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世上哪得兩全法(6)
三人又重新來到了二樓,重新點了些小菜,酒自然是猴兒酒。
石中軒喝了口猴兒酒,讚不絕口,只說剛才喝的簡直是馬尿,長生見幻虛臉上漸有不愉之色,笑道:「前輩若喜歡這酒,小子這裡多的是,送前輩幾千斤如何?不知前輩所說的那消息,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中軒笑道:「你這小子,的確會做人,我也算撈了點好處,說起來,這消息還是一個渾身纏著鎖鏈的瘋大漢說於我聽的。」
「纏著鎖鏈的瘋大漢?」長生皺眉想道,「難道是他?」
「前些日子,我正在綏西城一座酒樓上喝酒,突然上來了個鎖鏈的邋遢大漢,一語不發的就坐到我對面,我自然受不了,說了他幾句,他似乎也看我不順眼,說著說著便要打起來,不過,架總不能白打,於是,我與他立下了一個賭約,如若我輸了,我便要告訴他一件重大消息,當然,如果他輸了,也要告訴我一件消息。結果,當然是我贏了!」石中軒慢慢地道。
長生心中暗想:「這其中恐怕不是這麼簡單,這石中軒只怕是查到了什麼,故意去找那大漢,那大漢若真是他,這消息恐怕也是有意說於他聽的。」
「究竟是什麼消息?」長生問道。
「魔教要滅玄武宗!」石中軒答道。
「魔教果然要攻打玄武宗!」長生看向幻虛,又想,「不過這消息我早已經知道,蘇師伯也早將這消息傳給玄武宗,料想玄武宗理應有所準備!」
「原來是這個消息,多謝道友了!」幻虛拱手道,他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也知得到這消息的是長生獲悉的,此時聽到,並不感到意外,玄武宗早有準備,玄武宗若是那麼容易就被滅掉,又豈會在西北矗立數十萬年?
「難道現在玄武宗這麼強大了?」石中軒奇道,「能抵擋得住三大魔教的聯手攻擊?」
「什麼?」長生與幻虛同時叫出。
「怎麼可能?青教與西漠魔教素有紛爭,陰山教更是與這兩打魔教不合,這三大魔教怎會聯手攻擊我玄武宗,若是這般,我玄武宗又怎會得不到半點消息?」幻虛顯然不信。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過,那個瘋大漢自稱姓李,他說了,如今這西漠魔教,教主名義上還是血手魔煞,不過,實際上另有其人,好像是一個叫呼延爍的,這人很有名么?」石中軒懶洋洋地道。
「呼延爍?呼延爍重出江湖了么?」長生、幻虛大驚失色,這可是大消息,憑著呼延爍的手段威望,在不聲不響之中統一三大魔教,蠻有可能。只是這呼延爍,又為何要選擇玄武宗,若論實力,三聖宮還略遜玄武宗一籌,呼延爍要經略中土,三聖宮才是首選。
長生、幻虛面面相覷,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若是呼延爍出手,聯合三大魔教,對付玄武宗,單靠玄武宗,絕計是抵擋不住的,就算是西漠魔教,只要不受青教的牽制,全力來對付玄武宗,玄武宗也吃不消。只是,這消息會是真的么?
「不止如此,我聽說十萬妖魔出了鎮魔塔后,已經有很多魔頭投奔了魔教,除此之外,魔教還在四處搜羅人才,我的老朋友,九陰教主,如今也被逼得東躲西藏,躲在一個山溝溝裡面,不肯出來。」
「這……」長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九陰教主是怎樣的實力,他是見過的,玄劍宗的那七大魔頭聯手,都未必能贏得了九陰教。能逼得九陰教主到如此地步,魔教的實力又擴張到了什麼地步?
「九陰教主是誰?」幻虛暗暗問長生,九陰教主被關進鎮魔塔數萬年,幻虛當然不知曉他。
長生傳語,將鎮魔塔中有關九陰教主和石中軒的事略說了一遍,幻虛的神色更是凝重了許多。
「道友能將如此重大的消息坦然相告,玄武宗感激不盡,只是貧道不知能幫到道友什麼?」幻虛的語氣謙遜了許多。
「玄武宗又能幫到我什麼?我這人閑散慣了,不喜歡打架,也不太喜歡看人打架,閑來無聊,四處轉轉,見到了一時興起,就當笑話說一說,況且,長生還答應送我幾千斤好酒,也不算沒有撈到好處!」說到此處,石中軒朝長生一伸手,道:「拿來!你要是溜了,我要去找誰要這好酒?」
長生一愣,他還在想魔教的事,立刻明白過來,取出數千斤猴兒酒交給石中軒。
幻虛其實話中有話,是想問石中軒出於什麼目的才告訴他這個消息,另一層,還有試探石中軒,看是否有邀請他幫忙的可能。
石中軒怎會聽不出幻虛的意思,便直接告訴幻虛,他說出這個消息,對玄武宗沒有什麼所圖,完全是看在長生的面上說的,至於想讓他幫忙,提也不用提了。
聽到石中軒如此回答,幻虛略有些失望,又閑聊了幾句,幻虛牽挂玄武宗,便告辭離去、
幻虛走後,長生問道:「前輩所說的那瘋大漢,莫非就是李問心李大哥?」
石中軒點頭道:「不錯,你這小子認識的人不少,連魔教教主也認識,便是他托我將這消息傳給你。不過,你總是要告訴玄武宗的,這個好人不如我來做!」
長生奇道:「我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么?」
「早傳開了!」石中軒笑道,「你在百曉樓進進出出那麼多次,帶著一個白髮的妞,還有一個絲毫不掩藏氣息的天妖,另外還有一個深淺難測的少年,出手又闊綽,百曉樓想不注意你都難。為了找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培元丹的哦!」
長生訕訕地笑了笑,他回到玄劍宗,自以為行蹤隱秘,卻沒想到露出了這麼多破綻,石中軒這話中也有提醒的意思。
「李大哥到底對玄武宗留有些情分!」長生暗暗想道,又問道:「不知前輩又如何與李大哥結識?李大哥為何又如此信任你?」
石中軒坦然地道:「是我去找他,我與他八十多年前便認識了,真的打過幾架,打著打著便惺惺相惜了!」
「前輩對此事似乎很關心?」
「唉!」石中軒長嘆一聲,道,「這世道要亂了,覆巢之下,又豈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