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法師之怒
「穿著白袍的法師首先進入了魔法師之塔。當努林塔瑞血淋淋地掛在夜空中時,穿著紅袍的法師走進塔中。
最後,黑色的圓盤,努塔瑞,群星中的一個黑洞升起,只有知道它存在的人才看得見,此時黑袍法師走進大廳中。」
「這是歷史上不尋常的一刻,各種袍色法師間的分歧和意見被擺在一旁。
歷史上只有兩次這樣的狀況,第二次就是所有法師聯合起來對抗這個背棄他們的世界:史稱『失落之戰』,但那時還沒有人能夠須見這樣的狀況。
那時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股巨大的邪惡力量一定得消滅。因為那力量打算摧毀所有的魔法,好讓它自己的魔法成為唯一的力量!
有些黑袍法師曾經試著和這股力量合作。」——羅伯特看見羅德利斯的眼中發出灼熱的光芒。「但很快的就發覺自己反而被這股力量控制。
因此,當天空中出現三個滿月時,龍珠就此誕生。「
「三個月亮?」羅伯特輕聲問,但羅德利斯像沒聽見似的,繼續以彷彿不屬於他的聲音說下去。
「那天晚上法師們施展龐大且強力的法術,由於威力太大,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承受。最後,連他們都精疲力竭地倒下,魔法的力量和精神的力量都被榨乾。
第二天早上,台座上放著五顆混合著光與影的龍珠。除了一個被留下,其他的都被緊急地帶到其他的**師之塔去。就在每座塔中,龍珠協助消滅了黑暗之後的邪惡力量。」
羅德利斯眼中狂熱的光芒開始消逝。他的肩膀垂下,聲音微弱,開始劇烈的咳嗽。其他人屏住呼吸看著他。
羅伯特最後清清喉嚨。「你剛剛說三個月亮是什麼意思?」
羅德利斯獃滯地抬起頭。「三個月亮?」他嘶啞地說。「我不知道什麼三個月亮。剛剛我們在討論什麼?」
「龍珠,你告訴我們創造它們的過程。你怎麼會——」羅伯特看見羅德利斯躺回席子上,接著閉上嘴。
「我什麼也沒跟你們說過!」羅德利斯惱怒地說。「你在胡扯些什麼啊?」
羅伯特看著其他人。河風搖搖頭,卡拉蒙咬住嘴唇,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我們剛剛在談有關龍珠的故事。」緋月說,「你正準備要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事情。」
羅德利斯從嘴角擦去血跡。「我知道的不多。」他疲倦地聳聳肩。
「龍珠是由魔法師所製造的。只有我輩中最有力量的法師才能夠使用它。
如果法力不足的人試著要使用它,就會喚醒巨大的邪惡力量。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所有龍珠的相關資料,都在那場法師被人們唾棄的戰爭中湮滅了。
據說,兩顆龍珠在魔法師之塔被攻陷的時候跟著毀了,以免落入暴民的手中。有關其他三顆龍珠的故事則和那些法師一起消失了。」
他的聲音越變越小。最後他躺回席子,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那場失落之戰、三個月亮、羅德利斯用不屬於他的聲音說話,這些都沒有道理。」羅伯特喃喃道。
「我一點都不相信!」河風冷冷地說。他抖抖披風,準備睡覺。
羅伯特本也打算跟著休息,但他看見阿爾伯特躡手躡腳地走出陰影,站在羅德利斯身邊。她看著沉睡中的法師,雙手扭攪在一起。
「法力夠強?!」她用充滿恐懼的聲音說。「我的父親?!怎麼可能!」
羅伯特突然明白了一切。
「你不認為你的父親會使用龍珠?」
「恐怕他會。」阿爾伯特緊握雙手回答。「他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逐退那邪惡的力量。他一定——」她很快蹲下來。「叫醒他!」她黑色的雙眸閃著光芒。
「我一定得知道!叫醒他,叫他告訴我到底有什麼危險!」
卡拉蒙輕柔但堅決地把她拉開。阿爾伯特瞪著他,露出混合著恐懼和憤怒的表情,有那麼片刻,她像是想賞給卡拉蒙一巴掌。
但羅伯特很快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
