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禍水秦嫣
聽到高守要先喝，秦思聞言心頭不禁暗喜，雖說他方才已經下定了必死保住名譽的念頭，但若能不死誰願意死啊？只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子，怎麼答應得這麼痛快，他當真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代替自己的父親嗎？
而另一邊的秦嫣確實一愣，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本來的目的，是要弄死高強給父親報仇。方才被他一激，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本想藉此嚇退這個小子，沒行到他一答應，不但讓自己打算吵架的意圖彷彿一拳打空，更加沒有了反悔、反駁的餘地。
不過你死了，難道我們就會就此算了嗎？除非你能喝下毒龍涎不死。否則高強的那場決鬥，還是要繼續。父仇不共戴天，豈能就此算了？
高守見兩人不答話，這才繼續說道：「看來你們是答應了。」秦思這才略帶不忍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畢竟我們報仇的對象，並不是你。」
「不必！」高守說著端起面前兩杯毒龍涎之中的一杯，這杯子並不大，只是一錢的酒盅大小。不過即便如此，倒滿之後的量，也足以毒死一個如莫問一般的劍王級高手。
在場數千人，眼睜睜的看著高守將酒杯舉起，一揚手，又停了下來。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暗道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關鍵時刻，還是怕了。不過也好，眼睜睜看著一個如此活潑的小娃娃被毒死，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哪想到高守停下來之後，卻皺著眉頭說道：「這毒龍涎的未到還真難聞，你們也是選毒藥不能選一種味道好的嗎？真是……」抱怨一聲之後，伸出左手來捏住鼻子，同時寬大的魔法長袍，卻擋住了也大半張臉。這才一揚手，將滿滿的一盅毒龍涎倒入口中。
一盅喝完之後，高守手腕一翻，杯底朝上，向在場的所有人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杯子，這才淡然笑道：「我喝完了。」
怎麼可能！？在場所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特別是莫問，他此刻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杯毒龍涎就算自己喝了，也要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怎麼這個小娃娃喝了之後，竟然沒有瞬間畢命，甚至連一點事情都沒有，他是怎麼辦到的？
再看他手上、身上，並沒有空間魔法物品，除了一件魔法長袍之外，就連戒指都沒有帶一個。更何況空間魔法物品何其珍貴，連自己都只有一個很小的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可以擁有的？
秦思見狀，更是驚訝莫名。不禁獃獃的說道：「這……這怎麼可能，你，你……你，我……我……」
「別你你我我的了……」高守淡然笑道：「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喝過毒龍涎會沒事吧？呵呵，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秦思聞言不禁失笑道：「當然不會。」
「錯了！」高守出乎預料的答道：「我還真不怕對你說。就在前幾天，我遇到一個穿著很破舊，但人卻很神氣的老爺爺，他讓我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一本書，然後額外贈送我一枚服后可以百毒不侵的丹藥，現在看來，似乎還真的很管用呢。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該輪到你喝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碰到過這樣的老爺爺呢！要是沒有的話……」
高守喝過了，自然輪到秦死喝了，可是高守很幸運的沒有事，秦思可以倖免嗎？
很顯然，秦思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事到臨頭，秦思看著眼前滿滿的一杯毒龍涎，心中複雜無比。本想用這個下作的方法報仇，毒死高強，不擇手段的為父報仇，可是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哎……
這時卻聽高守繼續說道：「當然，你不想喝的話也可以。畢竟你父親已經去世，我父親不想趕盡殺絕，我自然也不想看著你們秦家斷了根苗。只要你當眾發下毒誓，永不再提報仇之事，也不會有報仇的行為。可以就此認輸，不喝這杯毒藥。咱姓高的素來大方，不會跟你計較的！」
這樣說，倒不是因為高守真的心地善良，以德報怨。只是他覺得自己剛才所使用的方法有欠光明，更不光彩，如果就此讓對方斷送了性命，心裡多少會絕對理虧。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他以後不再想著報仇，也就是了，對方始終只是一個小孩子。
