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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木佣

  「怎麼會是你?」我張大著嘴巴,看著眼前的袁玲,她的模樣,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四五歲的年紀,顯得很可愛,就是臉色稍微慘白了一些。


  「林木,她是誰?」姚敏不認識小時候的袁玲,見我如此臉色,連忙問了一聲。


  「袁玲,小時候的袁玲。」我解釋了一句,不免腳步也往後退開了一下。


  「小時候的袁玲?」姚敏也有些糊塗起來,不過她臉色倒沒顯得害怕,而是走上前,問道:「具體怎麼回事?你一直都被楊瞎子收服在瓶中嗎?」


  「嗯。」小小的袁玲,顯得有些怯生生:「我引這個小哥哥去河中的時候,那天,楊瞎子就收服了我,一直也不讓我出來。」


  我聽得眉頭一皺,也顧不上害怕,問道:「你是說,是楊瞎子讓你引我去河中的?」


  「嗯,小哥哥,我也不是要害你。」袁玲點了點頭。


  我沉默起來,看來楊瞎子在我小時候,就已經設計好了一切,估計他早就知道附身在袁玲肉身上的,就是葉秀琪。


  不過楊瞎子讓我們來到這裡,就可以解決問題?我有些想不通,便問姚敏現在怎麼辦,是繼續分離她姐姐的魂魄,還是直接回村?


  「楊瞎子生死不顧,讓我帶你出來,應該有他的道理,試試吧。」姚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了下來。


  她按照楊瞎子的說法,念起了口訣,以袁玲魂魄為引,分離她姐姐的魂魄出來,我跟李高尚守在旁邊,看的出來,李高尚顯得很緊張,一直不停的抽煙。


  分離魂魄,我絲毫不懂,只見姚敏連番做法,袁玲整個身影就淡薄了不少,稚幼的臉龐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能堅持嗎?」姚敏問了袁玲一聲。


  小小的袁玲沒有回答姚敏的話,反而轉過頭,朝我說道:「小哥哥,我能堅持,你當年怪不怪我?」


  我猶豫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眼見袁玲身影越來越薄,我說不怪,這一切都是楊瞎子安排的。


  袁玲笑了笑,笑的很純真。


  這時,姚敏似乎也有些扛不住了,她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手指在自己的額頭點了一下,然後痛苦的叫了一聲,手指一帶,一道虛影就被帶了出來。


  「完成了。楊瞎子總算沒有騙我。」姚敏看見額頭虛影出來,大鬆一口氣,直接坐在了地上,劇烈的呼吸著。


  「姚靈。」李高尚此時驚喜的大叫一聲,丟掉煙,直接走到那姚敏姐姐魂魄面前。


  我打量了一下,見姚靈跟姚敏長的一點都不像,以我的眼光看,姚靈要漂亮一些,難怪李高尚喜歡的是她姐姐。


  姚靈似乎跟李高尚很要好的模樣,一人一鬼完全沒顧忌我們,就抱在了一起,說著甜蜜的話,說什麼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不對,你們看,袁玲身上為什麼開了花?」這時,我猛然看見身形淡薄的袁玲,身上竟然長出了翠綠的葉子,還有幾多小紅花開放起來。


  我的話,讓姚敏和李高尚同時轉頭看去,但瞬間,姚敏就叫道:「不是袁玲身上開花。」說著,就將袁玲拉開了一些。


  袁玲離開原地,我才發現,是地上憑空長出了一顆小樹苗,跟盆栽差不多大小,因為袁玲是虛影,樹枝樹葉開放,就像是在袁玲身上長出來的一般。


  那樹奇怪的很,開花的同時,也在結果,果子全部在枝椏的尖端,圓溜溜黑漆漆的,猛地一看,就像是一顆顆微型的人腦袋,有鼻子有眼,顯得極其詭異。而那些花瓣,也跟人的心臟模樣一般,看的我渾身發毛。


  「老李,你看得出來,這是什麼樹嗎?」姚敏似乎也不敢靠近,沖著李高尚問了一句。


  李高尚仔細看了一番,搖頭道:「看不出來,不過我覺得這果子的模樣,跟林木長的差不多啊!」


  「你說什麼?」我聽得渾身一寒,仔細看去,鼻子眼睛的確發現有些相似,但不敢肯定,其實人對自己的相貌,很陌生,鏡子裡面映照的,和拍照的,都可以說是兩個人。


  但大概的輪廓和神情,的確如李高尚所說,那些果子的面貌,跟我有幾分相似。


  「狗日的,邪門了,那楊瞎子究竟是什麼人?鬼名堂真多。」李高尚罵了一句,走近了小樹苗旁邊,看的出來,他也顯得很小心。


  李高尚看了片刻,也始終看不出個什麼名堂,但那樹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這讓大家都疑惑起來。


