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臣願交出兵符!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之後就看著方清遠開門進來,臉上的笑,是我從未見過的得意。
方清遠也和公主一樣坐在我面前,一隻手摟著公主的肩膀,另一隻手竟肆意的伸手摸索我臉上被韓初夏打出的幾道紅印,用極其噁心的音調嘲弄。
「我的玉綉妹妹,你受苦了,沒辦法,誰讓太子殿下忌憚你夫君呢?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生於宮廷,這點道理你肯定懂得。」
我咬了咬牙,憤怒的罵他:「你們這樣狼狽為奸!一定會遭報應的!」
「錯,這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方清遠又笑了,臉上的得意放大了好幾倍:「而且,報應那種東西,可快點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可怕!哦?」
「嘻嘻……」熙月公主也跟著掩唇而笑,搖頭晃腦的不知多愉快。
「……」聽見他的話,我真是恨不得立刻吐上一地!
為我之前和他的山盟海誓,也為我之前不能嫁給他而流的眼淚。
不知不覺間,他早已經不是我心中的才子方清遠了,而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駙馬爺。
「清遠,你先在這看著她,我出去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好。」
熙月公主交代了一句便出門離開,這時方清遠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無奈的笑著搖頭。
「玉綉啊玉綉,當初我讓你跟我走你不跟我走,現在退無可退,一切也都是你自找的。」
我真是有千句萬句想和他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了一個恨意滿滿的:「呸!」
「呵呵,你那麼忠心對他,如今倒是看看他是否真心對你?同樣是公主和你,你說他選哪個?」
我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但是唯獨是沒說出話來反駁。
這話好像在說他自己,同樣是公主和我。
可現在關鍵不在於公主和我之間他選誰,而是他們卑鄙,給他下藥!
我心裡暗暗發誓:現在你們祈求阿爾哈圖沒事吧,他要是有事,我一定向皇帝爺爺告發你們!管你們是公主還是駙馬,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公主開門進來,對方清遠說:「父皇已經往初夏的秋水閣去了,給她喂葯,帶她去。」
「嗯。」方清遠應了一聲之後,就又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來,隨後掰開我的嘴就往裡灌!
「別怕啊,只是啞葯而已,吃了省的說錯話,嘿嘿。」
我整個人被噎得直嗆白霧,終於知道當初我往阿爾哈圖嘴裡灌水的時候有多混蛋了,可沒辦法,我現在四肢無力,動也動不了,徒勞被灌了一嘴沫沫。
稍後,整個人被提起來,灌了一大口水之後,就彷彿一隻軟腳蝦一樣的被拎出了大殿。
啞葯嗎?我從今以後,都不能說話了嗎?
我不知該怎麼形容這一路的忐忑,總之這條好像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遠的路……當到達秋水閣的時候,皇帝爺爺好像已經到了,外面圍著的侍衛里三層外三層,瞧著便是無上的天威氣勢。
可是此時我就很疑惑,就算是皇帝爺爺來了,也沒必要來這麼多侍衛吧?
