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骨灰撒到田地里、回歸自然沒事了
書接上回。打發走日本客人後，村裡人在比賽場上進行細緻的打掃和清理，日本人的火葬方式和裝骨灰罈的方式，驚動了村裡人，驚動了村裡的老壽星98歲的老洪鋼。這天天氣好，敬老院的兩個年輕媳婦攙扶著老洪鋼，走出來曬太陽，自上次馮潔事件后，他再也沒有過問過村裡的事情。但村裡人都尊敬他，龍吟鳳翔小兩口蹲在地上，指著石頭縫裡堆起的蟻垤說：「爺爺你看這是什麼？」鳳翔說：「你看這堆虛土，還有小窟窿呢，」老洪鋼長長的白眉毛，長長的白鬍子，吹動著說：「那是螞蟻窩裡叼銜出來的土，老洪鋼看著兩個聰慧的後人，心裡十分欣慰。山本五十七領著惠子，和春子看見了老洪鋼，大遠的歡蹦亂跳：「師傅，師傅。」嚷叫著跑了過來。原來這個螞蟻窩裡住著一窩黑螞蟻，螞蟻窩旁邊有孩子們吃食物時丟下的一小塊果脯，有隻黑螞蟻發現了，又是拉又是推的就是弄不動，黑螞蟻無奈扭頭回到窩裡，叫來了十幾隻黑螞蟻，後面成群結隊的黑螞蟻跟了過來，一群黑螞蟻齊心協力的搬運著果脯，這時有幾隻路過的黃螞蟻，個大，腿長，也聞到了氣息，一頭闖了進來。黑螞蟻雖然個兒小了一點，還是迅速的展開了保衛戰，對黃螞蟻進行圍攻撕咬，黃螞蟻不敵，有的被咬死了有兩隻螞蟻掉頭跑了，當黑螞蟻快把果脯運到窩邊時，兩隻逃跑的黃螞蟻領著隊伍衝過來了，黃螞蟻個大力強，奪了果脯就要走，黑螞蟻一時不敵，但黑螞蟻離家太近，有幾隻黑螞蟻回去報了警黑螞蟻排山倒海似的沖了出來，很快把黃螞蟻洇侵包圍了，兩隊螞蟻也顧不得果脯了，個個奮勇爭先不顧死活同類相殘，才是真正的殘酷。蟻群里出現了不少的先烈和壯士，龍吟皺著眉頭說：「這些黃螞蟻也真是，人家門口的東西也來搶。」鳳翔說：「很可能是餓得了吧。」龍吟說：「我才不信。哪兒找不到碎快快。」鳳翔說：「快救救他們吧，死的死，傷的傷，怪可憐的。」黃螞蟻雖然個兒較大，但敵不過黑螞蟻數量多，鳳翔道：「哎呀，黃螞蟻要被咬死完了。」龍吟怒道：「婦人之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黃螞蟻到人家門口來搶奪，失敗是早晚的事。」老洪鋼說：「說得好，說得真好。」
金飛碟等人見老洪剛出來曬太陽，都慢慢圍了上來。金飛碟見老洪鋼滿頭白髮，面部發獃，已露出老像，心一熱擦一點流出眼淚，但眼眶已經潤濕，說：」大爺，你耳不聾眼不花，可要多加保養啊。」惠子大嬸，給洪鋼大爺立小灶了沒有。」山本五十七說：「立了，營養沒有問題。」老洪鋼說：「一副臭皮囊而已。孩子呀，連累大家了，我是在苦苦的等待那一天呀。再等一年，我要是還不死，我就要自斷經脈。」黑大個哭道：「爹，你這樣說是嫌兒孫不孝了。」老洪鋼說：「：兒啊，子孫好著呢，我是活夠了。現在是吃喝乏味，睡覺不知道香甜，這事那事，哪有死了痛快。兒啊，當人的身體機能退化以後，那真是生不如死呀。我要是有了啥急病，你們要是知道孝敬，千萬別搶救，過去，啥事都沒有了，比啥都好。」金飛碟說：「大爺，你可別這樣說。孩子們都把你當靠山呢。大爺我問你，您老怎樣看待，日本人對中國發動的這場戰爭呢？」老洪鋼仰天看了一圈，朝下努了努嘴，金飛碟這時才發現龍吟和鳳翔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螞蟻打架。