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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針法出顯名

  九音當年為什麼學醫的原因,她如今差不多已經忘了。可現在她為什麼要走醫修的路子,卻是心裡再清楚不過。


  要做一個合格的修士,或者說要在修真這條路上走得越遠,便需要超強的戰力。可戰力提升卻需要大量的攻擊性法術。她曾在坊市中留意過,越好的攻擊性法術賣的就越貴。她沒那麼多靈石,所以便只能將提力提升的事放在稍後。


  她目前最大的困境其實還是原來的老問題,那就是沒錢沒錢沒有錢!


  可要解決這個問題卻是並不容易。只靠在門中接任務,她就算接到死也賺不了幾個。出外遊歷聽說是個來錢快的法子,但安全係數實在太讓人擔憂。她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所以綜合現在以前的一切優勢,九音覺得她還是得走醫修這條路。


  她已經打聽過了,門中的醫修共分四階,最低的一階是給鍊氣弟子治傷的,收入最少,卻也基本上都有每月上千靈石的進項。到了築基期的醫修收入便可上到五千,結丹期后更是可達兩三萬。再往上她就不想打聽了。


  這樣的進項雖在修士諸附屬職業中不再上佳的,卻是最安全的。一來只要你成為了醫修,門中一般就不會派你出戰。就算出戰,也屬於後勤。這點有利於她小命的保證。二來,醫修們每天可以接觸到大量的藥材。而在修士副業之中,最賺錢也最受世人尊敬的便是煉丹師!

  在修真界,法寶、兵器、功法甚至積藏都可以從別人手時搶,象樣的這類寶貝搶上幾個就夠撐場面了。可是丹藥卻不同。修士對丹藥的需求是永無止境的,哪怕你修到出竅大乘,也擺脫不了對丹藥的需求。而這世間的事從來都是需求多大,市場便有多大,價值自然便有多大。


  她要購進的東西太多,現在已經太多,將來想必還會更多。而要保證自己的荷包始終不羞澀,那麼就必須想一個長久進項的法子。所以,與其說九音瞄上的是醫修這路子,倒不如說她瞄上的是煉丹師這職業。只是一個煉丹師的養成實在太過艱難。她在這位一誠師祖這裡看了無數的丹書丹方,其中關於藥材的性能,需要的種類描寫得都十分詳細,但是關於煉製的過程卻寫得語焉不詳。原因其實九音也很清楚,這些書都是能花錢買到的,而這世間又會有哪個煉丹師傻到這種地步,把自己賺錢的門路宣揚到人盡皆知?可這樣一來的話,要掌握煉丹這門技術,便需要大量的靈石作為基礎。購盡無數的靈草,然後一遍一遍的反覆試練。


  那絕對是個燒錢的活計!


  但她現在,哪有那麼多靈石用來燒?所以,她就只能曲線救國,先做醫修,然後想辦法往煉丹師的方向上靠。當然,在這些事項進行的同時,九音還從坊市裡買來了幾樣靈草的種子。這幾樣靈草都是用來煉製辟穀丹的。雖說煉這東西賺不了幾個錢,但萬法同宗,她若果真要走煉丹師這條路,那麼,就得從最簡單的開始。


  *

  或許是因為那任務實在太過簡單的緣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執事堂便傳來消息讓她去領貨了。


  整整十隻木箱的醫書!箱子封皮上甚至還掛著龍頭金鎖。「據說這是方庭從凡間一個皇宮裡偷出來的。九音,這任務辦得你可還滿意?」楊師兄笑面如花,九音回以的當然是更大的笑意。


  她付出了三十塊靈石,扛回了三年的作業。


  三年中,她將這十隻木箱的醫書全部精讀完成後,然後便親自出門,到附近的山腳之下逮了一對兔子回來。養在院中,由它們繁育生殖。兔子這東西本就是個多產的,再加上身處靈山,每天各異的都是仙草,所以生起來小兔子來那更是一窩一窩的。而這些小兔子則全部成為了她的試驗品。施針放血,麻醉施術。凡舉門中醫修在弟子們身上做的事,她均一遍一遍地實驗施煉。所以,當又兩年過去,醫谷進行低階醫修招收時,她成功的擠身其中了。


