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商議（上）
一位年輕的索蘭尼亞騎士，正一臉不耐煩地看守著這顆龍神的秘寶。
一見到陌生人接近，他的神色隨即大變。
「別緊張。」契科夫安撫那個騎士，「這些是斯沃特爵士回信中提到的那兩個人——」
契科夫一邊說話，邊領著他們到了中間那張桌子旁。一看到龍神的秘寶，侏儒眼睛便為之一亮。
「一顆龍神的秘寶！」他快樂地喃喃道，「經過了這麼多年——」
「什麼那麼多年？」艾文停在桌子前一段距離的地方，突然問。
「你知道嘛！」契科夫解釋，「每個侏儒一生下來就有一個終生的志願，而後一輩子都將以此做為努力的目標。
而我的志願，就是要研究這個龍神的秘寶——」
「可是龍神的秘寶已經消失了幾百年！」韋德難以置信地說。「根本沒有人知道還有這玩意兒！怎麼會成了你的終生志願？」
「喔，我們知道的。」契科夫回答。「因為這本來是我祖父的終生志願，也是我父親的。
他們倆人生前都沒有機會看過龍神的秘寶。
本來我也擔心自己也會落入同樣的下場，龍神的秘寶終於出現了，我終於可以讓我的家族在死後得到安息——」
「你是說，如果沒有完成這個終生的志願，死後便會——額———不得安息？」韋德問。
「但你的父親和祖父——」
「也許是這樣的，」契科夫傷心地說，「不管他們是在哪裡——天哪！」
龍神的秘寶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它開始發出許多種不同顏色的光亮，彷彿開始恐懼不安。
艾文邊念著奇怪的咒語、邊走上前把手放上去。龍神的秘寶立刻變成黑色。
艾文回頭掃視著整個房間里的人一眼，神情肅殺得連韋德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騎士立刻一個箭步撲向前。
「快離開！」法師用震耳欲聾的聲音說。「每個人都給我離開！」
「我的任務是不能離開這裡，我不準備——」騎士伸手拔劍。
艾文喃喃念了幾個字，騎士立刻軟癱在地上。
侏儒們飛快地離開了這間房間，只剩下契科夫獃獃地站著，雙手不停地翻動，面露痛苦的表情。
「快點，契科夫！」韋德催促著。
「我從來沒看他這樣子過。我們最好照著他所說的做。
如果我們不這樣做，他很可能會把我們變成溪谷矮人，或是其他可怕的東西！」
契科夫渾身無力的讓韋德帶著他走出房間，正當他回首想看最後一眼時，門轟然關上。
「我終生的志願——」侏儒哀叫著。
「我相信它沒事的。」雖然連自己也不確定，但韋德還是這樣說了。
他不喜歡剛剛艾文臉上的表情，事實上，那根本就不像艾文，或是任何韋德會想要認識的人。
韋德感覺到一陣寒意，像是肚子里打了個結。
侏儒們竊竊私語，斜視著他。
韋德勉強吞咽著口水，想消去口中的苦味。接著，他把契科夫拉到一邊。
「契科夫，你研究龍神的秘寶有沒有什麼心得？」韋德低聲問。
「呃？」契科夫若有所思地說。「我發現了其中藏有某種東西——或是說是看起來有——因為只要我一注視著它，就什麼也看不見。
我一想要離開，突然之間就會看見那團霧中出現了一些字——」
「字？」韋德急迫地插嘴。「是什麼字？」契科夫搖搖頭。
「我不知道。」他陰鬱地說，「因為我看不懂；
也沒有人看得懂，即使是我們的外國語言協會——」
「也許是咒語。」韋德自言自語。
「是的！」契科夫難過地說，「這也是為什麼我決定——」
彷彿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似地，大門飛散開來。
契科夫害怕地轉過身。艾文站在門口，一手拿著一個小黑袋，一手拿著手杖及泰柬柯夫的胡帕克權。
契科夫衝進房間中。
「龍神的秘寶！」他尖聲叫著，沮喪中竟然說完了一句話。「你拿走了！」
「是的，契科夫。」艾文說。
法師聲音聽來十分疲倦，韋德仔細觀察后，發現他精疲力竭。
他的皮膚泛灰，眼睛眯成一條縫，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手杖上。
「跟我來，孩子。」他對侏儒說，「別擔心。你的心愿會達成的。
不過現在我得先將龍神的秘寶，帶到聖白石議會上去才行。」
「和你一起去？」契科夫驚訝地復誦。「去議會！」
他興奮地握住雙手，「也許有人會要求我做個報告，你認為——」
「我也這麼想，」艾文回答。
「馬上來，給我一點時間打包行李，我的論文呢——」
契科夫沖了出去。艾文轉頭一看，剛好看見其他的侏儒躡手躡腳地想摸摸他的手杖。
他皺眉警告著他們，侏儒們立刻跑進檢驗室里。
「你發現了什麼？」韋德有些遲疑地走近艾文。老法師似乎被黑暗的氣息所包圍。
「侏儒沒有做什麼吧？」
「沒有，沒有。」艾文嘆口氣。「他們運氣很好。
因為這顆龍神的秘寶仍能運作，而且威力非常強大。
很多事將繫於少數幾個人的決定——也許包括整個世界的命運。」
「你是什麼意思？議會不會做出決議嗎？」
「你不明白的，孩子。」艾文溫柔地說。「等等，我想休息了。」
法師坐下來，靠著牆壁。他搖搖頭，繼續說道。
「我把所有的意志力集中在龍神的秘寶上，韋德。喔，我不是要控制龍類。」他看見坎德人的眼睛睜大，又補上一句。「我瞥見了未來。」
「你看見了什麼？」韋德遲疑地問著，但從法師嚴肅的表情里，他不太確定自己想要知道答案。
「我們的眼前有兩條路。如果我們選擇相對輕鬆的那條，那麼起初一切看起來都會完美無缺。但最後黑暗將會降臨，永遠沒有第二次機會。
如果我們選擇另外一條，路途將會無比艱辛。
而且會犧牲掉我們所深愛之人的性命，好孩子。
更糟的是，可能還有人會因此出賣自己的靈魂。
但，只有借著這些可怕的犧牲，我們才能看見光明的希望。」艾文閉上眼睛。
「這跟龍神的秘寶有關？」韋德顫抖著問。「是的。」
「你知道我們要怎——怎麼樣做……才能走上那條黑——黑暗的道路？」韋德似乎害怕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