金飛碟又道：「雖然如此，我們已與日本人有了芥蒂不好相處啊。」老洪鋼說：「古人有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金飛碟說：「您老這樣說，孩子心裡有底了。」李昶堯說：「話雖如此，但一個村落與一個國家為敵，恐怕是要吃大虧的。」黑大個說：「你沒有聽國寶說嗎，整個國家的抗日情緒日益高漲，抗日武裝風起雲湧，咱門也算是加入抗日序列，我們並不孤立。」
疙瘩李說：「對面山下一萬多名強敵是十分棘手的。」李昶風說：「我那五百多名快搶馬隊可以抽調三百人過來。」金飛碟說：「這裡交給二撞指揮清理，咱們趕緊回去，得抓緊拿出個決策來。別看宮本大佐他們不急不燥，說的好聽，他們心裡肯定有了主意。他們不會放過諾洛夫，他們的飛機，他們的細菌彈無時不刻不在威脅我們。」幾個人嚷嚷著要走，老洪鋼說：「今天你們村幹部都在，大個也在這，人怪齊。大爺我自知時日不多，大限將到，聽我啰嗦幾句再走。」老洪鋼說：「今天日本人一把火焚燒了十四俱屍體，對我感觸很大，小日本為啥能打大中國，人家辦事科學呀，十四個人，變成一把骨灰帶回去了，要是我們在外面能不能辦到。我們會咋辦我們會馬革裹屍還。你們想想這有多麻煩。」老洪鋼向遠處指了指說：「你看看我們，大半個山頭都是我們的墳地，佔了多少土，昶堯家的，你領著人一船一船得到山下買土，累不累，你是咋想的？」金飛碟紅著臉說：「我當媳婦的，墳地上的土我連想也不敢想呀。」老洪鋼突然大聲說：「話不多說，我要火葬，從今往後都要火葬，把土地騰出來。」金飛碟說：「那會中，都商量好了，準備在祖宗洞里給您修個大棺槨，好好紀念你呢。」老洪鋼怒道：「昶堯家的，你敢。我可不認你這樣的媳婦。」老洪鋼又說：「這麼多年了，我天天在想如何死法，如何死才好，今天我才意識到火葬才是最好的死法，火一燒肢體變成骨灰了多乾淨。這要比土葬乾淨得多。土葬是一種最腌臢，最骯髒的葬法。」老洪鋼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把黑大個叫到面前說：「二黑，你要是我的兒子你就給我跪下來，今天你們村幹部都在，我把我的後事交代給你們。」黑大個左右為難的看了看，老洪鋼厲聲吼道：「跪下，老子還不值你一跪嗎。」黑大個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叩首道：「爹爹有啥教悔，只管說就是了，當兒子的那有不聽的道理。」老洪鋼不放話，疙瘩李，李昶堯也挨著黑大個跪了下去，金飛碟想去攙扶老洪鋼，老洪鋼說：「你要是李家媳婦，也跟我跪下來。」金飛碟急忙挨著李昶堯跪了下來。老洪鋼又把黑大個的媳婦和兒子叫過來跪在前面，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好好好，人算是齊了。咱父子爺們，說說正經話，說說我的後事，說說全村裡人的後事。自從老祖宗把我們領到這山裡來，距今已兩千多年了，你們看看，我們死人占的地盤，比我們村莊占的地盤要大得多，我們這山裡，有的地方有土，有的地方沒有土。黃土對我們多珍貴呀。我們一船一船往山上運土，我們傻不傻呀。