另一邊的秦嫣，見此情景，震驚之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哥，我們認輸吧！」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她絕對不願意看到，因為自己的一個餿主意，讓另一個、也是僅存的一位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而評委席上的莫問，則不住的點頭。之前高守說道「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一本書，還附送一枚百毒不侵的丹藥」，相信在場幾乎就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畢竟一個小孩子身上能有幾個錢，怎麼可能能買到如此珍貴的東西……只是幾乎所有人，卻不包括這位劍王大人，因為他很湊巧就知道一位前輩，很喜歡做這種事，難道，真是那位前輩？不過他那居然會有如此神奇的丹藥，以前倒是沒聽說過。
不過此子在如此形勢下仍能給對方一個機會，倒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諸葛老哥，我真是越來越羨慕你了呢！如果他不是你的徒孫，我肯定要用盡一切手段，將他收為我莫問的弟子，繼承我的衣缽，只憑他的這份心性，必成大器！
聽了高守的話和妹妹的勸說。秦思不禁搖頭苦笑道：「我之前雖然說過，如果我輸了便終生不再多言報仇之事。但我同樣說過，這場乃是生死決鬥，不死不休，比賽結束的前提，就是其中一方永遠倒下。又豈是簡簡單單輸贏可以了解的？大丈夫人生在世，無信而不立。你既然沒有死，那死得便該是我了！你放心，我死之後，秦家便再沒有人會找你們高家報仇了。」說話間已經飛快的抄起酒盅，雙眼一閉，舉手就向口中倒去。
「嗖！」這時眾人再次見到一道黑影閃過，秦思只感覺手中以輕，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莫問不知何時已經飛身躍上擂台，將他手中的裝滿毒龍涎的酒杯奪過。
看了一眼手中的滿滿的一杯毒龍涎，嗅到那刺鼻的氣味，莫問轉頭對高守說道：「小娃娃，你當真願意答應，只要他不再想著報仇，便饒他一命嗎？」看來這莫問，心中也是比較可憐這對孤兒的。
高守微微點頭，淡然答道：「高守雖仍是頑童，但仍知一言九鼎為何，一切皆憑莫問爺爺做主。」
莫問聞言微微一笑道：「你是看出我因為同情他們，所以不願意看到他就此身死了。不管你心中是否怨恨我之前在你喝毒時不出手，現在卻蹦出來多事，有失公允。我莫問都會記得，我欠你這兒小娃娃一個人情。秦思，你認輸吧！」
秦思猶豫了一下，目光直視莫問道：「莫問前輩，謝謝你。不過我身為男兒，既然說過要分出勝負，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哪怕是死！請莫問爺爺成全，將毒龍涎還給我。」
莫問聞言不禁眉頭一皺，問道：「那如果你喝了這杯毒龍涎，自己認為自己會有什麼結果？」
「必死無疑。」秦思毫不隱瞞的答道。
莫問當即喝道：「那你已經輸了，死與不死，又有何分別？」
秦思聞言一驚，隨之默然道：「多謝莫問爺爺，多謝高守兄弟。既然你們不願意要我的命，那麼好。諸天神靈為證，我秦思再次立誓，如果我有生之年再想著報仇一事，***加害高強及其家人的話，就讓我萬箭穿心而死。死後的靈魂被死靈法師捉去，永世不得安生！」
高守聞言不禁一愣，這丫的誓發得可是夠毒的。
莫問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是一個肯擔當的好苗子，是個可造之材！
哪想到秦思發誓之後，轉又對高守說道：「不過報仇的事情我可以放下，但我父親輸給了你們高家的《狂狼鬥氣》，這個場子我以後定當找回來。仇可以不報，但今後我定要用自己的實力打敗高家的狂狼鬥氣。如果你現在後悔，我還是可以繼續服毒。」
高守聞言，不禁大感頭痛，這個秦思，還真是一個麻煩的傢伙。
莫問則是要有興緻的問道：「這與報仇，有何分別？」
秦思義正言辭的答道：「再次比試，只分勝負，不分生死，我只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可以以公平的方式，打敗高強一次，並不想報仇，這便是其中的區別。」
真是個執拗的孩子，高守不禁暗自搖頭道：「這與普通的切磋比試並沒有什麼不同，既然不在你發誓之列，至於到時候是否挑戰，便隨你高興好了。」
莫問對兩個孩子的表現十分滿意，這才轉對秦思說道：「秦家娃娃，你父親已死，而且我知道你們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單憑你們兩兄妹是無法撐起一個偌大的傭兵團的，不如你帶上你妹妹，跟著我走。你可願意嗎？」
秦思自從放棄報仇之後，便想過自己和妹妹的著落。劍刃傭兵團可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秦山既死，即位的當權之人絕不會是什麼講義氣的好人。即便莫問不說，他也打算放棄，帶著細軟與妹妹流浪。既然這位隱世高手肯收留，那自然再好不過，於是忙跪倒說道：「多謝莫問爺爺。」
與此同時，秦嫣也翻過圍欄，來到擂台上，對莫問跪倒說道：「多謝莫問爺爺收留。」微微一頓，有轉對高守問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一枚丹藥居然就可以百毒不侵，那麼那位老人賣給你的書，一定相當了不起了。到底是魔法寶典，還是鬥氣寶典？能告訴我嗎？我一定不告訴別人！」
聽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時豎起了耳朵。不論是魔法寶典，還是鬥氣秘籍，都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而在場的很多人都是傭兵，要說他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
高守聞言心中不禁冷笑，好歹毒的小丫頭。我饒了你哥哥的性命，你卻反過來要害我，故做天真，卻已然引動了別人對我的窺伺之心，只怕之前那對飲毒龍涎的主意，也是你這丫頭提出的吧？不過也好，反正為了徹底消除別人對我的好奇心，我準備好了一番說辭，你這一問，剛好算是幫了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