  只是她行醫的資格雖有了,可她的生意並不好。這個身體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長得速度慢得驚人。算下來已經二十齣頭的人了,模樣卻只有十一二的樣子。如此幼齒的模樣,從哪裡吸引傷者來找她救治。結果第一個月的時候,她的醫帳成績竟然是光頭。


  可是沒關係,第二個月九音就換了營銷方法。她的醫帳外掛出了不收診金一月的義診牌子,結果第三天頭上,終於有一個囊中比她還羞澀的鍊氣三階弟子,期期艾艾地走進來了。


  而這位仁兄要治的毛病居然是:「我去年練功時,不小心走火入魔了一次。從此後便落下了胸口痛的毛病。這位師……師姐,你能治這毛病嗎?不花錢治,不用我買丹藥的那種?」


  九音聽得直抽抽,走火入魔的後遺症,不花錢就想治好?這位仁兄是周扒皮轉世的吧?不過……算這小子運氣好!她在一誠真君的藏書閣里見到過一種針法,正是治這項的。其實人家的本意是配合丹藥一起用的,但既然這小子窮成這樣,那麼就單試好了。只是內傷這種東東,終究玄妙,而她之前又從未試過此法,所以九音還是把話說了委婉:「我倒有一個法子,只是從未不配合丹藥行使過。所以,在你這樣的要求下,我只能試試。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的。」


  可那小子似乎是真窮到不行,試試居然也願意。


  於是,診療正式開始了。


  *

  那小子脫了上衣后躺到了醫帳中病床上,九息先用外息術將這小子全身的筋脈都檢視一遍,果然在他所說的胸口位子看到了幾處異樣的筋脈。修士正常的筋脈應該是光滑平順充滿彈性靈力的,可那幾處筋脈卻是鼓結突出,崎嶇不平。按醫書中所說,這便是行功時大量的靈力突然凝聚在此又突然散開所造成的名叫』脈結』的東東。


  脈結這種病症在醫修們來看,算是個痼疾。因為筋脈一旦損傷,不到大晉階時不可恢復。但受傷的筋脈無論是在吸取靈力,還是在轉化靈力時都會遇到一些麻煩,直接影響修行的速度。甚至傷得越重,影響得越大。所以修士們一旦發現有了脈結這種東東,都會不惜重金購進』再塑丹』用以消除此物。但再塑丹屬於三品丹藥,那價錢……一枚就要近五千靈石。而且只吃一枚還不管用!那樣的價錢,低階弟子著實是難以支撐的。但……她之前在書中看到的一種針法卻對這個管用。


  那就是以五枚五行靈針在傷處人為製造出一個五行循環出來,由施術者施放靈力在這個小循環內部進行運轉。若可配合再塑丹同時施治,效果將會加倍。可這人卻不想花靈石去買再塑丹,那麼是不是只用那陣法也能起到一定的療效呢?九音其實對這事也很好奇,所以在施針時便一直仔細觀瞧。開始時那些受傷的筋脈並無異樣,可是當小循環在他的胸前整整轉了一個白天后,那脈結卻似乎好了那麼一點點。


  不多,只有一點點。但一點點也是進步啊!

  那弟子自己也感覺到了,興奮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奔過來了。而就這樣在治了半個月後,他胸前那些受損的筋脈居然大有起色。這弟子興奮了,回去便和相好的弟子講了。聽到居然可以不花靈石就治好這樣的痼疾,不少弟子全都心動了。於是第二天,九音的醫帳頭一次熱鬧起來了。


  只可惜這方法她一次只能施一個,所以哪怕外面排的人再多也無法同時顧及。九音很發愁,帳外那些弟子自然就更著急了。這免費的牌子只掛一個月,齊二說他治了半個月才有了起色,要這麼算下來的話,他們不就麻煩了?所以便有腦袋靈活的進來問:「師……師姐,你這法子若要收費,會一次要多少靈石啊?」


  這是還在惦記著省錢嗎?九音有些失笑。不過她似乎也沒資格笑別人,因為她自己也是個窮光蛋。不過關於醫帳定價的事,她卻是早想好了:「這法子一日之內我只能給一個人診治。這樣算下來的話,施針一次我怎樣也得要五十塊靈石才行吧?」