今天我開了眼界，我看了日本的火燒肢體，一把火人變成骨灰了，裝到罈子裡帶走了，多好的辦法啊。山本五十七給我說，這在日本叫火葬。哈哈哈、、、、、、，火葬，火葬好啊。孩子們啊，你們想想，火葬要比土葬好啊，土葬要經過肢體腐爛那一關，你們說說是不是火葬好。」老洪鋼面前已跪下一片人，但沒有人敢吱聲。老洪鋼突然大喝一聲：「昶堯家的，你給我說說。」金飛碟睜開淚眼說：「大爺，大爺，這麼大的事，我一個當媳婦的。。。。。。」老洪鋼伸出大巴掌說：「當媳婦的咋了。大個，疙瘩、、、、、、」黑大個說：「爹我們之間沒有矛盾。」疙瘩李看了一眼金飛碟說：「我們當兒的向祖宗交代、、、、、、。」金飛碟輕聲說：「這可是你說的呀。」老洪鋼說：「媳婦呀，我自小就看重你，你不要怕，這件大事咱爺倆完成。萬事有我擔著。我死後你先把我火葬，骨灰也不用保留，把骨灰給我撒到田地里，你們啥時候到地里勞動，我就能和你們在一起，多好。清明寒節你們要想祭祀，就在地頭立個祭祀台立個牌位。我求求你們了，中不中？」金飛碟急忙應道：「大爺，大爺，媳婦答應你便是」老洪鋼笑道：「好，媳婦。從我以後，人人都要火葬，」金飛碟說：「您老要是帶個頭，後輩孩子們誰敢不從。」老洪鋼說：「索性，把地里埋的老祖宗都給我刨出來，從新火練，你看咱那2345678寶那個小嘴不是一張一張的。」絮蕊在一旁流淚道：「大爺，咱寶寶有的是地，犯不著麻煩祖宗。」老洪鋼說：「喲，俺風兒家的，人齊整啊，你們家地再多是你們的。這麼多寶寶，村裡頭一個人頭地也不能少。昶堯家的你可得記著。絮蕊春枝急忙大喊：「孩子們快給爺爺磕頭。」金飛碟說：「大爺你就放心吧，連媳婦的人頭地都計劃好了。」絮蕊說：「咱寶寶們真的不用村裡的土地，謝謝了。」老洪鋼說：「你這個孩子，你家的地不保險，當年你曦蓉姑奶奶富可敵國，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咱村裡才是牢不可破啊。絮蕊說不出話來。老洪鋼說：「咱村造地需要大量的黃土，那兩千個墳頭必須刨出來，咱不能讓死人與活人爭土地呀。」黑大個說：「爹爹，孩兒們照辦就是了。」老洪鋼大聲問：「昶堯家的，你說。」金飛碟說：「大爺這麼大的事，要移風易俗，媳婦我可不敢一口答應您。您的心意媳婦一百個理解。」老洪鋼說：「趁著我的眼在，你先答應下來，有啥阻力，我去解決。不用你作難。」金飛碟說：「您老這樣說，當媳婦的也就答應了。那就多多勞動大爺了。」老洪鋼說：「我一定為村裡辦好這最後一件事。」李昶堯說：「謝謝大爺給孩子們找到了最好的歸宿。幾十年後，我們在田地里團聚相見，您老還是我們的好長輩。」「哈哈哈、、、、、、」老洪鋼仰天大笑起來。他心裡明白這是天大的事情呀，老洪鋼情緒異常激動，他站了起來，想先把孫子拉起來，突然一陣山風吹來，老洪鋼身體微微一晃，老洪鋼油干燈盡，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威風凜凜，滿面慈祥的張著嘴瞪著眼，老洪鋼在村裡有極高的威望，不少人見狀跪倒在地大聲哭嚎起來，金飛碟與老洪鋼有著特觸的感情，金飛碟從小是跟著老洪鋼長大的。她忍著悲痛，端詳著老洪鋼，李昶堯說：「你看大爺走的那樣痛快。為啥張著嘴睜著眼？有啥話沒有說完吧。」金飛碟說：」獃子，那還用說，肯定是大爺想把大娘的骨頭挖出來，與她一起火煉，撒到一起。」