方清遠抱起我,向著裡面走去,我略微掙扎一下,卻是無用。
路上的侍衛仍舊很多,多到根本不像皇帝隨身帶著的,而是……出事了。
我越看越覺得害怕……天吶,不會是阿爾哈圖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此時我真是不怕他和韓初夏發生什麼,畢竟在天瓏,能白頭一雙的夫妻少之又少,若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皇帝爺爺賜了婚……我也不會埋怨他的。
怕就怕,他萬一因為那藥性太重,而不小心露出獅子的模樣來……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不理智的情況,但如今吃藥了,什麼都另當別論,我還真就說不準。
就抱著這種顫顫巍巍的心情,我被抱進了大殿。
和阿爾哈圖抱我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此時我手腳使不上勁,方清遠又是個文人,他走路幾乎是一步三晃,勉強才能跟得上熙月公主的步伐。
推開殿門,我一眼便瞧見了跪的一屋子人,和站在皇帝面前的阿爾哈圖。
「啊啊啊——————!」
我想叫阿爾哈圖,但是一張嘴卻是嘶啞難聽的啊啊啊出來。
阿爾哈圖聽見了,立刻回頭,隨後便見著了被方清遠抱在手中的我。
我以為,我以為他會立刻來抱我,然後詢問我被誰欺負了,好讓我痛哭一場找他告狀。
可他沒有,他安安靜靜的站著,而且在我看來衣衫整齊,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略鬆了口氣,可心口卻越發的提起,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
熙月公主跪在皇帝爺爺面前,行了個禮:「父皇萬安,女兒來了,還帶來了在女兒宮中做客的玉綉。」
「起來吧。」
「恕女兒多嘴,敢問這邊……發生了什麼?」
「既然知道多嘴,便閉上你的嘴。」皇帝爺爺口氣不善,更是看也沒看她,轉過頭對阿爾哈圖說話:「事情經過,就是你說的那樣?」
「是。」阿爾哈圖很簡單的答了一個字。
「可她畢竟是朕的女兒,畢竟是……」皇帝爺爺臉色慘白的低下頭,低聲嘆了口氣。
我沒看錯吧?那是傷心的表情!
從我這邊看起來,他真的是傷心至極的模樣,只不過礙於現在人多眼雜,是不能哭也不能露出傷心表情……但那的的確確是傷心啊。
是因為阿爾哈圖真的做了什麼事……他很心疼韓初夏嗎?
這推測讓我心裡越發的緊張起來,再加上阿爾哈圖不理我,我一直心慌的被方清遠撂在一邊看熱鬧,不能說話,也不能動,著實難受。
許久,皇帝爺爺喚了一聲:「阿爾哈圖。」
「是。」阿爾哈圖應了一句。
「空口無憑,你只是嘴上說了這並不是你做的,朕卻見這隻有你一人,又怎能信你。」
「臣願交出兵符,何時水落石出,何時再拿回手中。」
「這……」皇帝爺爺明顯十分猶豫,一直垂眸考慮,直到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那就按你說的辦,出宮之前,將兵符交出,事情未查明之前,不可離開將軍府半步。」
「是。」阿爾哈圖又是應了一聲,隨後從腰間拿下一塊一直隨身帶著的小牌子,大概手指那麼長,小小的一個,彎腰奉於皇帝。
皇帝收了那塊木牌之後交給身邊帶著的侍衛,起身準備離開秋水閣。
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阿爾哈圖轉過身,這會兒是看見了摟著我的方清遠,眼神瞬間變的涼得滲人。
就像那夜在懸崖邊我看到的會閃閃發亮的那雙眼睛,不知是狼還是什麼的眼神,方清遠也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摟著我的手顫了一下。
可他不敢鬆開,畢竟我全身都是軟的,若是鬆了開來,我便會直接軟倒在地上。
熙月公主很是時候的說了一句:「玉綉格格在我這不小心喝多了米酒,不勝酒力,如今是身子癱軟,駙馬爺給抱回來的,還望將軍不要介意。」
她甚至沒自稱本公主,可見的確是裝的很歉疚。
阿爾哈圖伸手把我從方清遠懷中輕輕的接過來,在臉上打量了一圈,見著我之前被韓初夏揍得紅腫發熱的臉頰,沒說一句話,更沒問什麼,手一撩,便把我抱起來,大步踏出殿外。
我心中焦急,真的很想問問他和韓初夏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剛才皇帝說的,好像沒有聖旨賜婚的事,那就是砍頭了?但為什麼交了兵符?要查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好想問,可我整個舌頭都是木的,一說話就是『啊嘞嘞嘞嘞』那種根本聽不出說了什麼的大舌頭音,再加上阿爾哈圖冷著一張臉,根本就像不認識我似得,我更是覺得自個兒如同秋風刮過,涼意透骨。
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對不起我了,也不要擺出這樣的臉色啊?我很慌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