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若說假,雷劫劈死我!
當他說到「他不是人」的時候,我以為是在罵人。
他說下一句「他總有一天會把你吃了」的時候,我想回答他,我已經被他吃干抹凈……好多次了。
可細細一品味,卻又不對。
難道阿爾哈圖是有吃人的癖好?不會真和我幻想中的那些變態將軍一樣,喜歡吃柔嫩的女人吧??
我腦子裡的幻想很多,但沒什麼正經的,最後也沒考慮出什麼實質的東西,畢竟他吃人的話我早就被煮了。
直到阿爾哈圖黑著一張臉回來,顯然楚子鈺已經被他『處理好』了……
「哈圖……你殺了他嗎?」我有點害怕的問了一句,就當是尷尬之後的第一句問候。
「放了。」阿爾哈圖右眼角跳了兩下,仍舊盯著我。
「我……」我長舒一口氣,看他身上也沒有沾上血啊什麼的,才信了,上前摟住他:「雖然你上戰場可以隨便殺人,但是在這裡不行的,會犯罪的……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那麼饞,你……要不要再罰我一下?」
我被阿爾哈圖的眼神嚇得夠嗆,以至於開口求懲罰,甚至主動替他想了幾個選擇。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巫山轉一圈,也可以去買鹿肉你吃我看著,或者打手板也行,以前家裡請的先生會這樣罰府里的孩子……但你力氣大得輕點兒不然我會痛死……」
越說到最後,我越是沒有了底氣,見他一直不說話,就在他胸口蹭了蹭。
「夫君,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是我饞,我都說了你想怎麼罰我都行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內心深處認為我夫君是個很能包容我的男人,就算有什麼觸犯了,他也是那種輕飄飄的『小懲罰』一下,就可以把一切都掩蓋過去。
然而真正讓我感到難堪的,是我自己覺得我丟了皇族的臉面。
皇族最講究的就是儀態,首要的就是吃食,不急不躁,不暴飲不暴食……山珍海味也只是沾染而過,這才是皇族格格該有的儀態。
一碗鹿肉,把我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都給打破了。
屋子裡出奇的安靜,我甚至能夠聽到阿爾哈圖在我頭頂喘氣的聲音,那麼粗。
許久,他才低沉的問了句:「你不怕我?」
「為何怕你?」我抬頭看他,努力擠出個笑臉:「雖然你打人的時候挺恐怖的,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打我的是不是?」
「嗯。」他看著我,目光有些奇怪的詭異,然後摟著我坐在床邊:「玉兒,不論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會喜歡我么?」
這話問的,好像是個女子的問題。
我也曾擔憂若有一天我老了,變得白髮蒼蒼走不動路,臉上溝溝壑壑醜陋至極的時候,他是否還會喜歡我。
但我覺得這問題太幼稚,我根本沒好意思問出口。
卻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卻會問這種問題,我當即啞然失笑:「就算你變老了,我也會喜歡你的。只要你和現在一樣待我好。」
我是個挺滿足的人,所以說完就擺出笑臉,卻看到阿爾哈圖的眼光沉了沉。
「我說的不是變老……算了。」他伸手把我攬在懷裡:「那鹿肉不是什麼名菜,裡面下了葯的,能讓人吃了覺得美味,上癮,不吃不行。」
「啊???」我立刻驚詫,為我無意中找回了自己的面子:「你這麼說,不是我太饞了是嗎?」
他噗嗤一笑,揉了一下我額前的發:「你這種年紀,饞也是應該的。」
「可是……」我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話,立馬黑了臉:「你既然知道它上癮你還讓我吃!你是何居心!」
他露出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搖搖頭:「那藥粉不傷身體,只能讓食物變得美味,第一次吃沒關係,我便沒攔著。關鍵是不能連著吃,所以我讓你隔幾天再吃,你不聽我的偷跑出去吃,現在上了癮,也不是我的錯吧?」
他默默的說,我尷尬的聽,那說到底還是我饞啊?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可是,這事兒和楚子鈺有什麼關係?」
「他專門在這設攤子等你的。」阿爾哈圖捏了捏我的臉:「他啊……想用吃的把你勾走。」
「勾走我?」我指了指我自己,吃驚不小:「我有什麼好勾的,我現在已經成親,一不是冰清玉潔,二不能完璧歸趙,他要我填肚子呀?」
「嗯哼……」阿爾哈圖給了我個奇怪的音,后含含糊糊的說了句:「若是能填肚子我早就……」
後面的話聽不太清:「你說怎麼?」
「沒什麼。」他不再說,反倒是又問了句:「剛才他說的……你信嗎?」
「就他說你會吃了我那事兒?」我哭笑不得的摟著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你不是早就已經把我吃干抹凈了嘛……」
他沒說話,我則是因為剛才他收拾楚子鈺弄得地上都是鹿肉湯的味而感到難受,拉著他躺在床上。
「咱找點事,幫我忘了吃……行么?」
阿爾哈圖眉毛一挑,起初可能還沒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後續突然懂了,也沒不好意思,撂了帘子便脫衣裳,動作快的彷彿身經百戰!