「阿爾伯特女士。」他冷靜地說。「叫醒他不會有任何的好處,他已經把他所知的都告訴我們了。他顯然不記得另外一個聲音說過些什麼。」
「我以前看過小弟這樣過。」卡拉蒙低聲說。「彷彿他變成另外一個人。每次這個樣子都會讓他精疲力竭,最後什麼事都不記得。
阿爾伯特扯開自己的手,表情恢復了如白色大理石般的鎮靜。
她轉身走到洞穴前半部,拉開河風掛在洞**的毯子,差點把它扯下來,然後走出洞外。
「我值第一班衛哨好了。」羅伯特告訴卡拉蒙,「你先去休息。」
「我要先照顧羅德利斯。」大漢把毯子鋪在瘦弱的弟弟身邊。羅伯特跟著阿爾伯特走出門。
獅鷲獸睡得很熟,它們枕著自己柔軟的羽毛,銳利的爪子緊抓著懸崖邊,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在黑暗中他一下子找不到阿爾伯特,緊接著發現她靠著一塊大石頭,雙手蒙住臉,傷心地哭著。
如果這驕傲的西瓦那斯提精靈讓人看見她柔弱的一面,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羅伯特悄悄地躲回毯子后。「我要出來守夜了!」在他再度走出去之前,他故意大聲地說。
他把毯子掀起來,斜眼看見阿爾伯特站起來,急忙用手擦著自己的臉。
她轉身背對他,他則慢條斯理地走過去,給她時間恢復平靜。
「洞穴裡面空氣太悶了。」她低沉地說。「我受不了。我得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我守第一班的夜。」羅伯特說,接著他隨口問,「你看起來似乎很擔心你的父親會使用這個龍珠。
他應該知道這個龍珠的過去吧?如果我沒記錯,他也應該是個法師才對。」
「他只知道這顆龍珠是從哪裡來的。」阿爾伯特雖然極力剋制,但她的聲音仍然微微地顫抖。「那個年輕法師說的有關失落之戰和**師之塔的淪陷都是正確的。
但他說其他三顆龍珠都消失了並不完全正確,我父親把一顆龍珠帶到西瓦那斯提保管。」
「失落之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伯特靠在阿爾伯特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奎靈諾斯沒有任何的記載嗎?」她不屑地看著羅伯特。「你們和人類混在一起的結果竟然是變成這樣的野蠻人!」
「這都是我的錯。」羅伯特說。「我從來不注意聽族中的史官長老解釋過去的歷史。」
阿爾伯特瞪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諷刺。但看見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加上她也希望有個人陪著,她決定回答這個問題。
「當伊斯塔在力量的年代中勢力越來越大的時候,伊斯塔的教皇和他手下的牧師十分妒忌法師的力量。
牧師覺得世界上已經不需要魔法了,因為他們不能控制這力量,所以對它感到恐懼。
法師雖然廣受尊敬,但即使是穿著白袍的法師也並不能獲得人們全然的信任。
牧師要煽動人們對法師的排斥可說是輕而易舉。正當日子越來越糟時,牧師開始把罪過怪到法師身上。
每個法師都必須通過其中恐怖試煉的魔法師之塔,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人們的目標。
暴民瘋狂的攻擊這些地方。正如同你朋友所說的,法師們再一次的團結起來捍衛他們的最後堡壘。「
「他們怎麼可能會被打敗?!」羅伯特不可思議地問。
「你跟你的法師朋友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還會問出這麼無知的問題?他雖然擁有無比的力量,但他還是得要休息。再怎麼偉大的法師也需要利用休息的時間來重新記憶這些法術,恢復體力。
即使那些力量跟著這悲劇一起消失在坎德拉上的最強的魔法師,也必須要花上數小時的時間來閱讀法術書,背誦這些法術。
當時也和現在一樣,法師的人數並不多。沒有多少人膽敢接受魔法師之塔里的考驗,因為失敗就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羅伯特低聲說。
