐擺了擺手：「老先生，您可別叫我葉老師了，就叫我葉豐吧。」
而後，葉豐一指病人說道：「這位病人，表症為失眠，實則是臟躁！乃是因為剛生完孩子，五臟陰血不足，心失血養，就神不守舍，表現出來就是悲喜異常，不能自控。」
林廣白聞言，眉頭微皺，捋須說道：「葉豐，既是臟躁症，為何在少海穴下針啊？這可是聞所未聞。莫非，你用的是什麼古針絕技？」
葉豐微微一笑，說道：「非也非也。根本不是古針法。臟躁症的病因是心失血養，心屬火，木能生火，自然應取心經五行屬木的穴位，也就是井穴少沖，但是，少沖穴皮肉薄淺，不便施行補法，所以，根據『補井當補合』的原則，我便在心經的合穴少海穴下針了。並不算什麼神奇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