「哈哈……」我笑著摟著他,雖然肚子還是很餓,但至少有人撫慰我,也算是不虧。
隨後的幾天,我正常吃飯吃菜,想吃鹿肉了就找阿爾哈圖摟抱聊天,實在忍不住就爬上床戰鬥一會兒,倒是挺輕鬆的就把這個癮給戒了。
休息也休息夠了,眾人繼續啟程,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楚子鈺還真是戰鬥力十足,他竟然又跟上來!
就在又一次在行宮休息時,阿爾哈圖出府和當地的官員打招呼交接的那一天,楚子鈺又溜進府里,一路跟著我。
「玉綉,玉綉!」
假山後面露出一個腦袋,我強行忽略。
「玉綉!你猜我在哪!」
湖水裡面冒出一個腦袋,我快步離開。
「玉綉,你餓了嗎?」
就連我要吃飯,他都能裝扮成侍女,我一抬眼,簡直是被嘔的要命……長得那麼漂亮的一張臉,怎麼就塗的這麼難看?
白色的粉撲的太厚,紅色的唇也畫過了界,堪稱梳妝的負面典範!
我忍無可忍的指著外面:「放下吃的,你出去。」
「可是……」
「出去!不然我喊人了!巧兒!巧兒!」
因為我的叫喊,他連忙擺擺手:「那我出去……出去還不行……」
可沒想到的是,整個一個下午,我不管在哪兒,他都能隨時冒出來個腦袋喊:「玉綉,玉綉。」
我煩躁的不行,轉身怒吼:「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和你很熟嗎!」
「我要報復!」他說的理直氣壯的:「你家夫君幾次三番的攪合我的好事,我自然是來向你告狀的!」
「告什麼狀?」
「就你成親的第一天,你在將軍府見著一隻藍色耳朵的狐狸還記得嗎?」
「啊……」我細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有這事,當時我以為是夢,於是點點頭。
「那是我!」他捏了自己的下巴,就好似讓我看看他長得像不像狐狸,然後快速補充:「你還見著一隻黑色的獅子是吧?」
「是有這事兒……」
我一開始有點疑惑不信,當他開玩笑的,但後來不解了,當時還真就出了我就是一隻狐狸一隻獅子……他若不是那狐狸,怎能知道的清楚?
楚子鈺拍了一下大腿:「那就是你夫君!他實際上根本不是人!是野獸!你趕緊離開他吧!」
「啊???」這話說的我一頭霧水,傻乎乎的笑了:「不是人,是野獸……?」
「是野獸!就那隻獅子就是他!我聞見你身上有靈氣味兒想貪點,他就咬我!仗著比我道行高就欺負我!」
我聽了噗嗤一笑:「行了,你編故事也編個像樣的好不好?別說這種神話故事給我聽,沒趣兒。」
「你看你還不相信!」楚子鈺見我要走,連忙又跟上,從懷裡掏出了個白色的藥瓶子來:「把這些粉都淋在他身上或者衣服上,他當著你的面就能變出原型來!你若不信,你就試試!我若說假,雷劫劈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