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老光棍夜襲青春美少男.avi
三月一日傍晚,楚軍大營漸漸安靜下來。
不久之後,多數的士卒都已休息,只有巡夜的兵力還在營內營外來來回回。
楚將項承睜大了眼睛,帶著一支二十多人的騎馬隊仔細地繞著大營轉了三圈,發現確實沒有破綻,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他的一個屬下問道:「大人是否太過小心謹慎了?這裡還是我大楚境內啊。」
項承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小心行事總歸沒錯。更何況,這次出兵出得太倉促,也不知道是誰先散布了消息說信陵只有四千守軍,搞得這些兵蛋子都以為是去捏軟柿子,好像躺著都能贏一樣。」
「那大人的意思是……?」
「躺著能贏嗎?要是躺著能贏,我大楚為何還屢次被秦國擊敗?這群犢子,老想著信陵君是個沒經過事兒的雛兒,以為信陵城那四千人就好欺負了,真是丟老子的臉!」
項承的手下一臉懵逼:「聽說信陵君是魏王的小兒子,一年半之前提前加冠,到現在也不過十七歲而已。十七歲的一個小孩兒,難道還能有什麼本事?」
「放屁!人家信陵君在濟西之戰參與聯軍的『連環計』,水淹齊軍十餘萬,又親自率軍追擊齊軍,陣斬觸子!後來還在陶邑城力挫秦軍的猛攻。他的戰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魏無忌以戰功受封信陵一地,手握信陵左近的軍權,怎會是一個小孩兒!」
項承似乎是火氣甚大,他的屬下也連忙應了幾句,敷衍過去。
「所以說你們啊,還是太年輕,太幼稚!雖然是以兩倍的兵力去進攻信陵,但是能不能攻下信陵,還是未知!千萬不能夠掉以輕心!」
「是是,謹遵大人之命,屬下一定不會掉以輕心。」
項承見到手下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怒火更熊,卻是壓下了發火的衝動,擺擺手,帶人回營了。
但願真是自己太過小心了吧……今日才是從陳城出發的第二天,距離楚、魏兩國的邊境還很遠。
回到大帳后,項承從懷裡取出一張地圖來,在燈火下仔細端詳了很久。
「這信陵城,城雖然不大,但是四面環水,不好打啊。」
項承此時看的地圖,竟然是信陵城的城防圖!信陵城每段城牆的兵力設置、官邸、倉庫、兵營的位置,都在圖上標得清清楚楚。城防圖並不算大,但是以極細的墨線描繪,在很多處都有標註,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謄寫。
很顯然,非得是常駐在信陵城內,對信陵城非常了解的人才能畫得出這張圖來。
可是,項承為何會有信陵城內的地圖?
項承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沒能想到有什麼辦法可以迅速攻破信陵城,只得嘆了口氣,喚來侍從,脫去衣甲,躺到榻上睡了。
因他睡得很晚,又很疲累,所以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
項承覺得才睡了一會兒,就有人來吵鬧了。
先是一陣若有若無的震動——那似乎是戰馬在營中奔跑時踏出的震動。
是哪個兔崽子不長眼,這大半夜的竟然還把馬牽出來了?
很快,項承就聽到了呼喊聲。
外面似乎越來越吵了,吵到項承煩躁地很,終於忍不住從榻上坐了起來,怒問道:
「何事喧嘩!」
他睜開了眼睛,才發覺天色已經開始發亮,卯時的前三刻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一陣風穿過大帳的縫隙吹進來,吹得項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項承驀地聽到了更多的聲音。
有馬蹄聲,而且不止是十幾匹,二十幾匹馬,更像是百騎、千騎的規模。
奇怪了,楚地一向缺馬,他這次雖然帶了一萬大軍,但騎馬隊也不過幾十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馬了?
除了馬蹄聲,還有有喊聲,有殺聲,有火焰燒開木料的噼啪爆響。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嘩變?
