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秋水寒
第207章 秋水寒
此刻被憤怒與激動淹沒的丁安,當然沒有注意到李澤文的恐懼。
只見他手中的紅色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再一次的刺入了李澤文的手臂之中。隨後,丁安雙手握住李澤文的手,用力的抓緊,身子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看到丁安這幅模樣,秦子皓臉上閃過一抹訝異,隨即靜靜的看了下去。
丁安握住李澤文的手越來越用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來。而此刻的李澤文,痛苦不已,丁安哪裡是在握手,簡直是一雙鉗子,不斷的擠壓著他的雙手。
而最為痛苦的是,丁安明明已經給他造成了莫大的疼痛。但此刻的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抱怨,只能咬牙忍者那劇烈的疼痛。
隨著丁安的越發用力,看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眾人,隨即總算是發現了異常。
李澤文擦著銀針的雙臂,好似蒸籠中的大蝦一般,開始逐漸變熱,冒出一層層的白氣。同時,他的臉上也開始變紅,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李柏修此刻也出聲解釋道:「玄門九針第三針,燒山火。顧名思義,這是一種極熱的針法,以針法之陽火,刺入病人體內,灼燒掉病人體內的病灶毒素。」
「也正是因此,這門燒山火不光對施針者自身的陽氣有著極高的要求,同時要求施針的手法必須十分精妙,至少要達到以氣運針的境界。否則銀針上的陽氣泄露到體內其他部位,不僅不能灼燒病灶,反而會損害病人的身體。」
經過李柏修這麼一解釋,眾人也算是基本明白了這燒山火的厲害之處。
隨即又有記者詢問道:「請問李老,這以氣運針是什麼意思?施針的手法嗎?」
李柏修隨即又給大家解釋了一番施針的三個境界,以力行針,以氣運針和以神御針。
但眾人聽說現如今華夏國內,基本只有京城的大國手才達到以氣運針的境界之時。對這燒山火的難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當然,也有人由此對丁安的施針有些懷疑了。他這麼年輕,施針的境界應該不大可能達到以氣運針吧!
而就在眾人心頭懷疑之時,坐在座位上的李澤文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整個人就抽搐了起來。
紅得熱氣騰騰的臉頰上,一股股鮮血從鼻孔中滲了出來。青筋不斷的鼓動,好似一條條蚯蚓在皮肉下方鑽行一般。
李澤文整個人顯得痛苦而猙獰,但此刻的丁安,卻還死死的握住李澤文的手,不讓他動彈,嘴裡喃喃道:「燒山火我能行的,我能行的,你再忍耐一下!」
「澤文,你怎麼了!」李承志驚慌失措的跑到台上。
李柏修更是臉色大變,衝過來對丁安喝道:「丁少,銀針的陽氣泄露了,你快住手。」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剛剛解釋完燒山火的危險所在,現在事情就馬上應驗到自己孫子身上。
但此刻的丁安,卻好似中了魔咒一般,根本不願鬆手,「不,我不能停。只要是我施展了燒山火,我就贏了,我贏定了。」
「丁少,再繼續下去,澤文就有危險了。」李承誌哀求道。
李柏修面色陰沉如水,想要直接動手,但卻不敢貿然打斷丁安的施針。因為這燒山火一段中途被打斷,銀針上的陽火失去了控制,在體內施虐亂竄的話。李澤文絕對會被廢了。
李柏修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著臉喝道:「丁安,陽火快失控了,你快收針。」
「失控!怎麼可能!我可是省城玄醫堂正宗的傳人,我施針怎麼會失控!」丁安此刻卻毫不鬆手。
再看李澤文,鼻孔中的鮮血已經流到的身前的衣服上,劃出一道道鮮艷的血痕。同時,眼角和耳朵里,竟然也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絲了。
「七竅流血!」李承志又怒又慌,喝道,「丁安,你快住手!」
此刻的丁安,哪裡聽得進去,緊緊的握住李澤文的雙手,毫不放鬆。
就在李柏修準備強行動手打斷丁安之時,旁邊的秦子皓動了。
只見他一腳把丁安踢開,然後手指飛快的動作起來,將李澤文手臂上的紅色銀針全都拔了出來。
然後雙手持針,帶著殘影飛快的刺入到李澤文的手臂之中。然後,秦子皓的雙手手指不斷的在各根銀針頂端躍動,捻抹挑轉,動作極快而富有節奏。
隨著秦子皓的動作,那一根根細長的銀針下端,竟然開始出現一抹抹淡淡的藍色。藍色不斷擴張開來,化為一股股幽藍的色彩,好似冰層深處的寒冰一般。
而此刻,李澤文臉上發熱的紅色,也在這股藍色的蔓延中開始消退。李澤文也逐漸穩定了下來,整個人癱軟在座位上。
李承志見狀,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又是好奇又是擔心,想要上前去組織秦子皓對自己兒子的施針。畢竟他擔心秦子皓趁機報復。
不過他剛剛踏出一步,就被李柏修伸手給攔了下來。
老人搖了搖頭,走近過去,伸手在李澤文手臂邊緣試了試,驚呼道:「寒氣!」
然後整個人臉上就寫滿了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子皓,道:「這,這是秋水寒!這是玄門九針第四針,秋水寒!」
「李老,這秋水寒又有什麼門道?」有人急忙問道。
李柏修道:「這秋水寒和燒山火手法類似,原理相同。只不過想過卻是截然相反。燒山火是以陽氣入體,灼燒病灶或者體內的寒氣。而秋水寒則是以陰氣入體,消除體內的燥熱。」
「剛才丁安的燒山火針法失控,導致陽氣滲透到李澤文體內。秦子皓以秋水寒應對,以陰對陽,正好消除了多餘陽氣的影響。」
聽著李柏修的解釋,眾人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沒想到這中醫針法中,還有這麼多的門道與講究。
而此刻的丁安,卻失魂落魄一般的看著秦子皓和李柏修,難以置信的吼道:「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秋水寒。就算是我父親,他是藥王前輩的親傳弟子,也只學到了前三針而已。他一個無名小中醫,怎麼可能會秋水寒。」
李柏修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秦醫生怎麼會秋水寒我不清楚。不過丁安你最好還是回去好好的把針法練熟再出來,否則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