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邪君
第八百九十九章 邪君
這一幕,實在是出乎了葉豐和雷婉清的預料。
不過,兩個人畢竟是身經百戰了,儘管心中驚詫至極,卻也處變不亂,甫一落地,便雙雙脊背相抵,做好了防禦姿態。
哪知道,這個防禦的姿態,是如此地多餘!
一股大到難以想象的法力,突然間向二人襲來。
下一刻,兩個人便如同是琥珀中的昆蟲一般,再也沒法活動自如了!就連球球和小紫,亦是一瞬間,便被掀翻在地,動也動彈不得!
這樣的感覺,葉豐曾經經歷過,想當初,和沈南星在那靈異島上,遭遇何如道之際,便曾經被何如道這麼抓住過!
不過,那個時候,葉豐修為很低,任何一個先天境強者,都可以那般束縛住葉豐。
可是如今,葉豐和雷婉清,都已經是築基期強者,哪知道,竟然還能被人一下子凌空以法力攝住。
便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偷襲之人,法力高強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啊……」一聲悠長地嘆息,就如同從九幽地獄中傳來一般,帶著無盡的寒意,鑽入了葉豐和雷婉清的耳朵里。
那一瞬間,便仿若有無數魔頭,從葉豐和雷婉清的眼前掠過。
只這一聲嘆息,便飽含了如此深重的魔意,葉豐和雷婉清的心頭,狠狠一縮!
二人循聲望去,卻發現,竟然已經掉入了一處頗為廣闊的地底空間。
這處空間,到處都是原始的粗略開鑿的痕迹,就好像是人為地在地下,生生鑿出了這麼個空間一樣。
石洞深處,有一蓬幽藍色的火光,更把這裡映照得一片陰森詭異。
一個一身黑色錦袍,滿頭白髮的男人,正單手支頤,坐在那幽藍色的火光之側。長長的白髮,遮住了他的頭臉,一直垂到了地上。
他沒有抬頭,只遙遙地伸出了一隻手臂,就那般閑適地凌空抓向了葉豐和雷婉清!
然而,在世人眼中,儼然就是活神仙一般的葉豐和雷婉清,卻是一動不能稍動了!
這就是實力上的絕對差距,這個黑袍白髮男子的修為,已經不是葉豐和雷婉清,能夠想象的了!
「春雷古琴,雷音琴法……你是雷門後人?」這個修為奇高的神秘男子,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來,轉向了葉豐和雷婉清。而他這句話,很顯然是對雷婉清說的!
他的聲音,很嘶啞,彷彿是很久沒有說話了,驟然開口,很是生澀;他的臉龐,竟比葉豐和雷婉清預想的要年輕很多,細眉細目,很是陰柔俊美,乍一看,竟有種雌雄莫辨之感……
很難從外表,判斷出這個人的年齡!他似乎很年輕,又似乎已經很蒼老了!
「沒錯!雷門門主雷震,正是家父!」雷婉清大聲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福是禍,雷婉清都不會掩藏自己是雷門大小姐的身份!這是從小深植於骨子裡的驕傲!
「雷震?雷老鬼的兒子?啊哈哈哈哈……」那黑袍白髮的男人聞言,突然間就笑了,仰天大笑!
那滾滾的聲浪,從他口中發出,震得整個地下洞穴,撲簌作響!就像平地颳起了一陣狂風一般!
葉豐和雷婉清,渾身不能稍動,被那聲浪一衝,整個識海里,都是嗡嗡作響,隱隱作痛!
「當年,八大隱門合力,用神霄雷法,把我困在這裡,這一困,就是幾十年!哪知道,到最後,幫我破了這神霄雷法的,竟然是雷老鬼的親孫女?啊哈哈哈……」男子自語般說道,說到這裡,便再度狂笑起來,簡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良久,笑聲漸止之際,男子一抖手,把葉豐和雷婉清,摔向了石洞的角落裡。只是,依舊是在葉豐和雷婉清,完全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際,男子便法力狂涌,封中了葉豐和雷婉清周身的穴道。
葉豐和雷婉清,兩個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一般。兩顆心,齊齊地沉了下去!
雷婉清美目微轉,在這一刻,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了一段秘聞,不由得面色驟變,驚聲問道:「你,你是當年那雲門叛徒……嗜殺成性、入了魔道的邪君雲凡?」
「叛徒?嗜殺成性?」男子聽了雷婉清這話,竟是豁然而起。也不見他怎麼動作,卻是已經倏然就到了雷婉清的身前!一雙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雷婉清,男子薄薄的嘴唇輕啟,幽幽問道,「你爺爺,就是這麼說我的?」
雷婉清在這人這種眼神之下,簡直有種呼吸都很緊迫的感覺,卻也依舊開口說道:「你錯了!我爺爺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提過你!但是,八大隱門,都知道你……」
「八大隱門……八大隱門這幾十年來,還是一點都沒變嗎……八大隱門!」男子薄唇輕啟,反覆咂摸著這四個字,一抹嘲弄、譏諷,又憤怒瘋狂的複雜表情,在他的臉上交錯著。
葉豐一見了他這等神情,便暗叫不好!急忙開口,大聲問道:「你說,是婉清師姐,親手破了神霄雷法陣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男子瞥了一眼葉豐,一聲冷笑,緩緩抬起了一隻修長的手,那隻手上,每一根指甲,都足有一寸來長,以那長長的指甲,緩緩撫上了雷婉清那傾城絕代的俏臉,男子眼中,一片譏諷,湊近了雷婉清的俏臉,譏笑著開口說道:「八大隱門當年,以無數雷楔,布下了神霄雷法陣,只要我突圍,便有無數雷弧落下,就這般生生困了我幾十年!直到今天,雷門後人以雷琴,引動了神霄雷法陣的雷力!法陣上的雷力,被雷琴激發,向外激射。我才終於有了機會,一舉突破了法陣!重見了天日!」
「你胡說,你看起來如此年輕,又怎麼會被困了幾十年?若真是被困了幾十年,你吃什麼?餓都餓死了……」雷婉清大聲說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她並不想知曉,但是,她必須多問,藉以拖延時間,尋找逃脫升天的辦法!
「年輕?」男子囈語般重複了這兩個字,又看了一眼自己長長的白髮,竟發出了一聲聞之令人心碎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