想到這裡,項承驀地汗毛倒豎,冷汗直冒,他急急忙忙地翻身下榻,嚷嚷道:
「來人啊,為我披甲!」
這個時候,他的隨從也終於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趴到在項承的腳下,竟然哭喪著一張臉,抱著項承的腳踝道:
「不好啦!魏軍夜襲啦!」
「什麼?」
「魏軍……夜襲!……騎……全……全是騎兵!」
「驃騎營?」項承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忙不迭地道,「快,為我披甲!」
但就在此時,那名隨從的身下滲出一灘淡黃色的液體,他的褲襠處則發出一陣惡臭。在這個緊急的時刻,他竟然被魏軍的騎兵給嚇得失禁了。
「干|你|娘!沒用的東西,滾開!」
項承顧不得太多,隨手抓起一具札甲,又將那名隨從一腳踢開,火燒火燎地走出大帳。
在看到帳外的情景時,項承瞳孔一縮,馬上就大喊道:
「不要慌!都到本將身邊來!」
項承在營中高聲呼喊,毫無疑問地成為了驃騎營的靶子,很容易被弓箭手集火狙殺。
但到了這個時候,項承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就算是冒著被狙殺的風險,他也必須重整軍勢!
因為他看到,營中幾乎是處處起火,連著魏國驃騎營那火色的披風和甲胄,整個軍營似乎陷入了火海一般。
此時,天光仍未大亮,但烈火熊熊,卻照得營中恍如白晝。
這裡距離信陵足足有一百多里啊,中間還隔著一個楚國的陽夏城,驃騎營難道是飛過來的不成?
除此以外,項承在安營紮寨時,特地讓人準備了雙重鹿角,還專門增加了夜巡的部隊,將斥候遠遠放出三十裡外,為何全都不起作用?
此時,驃騎營的鐵蹄早已踏遍了整個楚軍大營,已是有不少人死在了驃騎營的弓箭和刀槍之下,但更多的卻是在營中狼奔豕突、張皇逃竄。
項承一站出來,馬上就吸引了不少楚軍士兵的注意力,項承本部的親衛隊首先靠攏過來
「敵軍人數很少!不要慌,不要亂!」
不管魏軍是來了一百人還是一千人還是一萬人,項承都只能聲稱魏軍人少。因為他要重整士氣,就必須讓士卒客服恐懼的心理。
可項承既然能夠引起楚軍的注意力,當然也能夠引起驃騎營的注意力。
此時,百步之外的梁嘯左手持弓,右手則是輕輕地從背後的箭壺裡取出一隻羽箭。
他剛剛把羽箭搭上,尚未開弓,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竟是龐煖。
龐煖此時伸出手擺了擺,示意梁嘯稍安勿躁,他提著馬鞭指了指楚軍大帳旁邊的項承道:
「這個項承,好像有些來頭,小心點,別射死他了,我要活的。」
梁嘯嘆了口氣:「明白了,只射親衛。」
說吧,梁嘯嗖嗖嗖幾箭射出,項承身旁的侍衛一個個地應聲而倒。
項承不由大為驚懼,連忙讓侍衛結成盾陣,但如此一來,他召集楚軍士兵的速度大大減緩,越來越多的人四散潰逃。
龐煖則是帶了一支三百人的騎隊,看到項承稍微聚攏了一些兵力,就立刻帶人衝殺過去。
項承盯著梁嘯等人的弓箭,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兵力,就這麼被龐煖帶著驃騎營一趟給趟開了。
如此反覆數次,大半個時辰后,營中的大火似乎稍微小了一些,項承的身上插了兩支羽箭,痛得他直抽抽。
但更讓項承難以承受的,是楚軍幾乎全都逃光了,他的親衛也死的差不多了。
從盾陣的縫隙中,項承看到東面照過來的陽光。
他環顧身側,不由愴然。
周圍的喊殺聲漸漸止息,堂堂一萬大軍,竟然就這麼被驃騎營一場夜襲給打沒了!
此時,驃騎營的馬蹄聲也漸漸變得有秩序,似乎是數十騎、數百騎一起行動。
龐煖帶著三百騎,就靜靜地立在距離項承僅有五十餘步的地方。
項承瞳孔微縮,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想到這裡,項承驚怒交加,更多的卻是絕望,破罐子破摔樣兒地啐了一口:
「奶奶個熊!我曰你個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