金飛碟禱告道：「大爺你就放心吧，媳婦一定完成你的心愿。」但是，老洪鋼仍然不合嘴，不閉眼。金飛碟知道這是老洪鋼信不過她，金飛碟想把這些話告訴黑大個，黑大個正在哭天嚎地，沒法說話。金飛碟無奈只好拉著李昶堯向前跪了跪，大聲禱告道：「大爺，我們兩口向您起誓，請您一百個放心，如果完不成您的心愿，我們兩口不得好死。」李昶堯哭道：「大爺，侄兒給您老磕頭了。」果然老洪鋼慢慢閉上了眼睛，還咳出了一口濃痰，老洪鋼閉上了眼合上了嘴。臉上喜盈盈的。疙瘩李急忙讓人把老洪鋼抬到公事別邸的繽殮房裡殯殮。
火葬老人對村裡人來說還是第一次，幾個村幹部研究，為了減少子女們的痛苦，決定不讓子女參加，先一天夜裡進行火化，並且要把老人喜愛的物品一起燒掉，讓老人帶走。老洪鋼一生潔癖，在他七十多歲的時候，就考慮到自己的後事，就為自己準備了一個上等的好棺槨，他是木工班的頭，他利用雜碎木頭，一塊一塊的鋸直刨平，然後扣在一起，連一個釘也沒有用，是用碎木拼成的四獨棺材板，他又把棺材一層紗布，一層大漆的裹了好幾層，這樣的上等好棺槨，在土裡掩埋個千二八百年是不成問題的，老洪鋼為自己的死亡，已做好了精心的準備。然而，在他垂目之年，看見村裡人造地，一船一船的往山上運土，實在是太過艱難，突然改變主意，要求火葬。這樣的高風亮節是讓人萬分尊敬的。黑大個一家幾口嗓子都哭啞了，金飛碟，疙瘩，把黑大個攙扶到辦公室。疙瘩說：「兄弟，節哀順變吧。大爺走的舒坦，村裡已作了決定，昶燕兩口昨天剛走，沒法通知了，其他親戚也就不通知了，世道亂一切從簡辦。決定明天晚上火化，還決定明天上午，把大娘的骨骸挖出來，和大爺一起火化，老人自己準備的棺槨，也給老人用上吧。反正村裡從今往後要開始使用火葬，誰也不能例外。黑大個說：「這是為什麼，我娘的一把白骨也不能安生嗎？這個，我可不能做主。還有昶燕兩口，還有孫子孫媳婦幾口。」李昶堯說：「二哥，你可別迷。你沒看大爺臨終時張著嘴睜著眼。」金飛碟說：「當時，你在大哭大叫。沒法和你商量。這是我們兩口跪地賭咒發誓求的事，大爺才合得眼。咱可不能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心愿啊。我們更要理解老人家讓節省土地的心情啊，老人領頭做出榜樣，為村裡辦出多大的好事呀。「黑大個沉吟了一陣說：「村裡既然做了決定，容我給亮子兩口通通氣吧。」黑大個說著由李昶堯摻扶著守喪去了。金飛碟說：「就按村裡的決定辦吧。大娘是第一個給後人讓出墓坑墓地的人，村裡的後人會永遠懷念她老人家的。」
卻說枝子眼裡正含著眼淚看哭喪，只見猴精急沖沖的趕過來，連嘀咕掛比劃的，枝子明白了，原來從草原上逮來的大母羊，生羊羔時難產。枝子吃了一驚說：「我這就去，快去通知小明。」枝子二話不說，舉步像羊圈走去，要不是懷著孩子，非跑起來不可。剛到拐彎處，小明以施展輕功趕了過來，在枝子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小嬸子，你別慌張，別閃了孩子。」說著便飛躍過去。枝子也沒搭話，仍然心急火燎的往前趕。愛護公家財產的美德，已充分體現在枝子身上，欲知後事如何卻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