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生

  華夏的一棟4層的房子，燈光突然亮起。在冰河世紀的時代里，這巨大的雲層所覆蓋的地球中，顯得十分之奇特。


  房子裡面，一個營養艙上突然冒出一些氣體，然後玻璃蓋緩緩打開，一個人撐著邊緣慢慢地爬了出來。


  那人有點困難地抬起了頭，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了，是淺血！


  或許他真名不叫淺血，但這並不重要。此刻，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淺血中。


  淺血活動了一下身體，當稍稍適應回自己的身體后，一陣刺骨的寒意就奔襲而來。


  「真冷……」


  在冰河世紀下，全人類都躲在營養艙的時候，外界設施只保留少量的電力，供應急使用，所以淺血的家還能打開電燈，但大部分功能都廢了。


  淺血搖了搖頭，從不遠處找到並穿上自己的衣服。


  雖然衣服還算挺厚的，但並不代表就能抵禦冰河世紀的威能。


  一陣陣的寒意還是悄悄地透入骨髓，而淺血卻毫不在意，漫步走向冰箱。


  頹廢地翻了一下，只發現剩下一瓶啤酒。


  淺血看了看，眼皮動了一下。


  「已經過期九年了嗎……」


  很明顯，這啤酒是十年前冰河世紀來臨前的東西，過期再正常不過。大家可能有點奇怪，都31世紀了，難道保質期還是這麼短嗎？


  沒錯，就是這麼短，不是因為人類做不出更厲害的保鮮劑，只是沒必要。除了特定的場合，你能保質一百年的食品又有什麼用，相信只要是放幾年的東西，就不會有人想吃。


  只有有價值，才有存在的必要。


  不過這些跟淺血沒有什麼關係，他看著啤酒，突然一陣苦笑：「過期啊……又怎樣呢……」


  說罷，他三隻手指粘起這瓶過期啤酒，頹氣地走上天台。


  「呼～」


  一打開天台的門，寒風就撲臉而來。


  這讓淺血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眺目遠視，入眼出儘是白茫茫一片。


  他踩了踩天台的地板，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在寒風中撐起一絲勉強的微笑，散漫地走了出去，然後在天台那不高的護欄上坐下。


  在31世紀，樓房天台的護欄都做得不高，浪費材料且影響美觀，更重要是因為每棟樓房都會裝上「防跳樓系統」。


  好吧，在31世紀想死得乾脆一點都不容易，不過對此時此景來說，並然卵。


  所有人都在營養艙里，防跳樓系統還有開著的必要嗎。


  淺血看了看下面，確定哪怕在營養艙呆了十年，身體素質有點弱，要死，至少需要頭往下……


  靠！我都想什麼了！我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嗎？！

  淺血猛地搖了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耍在腦後，舉起手中的過期啤酒。


  「好吧，我只是單純地想喝喝酒……」


  拔開啤酒蓋，舉瓶就灌，或許是真的想要用酒精麻醉自己吧。


  然而事實往往不隨人願。


  「我……」


  在往嘴裡灌的時候，他終於發現這瓶過期啤酒早就結冰。臉色變幻，不知道是好笑還說好氣。


  「好吧，我只是單純地想吹吹風……」


  然後一股冷烈的風很給面子地迎面撲來。


  「吸……」


  淺血掛著半條結冰的鼻涕確定，再呆一會不用跳樓，他也玩完了。


  「好吧……我還不想死！」


  淺血放棄掙扎，決定回去營養艙，失戀跳樓什麼的果然還是不適合自己啊。想到這裡，他連忙從護欄上爬了下來。


  當雙腳踏在天台地板上時也鬆了口氣，準備移步離開，並笑著說，


  「人嘛，只有腳踏實地才能……滑！靠！啊……」


  在結冰的天台上，淺血腳下一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后翻！不高的護欄完全沒有給這個危險動作絲毫阻礙，反而還在淺血的腰下頂了一下，讓他的身體更加遠離房屋。


  我就知道今天很倒霉……


  「卟！」


  淺血頭正正著地，但是那一刻，他並沒有死。


  很痛，視覺正常，左邊肢體失去知覺，右腦受損，我還能……靠！


  淺血再罵一句，終於認命了。


  能再倒霉一點嗎？！死都不能死得乾脆一點。


  下一刻一瓶啤酒迎面而來，對準淺血的頭重重砸下。


  繼在虛擬世界后，第二次失去了一切。


  ……


  「泥馬！」


  淺血大喊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腦海中還停留著被過期啤酒砸中的畫面。


  就這此時，身旁一道熟悉溫和的女聲響起：「小暮，你醒啦？！沒事吧？擔心死媽媽了！」


  「嗯？！」淺血一愣，立即回憶起小暮是他的真名，打量一下環境，此處正是他的房間，而是沒有了冰冷的樣子，還透出淡淡的暖意。


  難道我沒有死？！被救了？！


  淺血扭過頭來，看著身旁那慈祥的婦人。沒錯，這是他的母親，那一刻，無數的思愫湧現心頭。


  是啊……在虛擬世界的十年中，自己只顧得稱王稱霸，卻忘了有一位婦人一直默默地關心著自己。


  「媽媽！」淺血忍不住抱著母親。


  「嗯？」母親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微笑，已經不記得多久了，沒有再抱過自己的孩子了。


  「傻兒子，大驚小怪的。」


  淺血咧嘴傻笑，問：「媽媽，現在什麼時候了，冰河世紀過去了多久？」


  「啊！」母親卻被淺血這麼一問嚇了一跳，神色有點擔憂，摸了摸淺血的額頭，說：「醫生明明是只是輕度中暑，怎麼說這些傻話呢？」


  「啊？！」


  這次到淺血被嚇了一跳，「中暑？！」


  母親點了點頭，說：「你早上在天台上曬太陽，然後曬著曬著就暈過去了。我看新聞說，最近的一些年輕人，因為害怕冰河世紀的來臨，再也看不到陽光，所以不斷的曬太陽，稱為逐日者癥狀，是一種悲觀的表現。已經導致不少人中暑了，專家讓我們看著點身邊的人。慘了慘了，想不到小暮好好的，竟然患了逐日者癥狀，是不是我以前對他的關心不夠呢……」


  母親結合淺血先前的行為，愈發確定自己的推測。


  此刻的淺血已經愣在了那裡，久久后，長開口問：「媽！你……你是不是說冰河世紀還沒有來臨？！」


  「是啊，今晚聯合國將正式宣布諾亞計劃和伊甸園計劃開啟，離專家預測冰河世紀到來的時間還有一個月。我還擔心你的病……」


  「靠！哈…哈！哈哈哈……」


  老子沒死！不但沒死，還回到了冰河世紀之前，在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


  命運的天平將從此刻開始往另一方方向傾斜。


  我確信！

  這一刻，母親大人確信兒子病了，還病得不輕，神色更加擔憂……