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珍寶閣
到哪兒都有些勢利小人,小黑眯起眼,冷冷地說:「只要有中意的,定當銀貨兩訖。」
店小二在心裡嘀咕:那就是光看不買了!這下子,店小二的臉色也有點冷了,開始怠慢起來:「小姐還是在一樓挑挑吧,二樓只怕沒什麼適合小姐的。」
「小黑,我們回去吧,我不想亂花錢。」卓慕雪拉著小黑的衣角說。
見她這個樣子,估計上去也看不了什麼東西,小黑只得作罷,說:「改天讓別人陪你來吧。」
轉身往外走,一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正進門,方才的店小二立馬過去奉承,直接請人上二樓。
卓慕雪看到那婦人滿頭的珠釵,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怎麼了?不舒服?」小黑問。
卓慕雪搖搖頭說:「我以後不要戴那麼多東西,頭一定很痛。」
正好交錯的時候,那貴婦人自然聽到了,冷笑著說:「看你這窮酸樣也沒命戴,還不如我一個婢女有眼光。小二,你們珍寶閣的門坎兒什麼時候那麼低了,什麼人都能進?」
聞言,小黑上前一步,正經地「教育」卓慕雪:「那是只扮鳳凰都扮不成的山雞,可憐的不是山雞的頭,是那些珠釵,落得無人欣賞的地步。」
卓慕雪忍不住偷笑,不過今天她可不想再鬧事,拉著小黑就往外走。
「敢說本婦人是——好大的膽子,給我攔住她們!」貴婦人都不想說出那個詞,一生氣,指著她們喊。
店小二見狀,忙過來勸解:「小陸夫人,您天生麗質,美艷動人,可不招人嫉妒,您要事事計較豈不又是風度。」
幾個家丁而已,小黑還不看在眼裡,帶著卓慕雪直徑往外走。
小陸夫人?卓慕雪聽著這個稱呼,又看到眼熟的家丁服飾,恍然大悟:「原來是陸家的人,難怪穿得花枝招展還這般囂張跋扈。」一提起陸家,卓慕雪就想到茶樓的事,心裡有些不開心。
小陸夫人剛剛被店小二安撫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捏著蘭花指,極不友善地指著卓慕雪:「哪裡來的野丫頭,敢在我面前放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卓慕雪苦了臉,自己今天又招惹麻煩了!暗暗對自己說:以後一定要離陸家的人遠點兒!可眼下怎麼辦呢?她不由得看向小黑。
看到婦人兇狠地模樣,謹慎起見,小黑再上前一步,將卓慕雪擋在身後。
小陸夫人正要發作,只見一位清秀的婦人從二樓下來,親切地招呼卓慕雪:「卓三小姐,您可算來了,我都要懷疑自己弄錯地方了。這位夫人是?卓三小姐性子爽直,有口無心,還望您多擔待。」她不問緣由就先替卓慕雪賠了不是。她是晟王的姬妾書彤,託了卓三小姐的福才得以出府一趟,自然而然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這位清秀的婦人一桌不俗,舉止優雅,出手大方,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見小陸夫人綳著臉不說話,忙上前討好地笑著說:「這位是陸侍郎的小夫人,剛才那是誤會,誤會,呵呵。」
「沒什麼誤會,就她還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鄉下來的野丫頭!一點禮數都不懂!」京城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她都認識,這位既然不認識,定然是微不足道的人物,小陸夫人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原來是陸府那位母憑子貴的小夫人,久仰。」書彤欠了欠身,說,「不過,淳義侯府的三小姐怎可讓你說三道四!」
卓慕雪不想書彤跟不講理的人糾纏,問:「書彤,你怎麼在這裡?」
書彤輕聲細心地說:「自然是晟王殿下的吩咐,本是要我去淳義侯府接你的,沒想到你早就出門了,只好來這裡等。」
來這裡等?他們來這裡,是因為……卓慕雪看向小黑,無聲地詢問。
小黑被看得尷尬,輕咳了一聲說:「晟王早就知道你二哥出城了,估計你今天下午肯定是要上街玩的,就讓你自己來挑些首飾,你快及笄了,首飾該備一些。」
原來是知道二哥不在家才讓她回去,卓慕雪小嘴嘟得老高,鬧起了小脾氣:「我要回家,回侯府!」
這,這是怎麼了?書彤有些看不明白。
而小陸夫人一聽是淳義侯府的小姐,還與晟王關係匪淺,乘著她們不注意偷偷溜了!當然只有她自己認為別人沒看到她逃跑的行為。
「嗯,那就回侯府。」小黑聽到晟王的安排時就知道會是這結果,也早打算好了由著卓慕雪的性子來。他很樂意看晟王有「麻煩」。
哼!這事兒小黑也有份,不要理他了!卓慕雪自顧自走出了珍寶閣。
書彤嘆了口氣,吩咐店小二:「明天一早將我方才挑選好的那幾件送到晟王府讓卓三小姐過目。」
店小二趕忙答應,要求送上門看貨的大戶人家不少,珍寶閣回了哪家也不敢回了王府的差事。
見店小二答應下來,書彤忙提著裙子跟上卓慕雪。
卓慕雪一開始走得很快,過來三條街之後,步子一點點慢了下來,不是她走不動,是她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可是,後面小黑還跟著,書彤還跟著,晟王府的下人還跟著,她不想回頭,不想停。
走著走著,卓慕雪看到了一顆高高的大樹,她在大樹前停了下來:這樹挺高的,樹丫也挺壯的,是顆好樹。
小黑最早發現她迷路,並沒有提醒她而是默默跟在她身後,小黑看到大樹,再看看前面的人,在她撩袖子之前涼涼地說:「你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爬樹,以後就別想隨便出門了。」
聽到這話,卓慕雪慢慢蹲了下來,一臉委屈地看著小黑。
小黑好笑地看著她:「其實,這隻不過是個巧合,只是晟王沒有提前告訴你而已,不算什麼。再說,晟王府與淳義侯府相隔不算遠,你明天晚上走一趟不就能見到了。」
這會兒,書彤已經追了上來,只是跑得太累,正大口大口地喘氣,說不出話來,只搖著頭,不明白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