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原因
董卓也差不多明白李儒想要問什麼，擺擺手道：「但問無妨。」
李儒小心翼翼的問道：「既然岳父您是異魔，那為何您卻不願幫著那無天，反而為我等漢民守衛邊疆呢？」
李儒這麼一問，在場諸將也同時來了興趣。
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以前卻從來沒有誰去深究過，大家都覺得身為天下第一豪傑保家衛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他是傳說中魔界的異魔。
可今天再提起，眾人心中難免嘀咕。
是啊……
為什麼異魔會願意幫助人類？
倒不是說眾人懷疑董卓包藏禍心，只是單純的十分好奇而已。
「啊……兩個原因吧……」
董卓微微一笑，緩緩道來：「在魔界里，善惡是非、禮義廉恥，全部都是與人間界相反的，也就是說，如果你在人間界是個好人，那麼你在魔界就是壞人，那些在人間界殺人劫掠的盜賊，在魔界都是最正常不過的生活常態……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
李儒第一個反應過來，恍然道：「魔界與人間的是非觀念完全相反，所以魔界稱岳父為醜惡魔，那麼岳父來了人間界，自然就是善美之神了！岳父，小婿說的可對？」
董卓摸著肚子哈哈大笑道：「倒也沒有文優你說的那麼好，說什麼善美神，某也只是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罷了，為國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裡當得起你這麼誇？」
李儒認真的看著董卓道：「岳父如何當不起？這邊關若無岳父駐守，天下不知該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飽受異族欺凌！如今異魔入侵此世，又是岳父只手撐天，讓妖魔鬼怪不敢肆無忌憚，便是我等，若無岳父統帥，恐怕也是一盤散沙，哪裡會有如今這天下無敵的西涼鐵騎？」
眾將連連附和，只把董卓誇得地上沒有，天下難尋。
董卓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會眾將的馬屁。
活了多少年，這點東西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誰還缺幾個娃娃的稱讚？
馬屁拍完，李儒突然想起來，剛剛董卓好像說的是兩個原因！
其一自然是魔界與人間的是非觀念不同，那麼其二呢？
想罷，李儒好奇的朝著董卓問道：「岳父，那還有一個原因呢？」
還有一個原因……
董卓的神情恍惚，陷入了回憶。
思緒紛飛，董卓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剛剛來到人世，尚還年幼的時候……
那時候，董卓的父親還活著，他也是在西涼駐守了一輩子的邊關神將！
猶記得，那一年，父親大敗羌人，凱旋而歸。
朝廷有天使奉詔來到西涼，嘉獎父親。
聽著詔書中，天子封賜給父親的大將軍之職，董卓由衷的為父親而感到高興。
在邊關熬了一輩子，終於可以告別這黃土塵沙，去往洛陽繁華之地，掌天下兵權，這是何等的榮耀與富貴？
可是……
父親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天使怒斥父親不識好歹，怒氣沖沖的便拂袖而去。
父親也只是笑笑，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天使走後，年幼的董卓悄悄朝著父親問道：「爹爹，為什麼你不去洛陽做大官啊？」
父親卻笑著反問道：「難道爹爹現在的官兒就不大嗎？」
董卓還是不理解，困惑道：「可是大將軍的官兒不是更大嗎？」
父親沒有再說話，只是拉著年幼的董卓來到巍峨的城樓之上，揮手勾勒著遙遠的地平線，深情凝視道：「我要是走了，這片疆域該有多孤獨啊……」
董卓心中略有觸動，卻仍有不甘道：「爹爹你走了，不是還有別人過來嗎？或者爹爹您的部將擔任西涼刺史不是也一樣嗎？」
「是啊，還會有別人過來……」
父親抿嘴道：「反正都要留一個人，不如就留下最熟悉羌人，羌人也最懼怕的我吧，再荒涼的地方，也得有人守著，這裡是大漢的國土，身後就是我們的家鄉，離開了，爹爹怎麼能放心得下啊……」
董卓看著遼闊的天際，彷彿心胸也變得寬廣。
勁風吹過臉頰，有一些刺痛。
抬起頭，看著父親那豁達而堅毅的臉龐，董卓也彷彿有些能明白父親對這一塊土地究竟愛的有多麼深沉。
「西涼鐵騎，戰無不勝！！！」
耳邊傳來校場上將士們整齊嘹亮的軍號，連他們都彷彿在挽留著父親，捨不得他離開。
一瞬間，董卓彷彿什麼都明白了。
他終於找到了甘願用一生去堅守的承諾！
拉了拉父親的的大手，董卓無比認真的揚起小腦袋道：「爹爹，孩兒以後也要像您一樣，誓死守衛邊關，不讓大漢的百姓受到一點傷害！」
……
「岳父？岳父？……」
「主公？主公！……」
恍惚間，董卓的回憶被打斷，看見了關切的圍在自己身邊的西涼諸將還有隨行的軍醫正在為自己把脈。
眼見董卓終於回過神來，李儒這才鬆了口氣：「岳父大人，你剛剛突然愣住，半個時辰動也不動一下，可嚇死小婿了……」
董卓一怔，苦笑搖頭道：「歲數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我沒事，你們放心吧。」
看董卓好像真的沒什麼事的樣子，眾人這才紛紛坐回了原位。
李儒仍有些不放心，朝著董卓關切道：「岳父大人，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您是西涼軍戰無不勝的魂魄，一旦您出事了，我們恐怕也……唉！」
旁邊牛輔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攥住李儒的衣襟，怒道：「好你個李儒！岳父天下無敵誰人不知？你竟敢咒岳父出事？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你血濺五步？」
李儒也不反駁，只是低頭不語。
董卓擺擺手，嘆氣道：「大方（牛輔表字）放手！西方如來也有圓寂之時，魔王無天亦有覆滅之日，便是那縱橫天下，從無敵手的賈詡賈文和，如今不也險些被魔種傷了性命嗎？世事無常，人固有一死，我也會有那一天的！」
牛輔不情願的把手鬆開。
眾人沉寂不語，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凝重。
最終還是李儒先開口打破沉默道：「對了，岳父，那賈文和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不論神仙還是妖魔，都好像十分懼怕他的樣子？」
賈文和啊……
董卓拍手，開懷大笑道：「不管他上輩子是什麼人，反正他這輩子是我董仲穎的兒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