  「姚敏,你不是說楊瞎子讓你帶一個東西回村解決問題嗎?他說的是什麼?」我想起姚敏當時交代楊瞎子的悄悄話,就問了起來。


  「木佣,他說是木佣,還說讓瓶子裡面的東西,附在木佣上,也就是讓袁玲附身在木佣上,並沒有提過這顆小樹苗。」姚敏眉頭也皺了起來。


  「狗日的,要不我們挖開看看,看小樹苗是怎麼長出來的?長的跟林木一樣,肯定有名堂。」李高尚有些好奇起來,點燃一根煙,狠狠抽了兩口,詢問我們的意見。


  姚敏沒說話,看樣子是在考慮。


  「林木,你怎麼說?」李高尚見姚敏不答,轉頭問我。


  「挖吧。」我點了點頭,既然是楊瞎子讓我們來這邊,那麼,我沒有什麼選擇,死也好,活也好,總得繼續下去。


  「嗯。」李高尚點了點頭,從包里拿出一把摺疊工兵鏟,就要動手。


  「老李,有把握嗎?」姚敏有些擔心,攔阻了一下。


  「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哪來的把握。不過就是心癢,這東西古怪的很,不弄清楚,渾身都不舒服。」李高尚笑了笑,回答起來。


  「那就挖吧。」姚敏只能點點頭,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李高尚吐了兩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直接開挖起來,他挖的很小心,似乎怕弄傷樹苗一般。


  他力氣大,身子壯,幾鍬下去,就在樹苗旁邊挖了個大坑,然後將土弄鬆,直接用手在裡面扒了起來,然後咦的一聲,轉頭說道:「真是個木佣。」


  聞言,我跟姚敏都近前看了起來,的確如李高尚所說,挖開的坑裡面,躺在一個木佣,個頭跟三歲嬰兒差不多大小,卻沒有面貌,但小樹苗,卻是在木桶胸口生長出來的。


  「弄出來看看。」李高尚說著,小心將木佣弄了出來,放在地上,仔細的瞧著。


  瞧了半天,他也沒有發現什麼,姚敏說轉過身看看,李高尚嗯了一聲,將木佣翻過身,這一翻身,只見木佣的背面,刻著『林木』兩個字

  「我擦,這楊瞎子毒的很啊。」李高尚看見我的名字刻在上面,當即就罵了起來。


  我臉色也不好看,詢問具體的情況。


  李高尚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說道:「看過以前鬼片裡面的打小人嗎?就是將名字寫在假人身上,從而詛咒對方。說起來,跟降頭類似,這楊瞎子在木佣上刻上你的名字,又放在這種邪門的道觀中,讓那些山民,不對,是那些鬼過來祭拜,能安什麼好心?」


  我聽李高尚的解釋,不免心驚膽顫,可按照他這樣說,楊瞎子為什麼要我們過來,發現這一切,這不是明顯暴露了嗎?

  「我跟你看法不同。」姚敏這時插話起來:「地方是楊瞎子告訴我們的,他要是讓林木死,就不會讓我帶林木離開,對不對?」


  「我也是這樣覺得。」我點了點頭,跟姚敏想到了一起。


  姚敏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還有,三座道觀,一座供奉妖像,一座供奉鬼像,一座供奉道像,林木,你想沒想過,楊瞎子是道士,葉秀琪是鬼,那麼……」


  「你說我爺爺林文道是妖?」不等姚敏說完,我就反應過來,出聲道。


  姚敏微微點了點頭:「木佣刻著你的名字,而且生出這種詭異的樹苗,我猜測肯定是楊瞎子老早就布置的。他讓我們過來,跟我說帶木佣回去,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於是好是壞,我也說不清楚,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


  「猜測也好,胡思亂想也好,你說楊瞎子交代你,讓瓶子裡面的東西附身在木佣上,那就是讓袁玲附身,那現在,怎麼辦?」我問道,這種事情,我絲毫不懂,只能尋求他們的意見。


  姚敏沒有答話,顯然也在權衡,我朝著袁玲看了一眼,她臉上也是迷茫之色,看起來對這件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你問姚敏做什麼?老子信了你的邪,姚敏是你媳婦,你自己拿主意。」李高尚說道,然後沖我一笑,又道:「你這是弄了個童養媳啊,苗子不錯,長大后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滾!」我沒好氣的沖李高尚說了一句。


  「老李說的對。」姚敏聞言,也跟著點頭,然後問向袁玲:「你願意附身在木佣上嗎?」


  「只要能救小哥哥,我都願意。」袁玲低著小腦袋,怯生生的說道。


  我看著袁玲的表情,尤其是她五歲孩童的面容,真實年紀卻跟我差不多大,也有些尷尬,但這件事情,總要有個選擇。


  「那行,就按照楊瞎子說的做。」我表示同意,畢竟姚敏和李高尚兩人,都拿不出意見,也不懂其中的門道,現在唯一的選擇,只能按照楊瞎子的吩咐做。


  「等等,那群山民過來了。」袁玲剛準備附身上木佣,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聲音不大,但此處安靜,我還是聽到了,就說了一句,朝著過來的山民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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