  那弟子想了想,一天五十塊靈石,一月下來這位個子小小的師姐也不過才賺一千五百塊靈石。與其它醫修相比,確實是不多。和再塑丹的價錢相比,就更算是便宜了。只是這一治半個月才見效,全治好了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要是拖兩三個月下來,也實在是筆不小的開銷。


  那準備付錢的弟子有些猶豫,可一開始便佔了那名額的鍊氣弟子卻是覺得他這次實在賺大了,一個月活生生的省出了一千五塊靈石不說,甚至連前胸處的傷也真的好了七成。只是似乎七成便是極限了。一月過去又三天之後,無論九真再怎樣調整針位,那筋脈也無法再有進益了。於是,她便將此人多出幾天的診費退了回去。


  如此行徑,著實是讓那弟子驚嘆,這位師姐個子雖小,卻不想氣度竟大。出去后自然不免再為其各處講演一番。而在這番活廣告之下,九音的醫帳生意終是漸自好了起來。更兼之她治病以施針為主,少用丹藥,所以來她這裡診治,花費竟是比別處少上不少。如此一來,靈石頗少的低階弟子們自是願意來這裡了。


  人一多,碰到的各色各樣的癥狀自然便多了。許多病症之前她只是在書冊上見過,從未正經見過。而再好的醫書也是紙上談兵,要想真正了解病症,從中提取經驗,實事是必不可少的。這也就是當初九音把價錢訂低的緣故!她如今且不是賺靈石的時候,她需要累積的是經驗。更何況,因她這施針之術進展緩慢不說,一次只能治一個。所以哪怕她天天來醫帳上工,也搶不了別人的多少生意。


  只是讓九音沒想到的是:某一月的某一天,一位築基修士竟是進了她的醫帳。張口便問:「聽說師妹可以治脈結之症?」


  九音有些愕然這人的品階,但她能治是醫谷中人皆知的事,想否認也否認不了。所以便只能點頭了。然後便見那築基修士大步進來后,直接坐到了醫床之上:「那就請師妹給我一試如何?」


  啊?九音頭暈,這醫修治疾向來都是同階,鍊氣期的修士治鍊氣期的毛病,築基修士的毛病自有同階的醫修相診。跨階之事並非不可行,但那多是用丹藥治疾的情況。可她這方法卻是以施針之術,配靈氣推動。她一個小小的鍊氣弟子實在是推不動這築基弟子的靈氣轉動啊!便連忙把情由講了。不想那築基修士卻是直接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再塑丹』:「我來此並非是要師妹只用針術幫我治那脈結之症,而是配合丹藥輔助而已。我已經問過其它醫修了,以我身上的傷勢來看,若只用再塑丹,想要恢復如初怎樣也需要十枚。可若是有師妹的針法相助,是否便可少上一些呢?我知師妹不曾接過這樣的事,那麼這樣好了。師妹儘管一試,以五日為限,若是無用,靈石我照付。而若是有用,我願給師妹雙倍的價錢。如何?」


  原來事情竟然還可以這樣!


  這人倒是精明。再塑丹一顆要五千靈石,十顆的話那可就是五萬了。這樣的數字哪怕對築基修士來講,也是天價。但若是可以將用藥數量減短,那麼這其中省下的可便不是小數目。別說只是給她雙倍的價錢,就是給十倍他也合算。


  她之前怎的就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呢?


  九音也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當下便請此人服下再塑丹,然後照老例將此人的昏睡穴上扎了一針,便開始施術了。過程中並無異樣,只是效果著實差強人意。就如之前她想過的那樣,以一個鍊氣弟子的修為來講,想要推動築基修士筋脈動轉,實在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一連五日,哪怕她用盡全力,也效果幾看不到。所以,從第六日起,那修士便再不過來了。


  對於此事,九音並不意外。境界放在那兒,若是隨隨便便便可突破也太逆天了。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鍊氣弟子身上積累經驗好了。卻不想,在又過了一個月後,卻有一條詭異的消息傳進了她的耳朵,那就是:「師姐,你那治療脈結的方法,竟然已經有別人在用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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