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輕則受傷,重則殞命!
我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安靜的摸了摸他的脖頸,算是安慰。
之後二人摟著便睡了半個下午,等再出去的時候,楚子鈺已然不見。
阿爾哈圖默默的撩開被褥,瞧見被很多紗布纏住了腳的狐狸,正在被褥裡面作鬥爭。
我沒問什麼,只問他一句:「養著吧?」
「嗯。」阿爾哈圖這樣回答,之後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你在這陪他,我去辦點事。」
他就這樣離開了,之後快到半夜才回來,回家之後也是沒說什麼,只是摟著我睡覺,和平時一樣的說笑甜膩。
後來,我聽說,塔娜公主是被阿爾哈圖捆著帶回來的,至於方清遠,跑了個沒影兒。
那天,本來在前面戰鬥的阿爾哈圖有常年和他一起混戰場的貼身侍衛護著,想要贏這些人就如剁碎一顆白菜一樣簡單。誰知,方清遠和塔娜公主的侍女一起向著侍衛們吹了一大筒的煙,之後在煙波之後便跑沒了人!
他一個人,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卻是一個疏忽,沒發現那群人的主要目的是牽制他,幹掉我。
是的,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惹了哪路江湖豪傑,不過按說方清遠會在其中摻和,那估計就是他們辦的事了。
阿爾哈圖在我眼裡絕對是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就比如上次買鹿肉,楚子鈺搶了我一碗肉,他讓人還十碗。
這次也不例外。
塔娜公主千斤貴體也被他捆起來丟進行宮,下令沒他的話不許放出來,吃喝拉撒一律都在自個兒的房間里由下人伺候。
這時候的阿爾哈圖,是我從未見過的——真像是一頭被惹怒了的獅子,還是面無表情的那種。
我也心中瑟瑟的不敢多說什麼,只看他命令手下的人去查,先查方清遠的來龍去脈,再查他的行蹤。
送親的行程直接暫停,全部人力都去抓捕方清遠和那個侍女。
這些都不是阿爾哈圖告訴我的,全是巧兒出賣色相和他身邊的一個侍衛那套來的話。
關於這些事,他一個字都沒有和我說,該陪著我玩便陪著玩,偶爾買兩個價值連城的簪子墜子那種小玩意兒送我開眼。
是的,開眼了。
我真是想不到一個駐守邊疆的將軍能這麼有錢,連我爹買下都得稍作考慮的清山翡翠簪,他直接掏了錢便買了……九百兩銀啊,還是我講價砍下來,不然要上千兩。
如今戰火紛飛的時候,上千兩銀子足足夠一個城的難民吃一個月!而他,好像一點兒都不肉疼,還說喜歡就行。
更可怕的是,他又補了一句:「之前你讓我上街幫你買頭飾,裡面有比這貴的。」
我目瞪口呆的回家翻那個我根本看都沒看的首飾盒子!本來只是為了吃鹿肉把他支出去的借口,卻沒想到,他真的這麼認真還捨得花那麼多錢打扮我?!
盒子里當真有五十多個女兒家的小玩意兒,各個都價值連城,不是凡物。
我看著那盒子里晶瑩璀璨的心中越來越害怕,阿爾哈圖又有戰功,又有錢,這不是邊疆一霸了嗎?他若是造反,恐怕半個天瓏都得被他打下來……
所以這次不會是皇帝爺爺派方清遠暗地裡剿滅阿爾哈圖的黨羽,一點點瓦解他然後再找機會殺了他……吧?