「是的。」阿爾伯特回答。「你的朋友那麼年輕就敢接受試煉,他必定非常勇敢,或是非常有野心。他從來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羅伯特喃喃地說,」他從來沒提過。你繼續說。「
阿爾伯特聳聳肩。『當這場戰役變得一面倒的時候,法師自己摧毀了兩座**師之塔,所產生的爆炸力讓附近方圓幾十里寸草不生。只有三座魔法師之塔留了下來。
伊斯塔之塔、帕蘭薩斯之塔、威萊斯之塔。前面兩座塔的毀滅嚇壞了教皇,因此他放過了伊斯塔和帕蘭薩斯兩座塔中的巫師。
保證他們毫髮無傷,換取他們和平地離開這兩座塔,因為教皇很清楚巫師們可以輕易地連帶摧毀這兩座城市。「
「於是巫師們前往那座從來沒有受到威脅的魔法師之塔,位在卡若理山脈中的威萊斯之塔。
在威萊斯,他們療傷止痛,守護著這世界上魔法僅存的一絲火光。他們沒有辦法隨身攜帶的法術書,因為數量實在太多,而且許多書籍上也有著保護性的魔法;
所以都送給了帕蘭薩斯城的大圖書館。根據我族的傳說,那些法術書至今仍然好好地保存在裡面。」
銀色的月亮升起,銀白色的光芒照耀著它女兒的臉龐,雖然她一份冷峻的模樣,但羅伯特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欣賞著。
「你知道有第三個月亮嗎?」他顫抖著看向夜空。「黑色的月亮。」
「我只知道一點點。」阿爾伯特回答。「法師們的力量都來自於月亮,白袍法師從銀色的月亮吸取力量,紅色的月亮賜予紅袍法師能力。
根據傳說,黑袍法師的力量來源也是一個月亮,但只有他們才知道它的名字和如何在夜空中找到它。」
羅德利斯就知道,至少他體內的另外一個聲音知道,羅伯特心裡想,但沒有說出來。
「你的父親是怎麼得到龍珠的?」
「我父親羅拉克那時還是個學徒。」阿爾伯特轉身面對月亮,柔聲回答。「他前往伊斯塔的魔法師之塔接受試煉,他也成功地通過了試煉。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看到了龍珠,」她沉默了一段時間。
「我即將要告訴你的故事,我並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除了我之外,我的父親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會告訴你只因為你有權力知道即將要面對什麼。」
「在測驗之中,龍珠——」阿爾伯特遲疑了一會,找尋比較恰當的字眼,「和他談話,與他心靈溝通。它似乎害怕某種即將到來的大變動。『你不能將我留在這座塔中』它說。
『如果我被毀滅了,整個世界的未日也將到來。』我的父親——我想你可以說他偷走了龍珠,雖然他自己認為是保護了龍珠這無價之寶。
法師們放棄了伊斯塔之塔,教皇將它挪做己用。
最後法師們也放棄了帕蘭薩斯之塔。」阿爾伯特打了個寒顫。
「它的故事非常悲慘。教皇的手下,當地的政務官,前去查封這座巫師之塔;這是他的說法。
但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眼神貪婪地打量著這座巫師之塔,因為傳說中裡面或美麗或醜惡的無窮寶藏,早已是整片大陸都知曉的事情。」
「白袍法師關上了它的黃金大門,用一把銀色的鑰匙鎖住它。
當政務官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接過鑰匙時,塔上的窗口出現了一個黑袍法師。「
「『這扇門,這座塔,直到能自由控制過去未來的強者出現之前,將永遠無人能近!』他大喊。
邪惡的法師跳出塔外,對著大門墜去。門上的尖刺刺穿了他的身體,他在這座塔上施展了最後的詛咒。
金色和銀色的大門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可怖的黑色。
原先白色、紅色的尖塔變成死氣沉沉的灰色,黑色的尖塔則變成一堆瓦礫。」
「政務官和民眾害怕地轉身逃跑。從那一天起,沒有人膽敢進入帕蘭薩斯之塔,甚至連接近大門都不敢。
在魔法師之塔被詛咒了之後,我的父親才將龍珠帶到西瓦那斯提來。」
「但你的父親在拿走龍珠之前應該還知道更進一步的資料吧?」羅伯特追問,「像是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