可我又不敢問阿爾哈圖,他不和我說,我之前旁敲側擊也是被他繞過去,擺明了不想我跟著摻和這種事。
如此,我提心弔膽了有三四天的時間,巧兒給我帶來了新的消息。
方清遠沒有抓到,或許是有勢力護著他,阿爾哈圖的人總是查一半就掉了線索。
唯一得到的結果是,方清遠這次來,根本就是有人安排的,讓他來攪合我和阿爾哈圖的婚事。
具體原因,那個侍衛沒有告訴巧兒,但我倆坐在房間里分析了一個下午,巧兒聰明,她想出了一個大概。
唯一能夠與我和阿爾哈圖的婚姻有關係的,就是端王府。
那人把我爹視為眼中釘,他不想讓端王府有阿爾哈圖這樣一個強力的後盾,所以想方設法的阻止。
這時候就想到了剛成為駙馬爺有了點權勢還和我有過婚約的方清遠,於是他們狼狽為奸,方清遠的目的,只有一個。
無論是把我從阿爾哈圖身邊帶走,或者是,讓阿爾哈圖移情別戀,都是為了把我們拆開。
我吞了吞口水,被巧兒這個分析嚇得三魂七魄飛走了一半。
可我爹一向不爭政權,只是專心的投資做自己的小生意,屬於那麼一群王爺中要權沒有,要錢也不多的,怎麼會有人想對付他呢……?
最後這事算是不了了之,因為方清遠徹底跑了,阿爾哈圖也不追了,反正天高海闊,世界就那麼大點,就不怕是沒有見面的時候。
他還能徹底把駙馬之位丟了?家丟了?我不信。
一行人繼續上路,這回塔娜公主是徹底沒了說話的份兒,管她是哪裡不舒服,病不病死不死的,阿爾哈圖像是沒有一絲感受似得,就只是按照命令帶隊前行。
楚子鈺這回則是徹底跟上我們了,在他傷好了之後,或許因為虛弱,變成了狐狸好幾天,每天吱吱吱的,除了吃就是吃。
狐狸愛吃雞所言非虛,他仗著自己有恩於我,每天都管我要雞吃,一見桌上有雞,甭管是燒的醬的鹵的蒸的,保準是拿爪子扒我,直到給他吃。
和一開始賴著我叫:「玉綉玉綉……」如出一轍。
早上阿爾哈圖起得早,只要他一出門,楚子鈺立刻就飛奔進我房間……吸靈氣。
起初我挺想把鐲子送給他拿回去使勁兒吸算了,可後來回想起當初送過那次,阿爾哈圖明顯不高興的模樣,還是作罷。
所以那段日子我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個白毛藍耳的小狐狸蹲在我枕頭邊上,起初還有點尷尬,後來我便是習慣,醒了就伸手抓兩下他的耳朵。
他也不煩,有的吃就是好的,早上吃我,晚上吃雞,日子別提多愉快。
沒過多久時間,他就又變回了人,人前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和我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一樣,到了人後就是個人來瘋……遮不住的傻氣。
而阿爾哈圖似乎因為他救過我一次,所以也默許了他跟著我,並不像之前那麼排斥。
我想,阿爾哈圖其實應該已經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了,因為我那天看到楚子鈺不見了只剩一隻狐狸也沒驚訝,還提出養著它,更默許了這隻狐狸撒潑撒野混在身邊,這就明擺著楚子鈺其實早就和我交了實底,有腦的都能看出來。
……只不過這層窗戶紙咱倆誰也沒撕,就這麼默默的過。
直到某一次,楚子鈺碰見了塔娜,當真是擺著一臉的神棍相開言道:「面帶凶煞命格極差,若今後日行一善說不定還能活到個五六十歲。若不行善,保准早逝。」
他說這話,我沒什麼反感,但他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命短……著實有些不對。
塔娜當即氣的鼻子都歪了,指著他罵:「你是哪來的野種!胡說八道!等我做了皇妃我要你好看!」
「皇妃?你也得有那個命。」他裝模作樣的掐指算去:「你這幾日必有大禍!輕則受傷,重則殞命!等著吧你!」
塔娜氣的根本說不出話來,而我也嚇的頭皮一麻,立刻把楚子鈺拉到一旁去:「你不是開玩笑嚇唬她的吧?」
「當然不是。」楚子鈺挺嚴肅的搖頭,細瘦白皙的手指擺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沒聽說過,成了精的狐狸全都能掐會算?」
我抿了抿唇:「那有解救之法嗎?」
「解救?」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兒似得哈哈了兩聲:「天命所歸,全靠造化。」
我當即石化,心底暗叫一聲不好……她若有難,豈不就是阿爾哈圖的責任?
她輕則受傷,重則殞命!那我夫君不也是輕則受罰,重則問斬了?
這可該怎麼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